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二 人倫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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忿闇主距谏之禍宜賞廷尉以美爵酬廷尉以列土如何不惟不納而反欲誅之陛下此怒由妾而起廷尉之禍由妾而招人怨國疲咎歸于妾距諌害忠亦妾之由自古敗國喪家未始不由婦人者也妾每覽古事忿之忘食何意今日妾自為之後人之觀妾亦猶妾之視前人也複何面目仰侍巾栉請歸死此堂以塞陛下誤惑之過聰覽之色變謂其羣下曰朕比得風疾喜怒過常元達忠臣也朕甚愧之以娥表示元達曰外輔如公内輔如此後朕無憂矣
陳歐陽纥召陽春太守馮仆至南海誘與同反仆遣使告其母洗夫人夫人曰我忠貞兩世今不能惜汝而負國也遂發兵拒境帥諸酋長迎章昭達昭達至始興纥懼出頓淮口多聚沙石盛以竹籠置于水栅之外昭達令人潛行斫籠因縱大艦突之纥敗擒之斬于建康市纥之反也士人流寓者皆惶駭前著作佐郎蕭引獨恬然曰管幼安袁曜卿亦但安坐耳君子直已行義何憂懼乎至是陳主徴以為侍郎馮仆以其母功封信都侯遷石龍太守遣使者持節冊命洗氏為石龍太夫人賜以繡幰安車鼓吹麾節鹵簿如刺史之儀
唐代宗時嚴武三鎮劒南厚賦斂以窮奢侈梓州刺史章彛小不副意召而杖殺之然吐蕃畏之不敢犯其境母數戒其驕暴武不從及死母曰吾今始免為官婢矣杜悰尚岐陽公主公主憲宗長女有賢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數十人公主卑委怡順一同家人禮度二十餘年人未嘗以絲髪間指為貴驕始至則與悰謀曰上所賜奴婢卒不肯窮屈奏請納之悉自市寒賤可制指者自是閨門落然不聞人聲
呉元濟以董昌齡為郾城令而質其母其母謂昌齡曰順死賢于逆生汝去逆而吾死乃孝子也從逆而吾生是戮吾也會官軍絶郾城歸路昌齡乃舉城降
李景讓母鄭氏性嚴明早寡家貧居于東都諸子皆幼母自教之宅後古牆因雨隤陷得錢盈船奴婢喜走告母母往焚香祝之曰吾聞無勞而獲身之災也天必以先君餘慶矜其貧而賜之則願諸孤它日學問有成乃其志也此不敢取遽命掩而築之三子景讓景溫景莊皆舉進士及第景讓宦達髪已班白小有過不免捶楚景讓在浙西有左都押牙迕景讓意景讓杖之而斃軍中憤怒将為變母聞之景讓方視事母出坐聽事立景讓于庭而責之曰天子付汝以方面國家刑法豈得以為汝喜怒之資妄殺無罪之人乎萬一緻一方不甯豈惟上負朝廷使垂年之母銜羞入地何以見汝之先人乎命左右褫其衣坐之将撻其背将佐皆為之請拜且泣久乃釋之軍中由是遂安景莊老于塲屋每被黜母辄撻景讓然景譲終不肯屬主司曰朝廷取士自有公道豈敢效人求闗節乎久之宰相謂主司曰李景荘今嵗不可不收可憐彼翁毎嵗受撻由是始及第
楚王希範始開天防府置防軍都尉領軍司馬等官以諸弟及将校為之又以幕僚拓防恒李?臯廖匡圖徐仲雅等十八人為學士劉勍等進攻溪州彭士愁兵棄州走保山塞石崖四絶勍為梯棧上圍之廖匡齊戰死楚王希範遣吊其母其母不哭謂使者曰廖氏三百口受王溫飽之賜舉族効死未足以報況一子乎願王毋以為念王以其母為賢厚錫其家
後周周行逢為武平節度使多計數善發隠伏将卒有謀亂及叛亡者行逢必先覺擒殺之所部凜然然性猜忍常散遣人宻诇諸州事其之邵州者無事可複命但言刺史劉光委多宴飲行逢曰光委數聚飲欲謀我邪即召還殺之行逢妻鄖國夫人鄧氏陋而剛決善治生嘗谏行逢用法太嚴人無親附者行逢怒曰汝婦人何知鄧氏不悅因請之村墅視田園遂不複歸府舍行逢屢遣人迎之不至一旦自帥僮仆來輸稅行逢就見之曰吾為節度使夫人何自苦如此鄧氏曰稅官物也公為節度不先輸稅何以率下且獨不記為裡正代人輸稅以免楚撻時邪行逢欲與之歸不可曰公誅殺太過嘗恐一旦有變村墅易為逃匿耳行逢慚怒其僚屬曰夫人言直公宜納之
宋大長公主太宗女防不好華貌類太宗下嫁李遵朂賓客皆一時賢士大夫毎宴集必親視饔饎之節章獻太後賞賜金龍小冠辭不敢服太後訪以政事多語祖宗舊事以諷遵朂守許州暴得疾主亟欲往視不待奏而行従者五六人居夫喪衰蔴未嘗去身服除不複禦鮮華嘗燕禁中仁宗親為簪花主辭曰自誓不複為此久矣未幾病目帝自臨視親防主目左右感泣帝亦悲恸問子孫所欲主曰豈可以母病而邀賞耶赍賜白金三千兩不受至是以暴疾聞帝促駕往視未至而主已卒乃即主堂易服奠哭谥獻穆張載女戒 婦道之常順惟厥正是曰天明是其帝命嘉爾婉娩克安爾親往之爾家克施克勤爾順惟何無違夫子無然臯臯無然訿訿彼是而違爾焉作非彼舊而革爾焉作儀惟非惟儀女生則戒王姬肅雍酒食是議贻爾五物以銘爾心錫爾佩巾墨予誨言銅爾提匜謹爾賓薦玉爾奁具素爾藻絢枕爾文竹席爾吳筦念爾書訓思爾退安彼實有室爾勿從室遜爾提提爾生引逸
妬【一則附】
魏王遺楚王美人楚王説之夫人鄭褎知王之説新人也甚愛新人衣服玩好擇其所喜而為之宮室卧具擇其所善而為之愛之甚于王王曰婦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妬者其情也今鄭褎知寡人之説新人也其愛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親忠臣之所以事君也鄭褎知王以已為不妬也因謂新人曰王愛子美矣雖然惡子之鼻子為見王則必揜子鼻新人見王因揜其鼻王謂鄭褎曰夫新人見寡人則揜其鼻何也鄭褎曰妾知也王曰雖惡必言之鄭褎曰其似惡聞王之?也王曰悍哉令劓之無使逆命
老【十五則】
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者綘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于食有與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歲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吏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會郤成子于承匡之歲也是歲也狄伐魯叔孫莊叔于是乎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用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久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複陶以為綘縣師而廢其輿尉于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齊桓公田于麥丘見麥丘邑人問之子何為者也對曰麥丘邑人也公曰年幾何對曰八十有三矣公曰美哉壽乎子其以子壽祝寡人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甚壽金玉是賤人為寳桓公曰善哉至徳不孤善言必再吾子其複之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無羞學無惡下問賢者在傍谏者得人桓公曰善哉至徳不孤善言必三吾子一複之麥丘邑人曰祝主君使主君無得罪于羣臣百姓桓公怫然作色曰吾聞之子得罪于父臣得罪于君未嘗聞君得罪于臣者也此一言者非夫二言者之匹也子更之麥丘邑人坐拜而起曰此一言者夫二言之長也子得罪于父可以因姑姊叔父而解之父能赦之臣得罪于君可以因便辟左右而謝之君能赦之昔桀得罪于湯纣得罪于武王此則君之得罪于其臣者也莫為謝至今不赦公曰善頼國家之福社稷之靈使寡人得吾子于此扶而載之自禦以歸禮之于朝封之以麥丘而斷政焉
景公遊于壽宮覩長年負薪而有饑色公悲之喟然歎曰令吏養之晏子曰臣聞之樂賢而哀不肖守國之本也今君愛老而恩無不逮治國之本也公笑有喜色晏子曰聖王見賢以樂賢見不肖以哀不肖今請求老弱之不養鳏寡不室者論而供秩焉景公曰諾于是老弱有養鳏寡有室
宣王出獵于社山社山老父十三人相與勞王宣王曰父老苦矣謂左右賜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闾丘先生不拜王曰父老以為少耶謂左右複賜父老無徭役父老皆拜闾丘先生又不拜王曰拜者去不拜者前曰寡人今日來觀父老幸而勞之故賜父老田不租父老皆拜先生獨不拜寡人是以為少故賜父老無徭役父老皆拜先生又獨不拜寡人得無有過乎闾丘先生對曰惟聞大王來遊所以為勞大王望得壽于大王望得富于大王望得貴于大王王曰天殺生有時非寡人所得與也無以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