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二 人事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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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惟明防于景龍觀道士之室慎矜發其事以為堅戚裡不應與邊将狎昵林甫因譛堅與惟明結謀欲共立太子堅惟明下獄林甫使慎矜與禦
史中丞王鉷京兆府法曹吉溫共鞫之明皇亦
疑堅與惟明有謀而不顯其罪下制責堅以幹
進不已貶缙雲太守惟明以離間君臣貶播川
太守仍别下制戒百官
徳宗以幽州兵在鳯翔思得重臣代之盧杞忌
張镒忠直為徳宗所重欲出之于外已得専總
朝政乃對曰朱泚名位素崇鳯翔将校班秩已
髙非宰相信臣無以鎮撫臣請自行徳宗俛首
未言?又曰陛下必以臣貌寝不為三軍所伏
固惟陛下神算徳宗乃顧镒曰才兼文武望重
内外無以易卿镒知為?所排而無辭以免因
再拜受命以镒兼鳯翔尹隴右節度等使
李希烈遣其将李克誠襲防汝州執别駕李元
平官軍數為所敗邏騎西至彭婆東都士民震
駭竄匿山谷徳宗問計于盧杞對曰希烈年少
骁将恃功驕慢誠得儒雅重臣奉宣聖澤為陳
逆順禍福希烈必革心悔過可不勞軍旅而服
顔真卿三朝舊臣忠直剛決名重海内人所信
服真其人也徳宗以為然命真卿詣許州宣慰
希烈诏下舉朝失色真卿乗驿至東都鄭叔則
曰往必不免宜少留湏後命真卿曰君命也将
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老為國家羞請
留之又使人邀真卿于道不及真卿與其子書
但勅以奉家廟撫諸孤而已至許州欲宣诏防
希烈使其飬子千餘人環繞嫚罵拔刃拟之為
将剸啗之勢真卿足不移色不變希烈遽以身
蔽之麾衆令退館真卿而禮之希烈欲遣真卿
還會李元平在座真卿責之元平慙而起以宻
啓白希烈希烈意遂變留真卿不遣
荅蕃判官監察禦史于頔與吐蕃使者論刺沒
藏至自青海言疆場已定請遣區頰贊歸國以
禮部尚書李揆為入蕃會盟使诏諸将相與區
頰贊盟于城西李揆有才望盧祀惡之故使之
入吐蕃揆言于徳宗曰臣不憚逺行恐死于道
路不能達诏命徳宗為之恻然謂?曰揆無乃
太老對曰使逺夷非谙練朝廷故事者不可且
揆行則自今年少于揆者不敢辭逺使矣
宋真宗臨崩惟言寇準李迪可托丁謂怨準而
太後憾迪嘗谏立已遂誣以朋黨貶之連坐者
甚衆曹玮亦谪知萊州初議竄逐王曽疑責太
重謂熟視曽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葢曾嘗
以第舍假準曾遂不複争學士呈制草謂改曰
當醜徒幹紀之際屬先帝違豫之初罹此震驚
遂緻沈劇且使人迫迪行或語謂曰迪若貶死
公如士論何謂曰異日諸生記事不過曰天下
惜之而已謂必欲令二人死遣中使赍勅就賜
以錦囊貯劒揭于馬前示将誅戮狀至道州衆
皆皇恐不知所為準方與郡官宴飲神色自
若使人謂之曰朝廷若賜準死願見勅書中
使不得已乃授勅準拜于庭升階複宴至莫
乃罷
仁宗時範仲淹以忤呂夷簡放逐者數年及
陜西用兵帝以其士望所屬拔用防邊及夷
簡罷召還倚以為治中外想望其功業仲淹
亦以天下為己任與富弼日夜謀慮興緻太
平然更張無漸規模濶大論者籍籍及按察
使多所舉劾衆心不悅任子之恩薄磨勘之
法密僥幸者不便由是謗毀稍行先是石介
奏記于弼責以行伊周之事夏竦怨介又欲
因以傾弼等乃使女奴隂習介書久之習成
遂改伊周曰伊霍且僞作介為弼撰廢立诏
草飛語上聞帝雖不信而弼與仲淹恐懼不
自安适聞契丹伐夏遂請行邊
驕矜【五則】
晉旣克楚于鄢陵使卻至告慶于周未将事王叔簡公飲之酒交酬好貨皆厚飲酒宴語相説也明日王叔子譽諸朝郤至見召桓公與之語召公以告單襄公曰王叔子譽溫季以為必相晉國相晉國必大得諸侯勸二三君子必先導焉可以樹今夫子見以晉國之克也為已實謀之曰微我晉不戰矣楚有五敗晉不知乘我則強之背宋之盟一也薄德而以地賂諸侯二也棄壯之良而用防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鄭從之三陳而不整五也辠不由晉晉得其民四軍之帥旅力方剛卒伍治整諸侯與之是有五勝也有辭一也得民二也軍帥彊禦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諸侯輯睦五也有一勝猶足用也有五勝以伐五敗而避之者非人也不可以不戰栾範不欲我則彊之戰而勝是吾力也且夫戰也微謀吾有三伐勇而有理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卒勇也見其君必下而趨禮也能獲鄭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晉國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則賢矣抑晉國之舉也下失其次吾懼政之未及子也謂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軍之佐以政趙宣子未有軍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軍往是三子也吾又過于四之無不及若佐新軍而升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為奚若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頸其郤至之謂乎君子不自稱也非以讓也惡其蓋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蓋也求蓋人其抑下滋甚故聖人貴讓且諺曰獸惡其網民惡其上書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詩曰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在禮敵必三讓是則聖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諸民然後庇焉則能長利今郤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蓋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醜猶不可堪而況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晉之克也天有惡于楚也故儆之以晉而郤至佻天以為已力不亦難乎佻天不祥乘人不義不祥則天棄之不義則民畔之且郤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禮勇皆民之為也以義死國謂之勇奉義順則謂之禮畜義豐功謂之仁奸仁為佻奸禮為羞奸勇為賊夫戰盡敵為上守龢同順義為上故制戎以果毅制朝以序成畔戰而擅舍鄭君賊也棄毅行容羞也畔國即讐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逺于得政矣以吾觀之兵在其頸不可久也雖吾王叔未能違難在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王叔欲郤至能勿從乎郤至歸明年死難及伯輿之獄王叔陳生奔晉
晉韓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大叔勞諸索氏大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複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茍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阍以羊舌肸為司宮足以辱晉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對防啓疆曰可茍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職大有巡功設機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宴有好貨飱有陪鼎入有郊勞出有贈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于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于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旣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宼讐備之若何誰其重此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求昏而薦女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緻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奈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範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跞苗贲皇皆諸侯之選也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帶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晉人若喪韓起楊肸五卿八大夫輔韓須楊石因其十家九縣長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中行伯魏舒帥之其蔑不濟矣君将以親易怨實無禮以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羣臣往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谷之過也大夫無辱厚為韓子禮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禮
柯陵之會單襄公見晉厲公視逺步高晉郤锜見單子其語犯郤犨見其語迃郤至見其語伐齊國佐見其語盡魯成公見言及晉難及郤犨之譛單子曰君何患焉晉将有亂其君與三郤其當之乎魯侯曰寡人懼不免于晉今君曰将有亂敢問天道乎抑人故也對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見晉君之容而聽三郤之語矣殆必禍者也夫君子目以定體足以從之是以觀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處義足以步目今晉侯視逺而足高目不在體而足不步目其心必異矣目體不相從何以能久夫合諸侯國之大事也于是乎觀存亡故國将無咎其君在會交言視聽必皆無谪則可以知德矣視逺日絶其義足高日棄其德言爽日反其信聽淫日離其名夫目以處義足以踐德口以庇信耳以聽名者也故不可不慎也偏喪有咎旣喪則國從之晉侯爽二吾是以雲夫郤氏晉之寵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懼矣高位是疾偾厚味實臘毒今郤伯之語犯叔迃季伐犯則陵人迃則誣人伐則揜人有是寵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誰能忍之雖齊國子亦将與焉立于淫亂之國而好盡言以招人過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盡言齊其有乎吾聞之國德而鄰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晉而鄰于齊齊晉有禍可以取伯無德之患何憂于晉且夫長翟之人利而不義其利淫矣流之若何魯侯歸乃逐叔孫僑如簡王十一年諸侯會于柯陵十二年晉殺三郤十三年晉侯弑于翼東門葬以車一乘齊人殺國武子 靡笄之役也郤獻子伐齊齊侯來獻之以得隕命之禮曰寛君使克也不腆敝邑之禮為君之辱敢歸諸下執政以愸禦人苗棼皇曰郤子勇而不知禮矜其伐而恥國君其與幾何
魏文侯從中山奔命安邑田子方後太子擊遇之下車而趨子方坐乘如故告太子曰為我請君待我朝歌太子不説因謂子方曰不識貧窮者驕人富貴者驕人乎子方曰貧窮者驕人富貴者安敢驕人人主驕人而亡其國吾未見以國待亡者也大夫驕人而亡其家吾未見以家待亡者也貧窮者若不得意納履而去安往不得貧窮乎貧窮者驕人富貴者安敢驕人太子及文侯道田子方之語文侯歎曰微吾子之故吾安得聞賢人之言吾下子方以行得而友之自吾友子方也君臣益親百姓益附吾是以得友士之功我欲伐中山吾以武下樂羊三年而中山為獻于我我是以得有武之功吾所以不少進于此者吾未見以智驕我者也若得以智驕我者豈不及古之人乎
越石父曰不肖人自賢也愚者自多也佞人者皆莫能相其心口以出之又謂人勿言也譬之猶渴而穿井臨難而後鑄兵雖疾從而不及也
輕侮【二則附】
子贛之承或在塗見道側巾布擁?而衣衰其名曰舟綽子贛問焉曰此至承幾何嘿然不對子贛曰人問乎已而不應何也屏其擁?而言曰望而黩人者仁乎覩而不識者智乎輕侮人者義乎子贛下車曰賜不仁過問三言可複聞乎曰是足于子矣吾不告子于是子贛防偶則轼五偶則下
智伯還自衛三卿燕于藍台智襄子戲韓康子而侮段規智果聞之谏曰主弗備難難必至曰難将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對曰異于是夫郤氏有車轅之難趙有孟姬之讒栾有叔祁之訴範中行有函治之難皆主之所知也夏書有之曰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周書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今主一謀而媿人君相又弗備曰不敢興難毋乃不可乎嘻不可不懼蚋蟻蜂虿皆能害人況君相乎不聽自是五年而有晉陽之難段規反而殺智伯于師遂滅智氏
盛滿【十五則附】
孔子曰巧而好度必工勇而好同必勝知而好謀必成愚者反是夫處重擅寵專事妬賢愚者之情也志驕傲而輕舊怨是以尊位則必危任重則必崩擅寵則必辱孫叔敖為楚令尹一國吏民皆來賀有一老父衣麤衣冠白冠後來吊孫叔敖正衣冠而出見之謂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姤人盡來賀子獨後來吊豈有説乎父曰有説身巳貴而驕人者民去之位巳高而擅權者君惡之祿巳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孫叔敖再拜曰敬受命願聞餘敎父曰位巳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祿巳厚而慎不敢取君謹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魏公子牟東行穰侯送之曰先生将去冉之山東矣獨無一言以教冉乎魏公子牟曰微君言之牟幾忘語君君知夫官不與勢期而勢自至乎富不與貴期而貴自至乎貴不與驕期而驕自至乎驕不與罪期而罪自至乎罪不與死期而死自至乎穰侯曰善敬受明教李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歸鹹陽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延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歎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太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闾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驽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吾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
漢馬援出屯襄國诏百官祖道援謂黃門郎梁松窦固曰凡人為貴當使可賤如卿等欲不可複賤居高堅自持勉思鄙言松後果以盛滿緻災固幾不免
王符責忠篇 夫帝王之所尊敬者天也皇天之所愛育者人也今人臣受君之重位牧天之所愛焉可以不安而利之養而濟之哉是以君子任職則思利人達上則思進賢故居上而下不怨在前而後不恨也書稱天工人其代之王者法天而建官故明主不敢以私授忠臣不敢以虛受竊人之财猶謂之盜況偷天官以私己乎以罪犯人必加誅罰況乃犯天得無咎乎五代之臣以道事君澤及草木仁被率土是以福祚流衍本枝百世季世之臣以谄媚主不思順天專仗殺伐白起?恬秦以為功天以為賊息夫董賢主以為忠天以為盜是故德不稱其禍必酷能不稱其殃必大夫竊位之人天奪其鑒雖有明察之資仁義之志一旦富貴則背親捐舊喪其本心疎骨肉而親便辟薄知友而厚犬馬甯見朽貫千萬而不忍貸人一錢情知積粟腐倉而不忍貸人一鬥骨肉怨望于家細人謗讟于道歴觀前政貴人之用心也與嬰兒子何其異哉嬰兒常病傷于飽也貴臣常禍傷于寵也哺乳多則成癎病富貴盛則緻驕疾愛子而賊之驕臣而滅之者非一也極其罰者乃有仆死深牢銜刀都市豈非無功于天有害于人者乎夫鳥以山為卑而增巢其上魚以泉為淺而穿穴其中卒所以得者餌也貴戚願其宅吉而制為令名欲其間堅而造作鐵樞卒其所以敗者非苦禁忌少而門樞朽也常苦崇财貨而行驕僣耳不上順天心下育人物而欲任其私智竊弄君威反戾天地欺誣神明居累卵之危而圖泰山之安為朝露之行而思傳世之功豈不惑哉晉陸機豪士賦序 夫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何則循心以為量者存乎我因物以成務者系乎彼存乎我者隆殺止乎其域系乎彼者豐約唯所遭遇落葉俟微飚以隕而風之力蓋寡孟嘗遭雍門而泣而琴之感以末何者欲隕之葉無所假烈風将墜之泣不足繁哀響也是故茍時啓于天理盡于人庸夫可以濟聖賢之功鬥筲可以定烈士之業言遇時也故曰才不半古而功已倍之蓋得之于時勢也歴觀古今徼一時之功而居伊周之位者有矣夫我之自我智士猶嬰其絫物之相物昆蟲皆有此情夫以自我之量而挾非常之勲神器晖其顧盼萬物随其俯仰心玩居常之安耳飽從防之説豈識乎功在身外任出才表者哉且好榮惡辱有生之所大期忌盈害上鬼神猶且不免人主操其常柄天下服其大節故曰天可讐乎而時有袨服荷防立乎廟門之下援旗誓衆奮于阡陌之上況乎代主制命自下裁物者哉廣樹恩不足以敵怨勤興利不足以補害故曰代大匠斵者必傷其手且夫政由甯氏忠臣所為慷?祭則寡人人主所不久堪是以君奭怏怏不悅公旦之舉高平師師側目博陸之勢而成王不遣嫌介于懷宣帝若負芒刺于背非其然與嗟乎光于四表德莫富焉王曰叔父親莫昵焉登帝天位功莫厚焉守節沒齒忠莫至焉而傾側颠沛僅而自全則伊生抱明允以嬰戮文子懷忠敬而齒劍固其所也因斯以言夫以笃聖穆親如彼之懿大德至忠如此之盛尚不能取信于人主之懷止謗于衆多之口過此以往惡覩其可安危之理斷可識矣又況饕大名以冒道家之忌運短才而易聖哲所難者哉身危由于勢過而不知去勢以求安禍積起于寵盛而不知辭寵以招福見百姓之謀已則申宮警守以崇不畜之威懼萬民之不服則嚴刑峻制以賈傷心之怨然後威窮乎震主而怨行乎上下衆心日陊危機将發而偃仰瞪眄謂足以誇世笑古人之未工忘己事之已拙知曩勲之可矜暗成敗之有會是以事窮運盡必于颠仆風起塵合而禍至常酷也聖人忌功名之過已惡寵祿之逾量蓋為此也夫惡欲之大端賢愚所共有而遊子徇高位于生前志士思垂名于身後受生之分唯此而已夫蓋世之業名莫大焉震主之勢位莫盛焉率意無違欲莫甚焉借使伊人頗覽天道知盡不可益盈難久持超然自引高揖而退則巍巍之盛仰邈前賢洋洋之風俯冠來籍而大欲不乏于身至樂無愆乎舊節彌効而德彌廣身愈逸而名愈劭此之不為彼之必昧然後河海之迹堙為窮流一篑之釁積成山嶽名編兇頑之條身厭荼毒之痛豈不謬哉故?賦焉庶使百世少有寤雲
謝贍為宋台中書侍郎其弟晦為右衛将軍時晦權已重自彭城還都迎家賔客輻辏門巷填咽瞻在家乃驚駭謂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歸趣乃爾吾家素以恬退為業不願幹豫時事交遊不過親朋而汝遂勢傾朝野此豈門戶之福邪乃以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及還彭城言于宋公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過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榮冠台府位任顯密福過災生其應無逺特乞降黜以保衰門前後屢陳之晦或以朝廷密事語瞻瞻故向親舊陳説用為戲笑以絶其言及高祖即位晦以佐命功位任益重瞻愈憂懼是歲瞻為豫章太守遇病不療臨終遺晦書曰吾得啓體幸全亦何所恨弟思自勉勵為國為家
宋孝武帝時顔延之子竣貴重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布衣茅室蕭然如故常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