卷二十五 臣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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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事故獻禦書而行曰臣貴于齊燕大夫将不信臣臣賤将輕臣臣用将多望于臣齊有不善将歸罪于臣天下不攻齊将曰善為齊謀天下攻齊将與齊兼貿臣臣之所處重卵也王謂臣曰吾必不聽衆口與讒言吾信汝也猶列眉也上可以得用于齊次可以得信于下茍無死女無不為也以女自信可也與之言曰去燕之齊可也期于成事而已臣受令以任齊及五年齊數出兵未嘗謀燕齊趙之交一合一離燕不與齊謀趙則與趙謀齊齊之信燕也至于虛北地行其兵今王信田代與參去疾之言且攻齊使齊犬馬而不言燕今主又使慶令臣曰吾欲用所善王茍欲用之則臣請為王事之王欲醳臣專任所善則臣請歸醳事臣茍得見則盈願 四國為一将以攻秦秦王召羣臣賓客六十人而問焉曰四國為一将以圗秦寡人屈于内而百姓靡于外為之奈何羣臣莫對姚賈對曰賈願出使四國必絶其謀而案其兵乃資車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舞以其劍姚賈辭行絶其謀止其兵與之為交以報秦秦王大說賈封千戶以為上卿韓非知之曰賈以珍珠重寳南使荊齊北使燕代之間三年四國之交未必合也而珍珠重寳盡于内是賈以王之權外自交于諸侯願王察之且梁監門子嘗盜于梁臣于趙而逐取世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與同知社稷之計非所以厲羣臣也王召姚賈而問曰吾聞予以寡人财交于諸侯有諸對曰有王曰有何面目複見寡人對曰曾參孝其親天下願以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願以為臣貞女工巧天下願以為妃今賈忠王而王不知也賈不歸四國尚焉之使賈不忠于君四國之王尚焉用賈之身桀聽讒而誅其良将纣聽讒而殺其忠臣至身死國亡今王聽讒則無忠臣矣王曰子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姚賈曰太公望齊之逐夫朝歌之廢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讐不庸文王用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賈人也南陽之敝幽魯之免囚桓公用之而霸百裡奚虞之乞人傳賣以五羊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盜而勝于城濮此四士者皆有诟醜大诽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與立功也使若卞随務光申屠狄人主豈得其用哉故明主不取其污不聽其非察其為己用故可以存社稷雖有外诽者不聽雖有髙世之名無咫尺之功者不賞是以羣臣莫敢以虛願望于上秦王曰然乃複使姚賈而誅韓非 漢中山靖王聞樂對 臣聞悲者不可為絫欷思者不可為歎息故髙漸離撃築易水之上荊轲為之低囬而不食雍門子一微吟孟嘗君為之于邑今臣心結日久每聞防之聲不知涕泣之橫集也夫衆喣漂山聚蝱成靁朋黨執虎十夫撓椎是以文王拘于羑裡孔子阨于陳蔡此乃烝庶之成風增積之生害也臣身逺與寡莫為之先衆口铄金積毀銷骨叢輕折軸羽翮飛肉紛驚逢羅澘然出涕臣聞白日曬光幽隠皆照明月曜夜蟁蝱宵見然雲蒸列布杳冥晝昬塵埃抪覆昩不見泰山何則物有蔽之也今臣壅阏不得聞讒言之徒螽生道遼路逺曾莫為臣聞臣竊自悲也臣聞社鼷不灌屋鼠不熏何則所托者然也臣雖薄也得?肺腑位雖卑也得為東藩屬又稱兄今羣臣非有葭莩之親鴻毛之重羣居黨議朋友相為使夫宗室擯郤骨肉氷釋斯伯竒所以流離比幹所以橫分也詩雲我心憂傷惄焉如假寐永歎唯憂用老心之憂矣疢如疾首臣之謂也隋髙颎坐免上柱國就第文帝謂颎曰朕不負公公自負也因謂侍臣曰我于髙颎勝兒子雖或不見常似目前自其解落暝然忘之如本無髙颎不可以身要君自雲第一也頃之颎國令上颎隂事稱其子表仁謂颎曰司馬仲達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顧謂羣臣曰帝王豈可力求孔子以大聖之才猶不得天下颎與子言自比晉帝此何心乎于是除名為民颎初為仆射其母誡之曰汝富貴已極但有一斫頭耳爾宜慎之颎由是常恐禍變及此颎歡然無恨色 宋蘇舜欽答韓持國書 近得京信長姊奄逝中懷殒裂不堪其哀更承慰問重增号絶且?見責以兄弟在京不以義相就以盡友悌之道獨覊外數千裡自取愁苦持國予之素所畏者也今言如是疑非出于持國也然筆迹趣向皆持國又不足疑是持國知其一未知其他予不得不為持國班班而言也予亦人也非翼而飛蹄而馳者也豈無親戚之情豈不知防合之樂也雖是禽獸亦安肯舍安逸而就愁苦哉此語去離物情逺矣豈當出于持國之口耶昨在京師官時不敢犯人顔色不敢議論時事随衆上下心志蟠屈不開固亦極矣不幸适在疑嫌之地不能決然早自引去緻不測之禍捽去下吏無人敢言友讐一波共起謗議被廢之後喧然未已更欲寘之死地然後為快來者往往鈎頥言語欲以傳播好意相存防者幾稀矣故閉戶或密出不敢與相見如避兵冦惴惴然惟恐累親戚耳偷俗如此安可久居其間遂超然逺舉覊泊于江湖之上不唯衣食之累實亦少避機穽也況血屬之多持國見之矣屋廬之隘持國亦見之矣資入之薄持國又見之矣常相團聚不衣與食可乎不可也食雖足閉闗常不與人相接可乎亦不可也既與人接不與之言可乎又不可也既與之言不與之往還可乎又不可也既與之言語往還人人皆如持國則可今持國尚有此語況親也義也識也不迨持國者久矣使之加釀惡言喧布上下使仆不能自明則前日之事未為重也便無此事亦終日勞苦應接之不暇寒暑奔走塵土泥淖中不能了人事羸馬傲仆日栖栖取辱于都城使人指背譏笑哀闵亦何顔面安得不謂之愁苦哉此雖與兄弟親戚相逺而伏臈稍足居室稍寛無終日應接奔走之勞耳目清曠不設機闗以待人心安閑而體舒放三商而眠髙舂而起靜院明牕之下羅列圖史樽以自愉恱不迹公門有興則泛小舟出盤阊二門吟嘯覽古于江山之間渚茶野釀足以銷憂莼鲈稻蟹足以适口又多髙僧隠君子佛廟勝絶家有園林珍花竒石曲池髙台魚鳥流連不覺日暮昔孔子作春秋而夷呉又曰吾欲居九夷觀今之風俗樂善好事知予守道好學皆欣然願來過從不以罪人相遇雖孔子複生是亦必欲居此也持國以彼此較之孰為然哉人生内有自得外有所适固亦樂矣何必髙位厚祿役人以自奉養然後為樂今雖僑此亦如仕宦南北安可與親戚常相守耶持國明年終喪昆仲亦必遊宦何以盡友悌之道也況予窘迫勢不得如持國意必使我屍轉溝洫肉餒豺虎而後可也何其忍耶嘗觀棠棣之詩雲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謂兄弟以恩常有急難之時必相拯救卒章雲喪亂既平既安且甯雖有兄弟不如友生謂友朋尚義安甯之時以禮義相琢磨也予于持國外兄弟也急難不相救今又于未安甯之際欲以義相琢刻雖古人所不能受予欲不報慮淺吾持國也前得子華詩意亦然未暇縷述今并此以達子華予非躁而忉咄者察之 元成宗時诏内外官七十者并聽緻仕獨郭守敬以先朝舊德朝政多谘之累請謝事不許自是凡翰林太史官不許緻仕着為令 解讒【八則 附】 田華之為陳轸說秦惠王曰臣恐王之如郭君夫晉獻公欲伐郭而憚舟之僑存荀息曰周書有言美女破舌乃遺之女樂以亂其政舟之僑谏而不聽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憚宮之竒存荀息曰周書有言美男破老乃遺之美男教之惡宮之竒宮之竒以谏而不聽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為王能害王之國者楚也楚知橫門君之善用兵與陳轸之智故驕張儀以五國來必惡是二人願王勿聽也張儀果來辭因言轸也王怒而不聽 陳轸去楚之秦張儀謂秦王曰陳轸為王臣常以國情輸楚儀不能與從事願王逐之即複之楚願王殺之王曰轸安敢之楚也王召陳轸告之曰吾能聽子子欲何之請為之約車對曰臣願之楚王曰儀以子為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宜安之也轸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順王與儀之防而明臣之楚與否也楚人有兩妻者人誂其長者長者詈之誂其少者少者許之居無幾何有兩妻者死客謂誂者曰汝取長者乎少者乎取長者客曰長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為取長者曰居彼人之所則欲其許我也今為我妻則欲其為我詈人也今楚王明主也而昭陽賢相也轸為人臣而常以國情輸楚楚王必不留臣昭陽将不與臣從事矣以此明臣之楚與不轸出張儀入問王曰陳轸果安之王曰夫轸天下之辯士也熟視寡人曰轸必之楚寡人遂無柰何也寡人因問曰子必之楚也則儀之言果信也轸曰非獨儀之言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為臣孝己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為子故賣仆妾不出裡巷而取者良仆妾也出婦嫁于鄉裡者善婦也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轸為忠忠且見棄轸不之楚而何之乎王以為然遂善待之 衛嗣君謂薄疑曰子小寡人之國以為不足仕則寡人力能仕子請進爵以子為上卿乃進田萬頃薄子曰疑之母親疑以疑為能相萬乘所不窕也然疑家巫有蔡妪者疑母甚愛信之屬之家事焉疑智足以信言家事疑母盡以聽疑也然已與疑言者亦必複決之于蔡妪也故論疑之智能以疑為能相萬乘而不窕也論其親則子母之間也然猶不免議之于蔡妪也今疑之于人主也非子母之親也而人主皆有蔡妪人主之蔡妪必其重人也重人者能行私者也夫行私者繩之外也而疑之所言法之内也繩之外與法之内讐也不相受也唐德宗時或言韓滉聚兵修城隂蓄異志上疑之以問李泌對曰滉公忠清儉貢獻不絶鎮撫江東盜賊不起所以修城為迎扈之備耳此乃人臣忠笃之慮柰何更以為罪乎滉性剛嚴不附權貴故多謗毀臣敢保其無他上曰外議洶洶卿弗聞乎對曰臣固聞之其子臯為郎不敢歸省正以謗語沸騰故也?遂上章請以百口保滉他日又言于上曰臣之上章非私于滉乃為朝廷計也上曰如何對曰今天下旱蝗闗中米鬥千錢倉廪耗竭而江東豐稔願陛下早下臣章以解朝衆之惑面谕韓臯使之歸觐令滉速運糧儲此朝廷大計也上即下泌章令臯歸觐面谕之曰卿父比有謗言朕不複信闗中乏糧宜速緻之臯至滉感恱即日發米百萬斛聽臯留五日即還朝自送至江上冒風濤而遣之陳少遊聞之即貢米二十萬斛防劉洽得李希烈起居注雲某月日陳少遊上表歸順少遊聞之慚懼發疾卒大将王韶欲自為留後韓滉遣使謂之曰汝敢為亂吾即日全軍渡江誅汝矣韶懼而止上聞之喜謂李泌曰滉不惟安江東又能安淮南真大臣之器卿可謂知人遂加滉平章事江淮轉運使滉入貢無虛月朝廷賴之使者勞問相繼恩遇始深矣 德宗使人谕陸贽曰自今要重之事勿對趙憬陳論當宻封手疏以聞又苗晉卿往年攝政嘗有不臣之言諸子皆與古帝王同名今不欲明行斥逐宜各除外官又卿清慎太過諸道饋遺一皆拒絶恐事情不通鞭靴之類受亦無傷贽上奏曰昨臣所奏惟憬得聞陛下以至勞神委曲防防是以心膂之内尚有形迹之拘職同事殊鮮克以濟恐爽無私之德且傷不吝之明古者爵人于朝刑人于市惟恐衆之不覩事之不彰是以君上行之無愧心兆庶聽之無疑議凡是譛訴之事多非信實之言利于中傷懼于公辦或雲歳月已久不可究尋或雲事體有妨須為隠忍或雲惡逆未露宜假他事為名或雲但棄其人何必明言責辱詞皆近理意實矯誣傷善售奸莫斯為甚若晉卿父子實有大罪則當公議典憲若被誣枉豈令隂受播遷夫監臨受賄盈尺有刑至于士吏之微尚當嚴禁矧居風化之首反可通行賄道一開展轉滋甚鞭靴不已遂及金玉目見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已與交私豈能中絶其意乎 憲宗時昭義節度使盧從史内與王士真劉濟通而外獻策請圖山東擅引兵東出邢洛上召令還從史不時奉诏久之乃還上召李綘語之曰朕與鄭絪議敕從史歸上黨續征入朝絪乃洩之于從史使稱上黨乏糧就食山東負朕乃爾将何以處之對曰審如此滅族有餘矣然絪從史必不自言陛下誰從得之上曰吉甫密奏绛曰搢紳之論以絪為佳士恐必不然或者同列欲專朝政疾寵忌前願陛下熟察之上良久曰非卿言朕幾誤處分 宋蘇轼自徐徙湖上表以謝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詩托諷庶有益于國中丞李定禦史舒亶擿其語以為侮慢因論轼自熙甯以來作為文章怨謗君父交通戚裡逮轼赴台獄诏定與知谏院張璪禦史何正臣舒亶等雜治之定等媒孽以為诽謗時事鍛鍊久之且多引名士欲寘之死太皇太後曹氏違豫中聞之謂神宗曰嘗憶仁宗以制科得轼兄弟喜曰吾為子孫得兩宰相今聞轼以作詩繋獄得非仇人中傷之乎捃至于詩其過微矣宜熟察之帝曰謹受教呉充申救甚力帝方憐之防同修起居注王安禮從容白帝曰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言語罪人轼以才自奮謂爵祿可力取顧録録如此其心不能無觖望今一旦緻于理恐後世謂陛下不能容才帝曰朕固不深譴也行為卿贳之第去勿漏言轼方賈怨于衆恐言者縁以害卿也王珪複舉轼詠桧詩曰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惟有蟄龍知以為不臣帝曰彼自詠桧爾何預朕事轼遂得輕比舒亶又言驸馬都尉王诜輩公為朋比如盛僑周邠固不足論若司馬光張方平範鎮陳襄劉摯皆略能誦說先王之言而所懐如此可置而不誅乎帝不從但貶轼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弟轍及诜皆坐谪貶張方平司馬光範鎮等二十二人俱罰銅 呂祖儉上書訴趙汝愚之忠并論朱熹老儒彭龜年舊學李祥老成不當罷斥語侵韓侂胄有告祖儉朋比罔上送韶州安置中書舍人鄧驲繳奏祖儉不當貶不從樓鑰因進讀論及之侂胄語入曰複有論救祖儉者當處以新州衆乃不敢言或謂侂胄曰自趙丞相去天下已切齒今又投祖儉瘴鄉不幸或死則怨益重侂胄悟改送吉州祖儉嘗曰因世變有所摧折失其素履者固不足言因世變而意氣有所加者亦私心也竟死吉州 避禍【十五則 附】 纣為長夜之飲懼以失日問其左右盡不知也乃使問箕子箕子謂其徒曰為天下主而一國皆失日天下其危矣一國皆不知而我獨知之吾其危矣辭以醉而不知 隰斯彌見田成子田成子與登台四望三面皆畼南望隰子家之樹蔽之田成子亦不言隰子歸使人伐之斧離數創隰子止之其相室曰何變之數也隰子曰古者有諺曰知淵中之魚者不祥夫田子将有事事大而我示之知微我必危矣不伐樹未有罪也知人之所不言其罪大矣乃不伐也 齊侯将為臧纥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寝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甯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曰念茲在茲順事恕施也 公叔文子問于史叟曰武子勝事趙簡子久矣其寵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勝博聞多能而位賤君親而近之緻敏以愻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