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帝王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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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亡無惡于國而衆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乎君子曰善以微勸
公子重耳之及于難也晉人伐諸蒲城蒲城人欲戰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祿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季隗納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劉以叔隗妻趙衰生盾将适齊謂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而後嫁對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則就木焉請待子處狄十二年而行過衞衞文公不禮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與之塊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賜也稽首受而載之及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乘公子安之從者以為不可将行謀于桑下蠶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謂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吾殺之矣公子曰無之姜曰行也懷與安實敗名公子不可姜與子犯謀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聞其骈脅欲觀其祼浴薄而觀之僖負羁之妻曰吾觀晉公子之從者皆足以相國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國反其國必得志于諸侯得志于諸侯而誅無禮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貳焉乃饋盤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宋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乘及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叔詹谏曰臣聞天之所啓人弗及也晉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諸君其禮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晉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将啓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從之三也晉鄭同侪其過子弟固将禮焉況天之所啓乎弗聽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晉國則何以報不谷對曰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其何以報君曰雖然何以報我對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獲命其左執鞭弭右屬櫜鞬以與君周旋子玉請殺之楚子曰晉公子廣而儉文而有禮其從者肅而寛忠而能力晉侯無親外内惡之吾聞姬姓唐叔之後其後衰者也其将由晉公子乎天将興之誰能廢之違天必有大咎乃送諸秦秦伯納女五人懷嬴與焉奉匜沃盥既而揮之怒曰秦晉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懼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請使衰從公子賦河水公賦六月趙衰曰重耳拜賜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級而辭焉衰曰君稱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重耳出亡及柏谷蔔适齊楚狐偃曰無蔔焉夫齊楚道逺而望大不可以困往道逺難通望大難走困往多悔困且多悔不可以走望若以偃之慮其翟乎夫翟近晉而不通愚陋而多怨走之易達不通可以竄惡多怨可以共憂今若休憂于翟以觀晉國且以監諸侯之為其無不成乃遂之翟處一年公子夷吾亦出奔曰盍從吾兄竄于翟乎冀芮曰不可後出同走不免于罪且夫偕出偕入難聚居異情惡不若走梁梁近于秦秦親吾君吾君老矣子往骊姬懼必援于秦以吾存也且必告悔告悔是吾免也乃遂之梁居二年骊姬使奄楚以環釋言四年複為君
晉陽之圍張談曰先主為重器也為國家之難盍姑無愛寳于諸侯乎襄子曰吾無使也張談曰地也可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不德而賄夫地也求飲我欲是養吾疾而幹吾祿也吾不與皆斃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罷民力以完之又斃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铎之所寛也民必龢矣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沈竈産鼃民無畔意
孫談之子周适周事單襄公立無跛視無還聽無聳言無逺言敬必及天言忠必及意言信必及身言仁必及人言意必及利言知必及事言勇必及制言教必及辯言孝必及神言惠必及龢言讓必及敵晉國有憂未嘗不戚有慶未嘗不怡襄公有疾召頃公而告之曰必善晉周将得晉國其行也文能文則得天地天地所祚少而後國夫敬文之恭也忠文之實也信文之孚也仁文之愛也義文之制也知文之輿也勇文之帥也教文之施也孝文之本也惠文之慈也讓文之材也象天能敬帥意能忠思身能信愛人能仁利制能義事建能知帥義能勇施辯能教昭神能孝慈和能惠推敵能讓此十一者夫子皆有焉天六地五數之常也經之以天緯之以地經緯不爽文之象也文王質文故天祚之以天下夫子被之矣其昭穆又近可以得國且夫立無跛正也視無還端也聽無聳成也言無逺慎也夫正德之道也端德之信也成德之終也慎德之守也守終純固道正事信明令徳矣慎成端正徳之相也為晉休戚不背本也被文相徳非國何取成公之歸也吾聞晉之筮之也遇幹之否曰配而不終君三出焉一既往矣後之不知其次必此且吾聞之晉成公之生也其母夢神規其臀以墨曰使有晉國三而畀驩之孫故名之曰黒臀于今再矣襄公曰驩此其孫也而令徳孝防非此其誰且其夢曰必驩之孫實有晉國其卦曰必三取君于周其徳又可以君國三襲焉吾聞之大誓故曰朕夢協于朕蔔襲于休祥戎商必克以三襲也晉仍無道而鮮胄其将失之矣必蚤善晉子其當之也頃公許諾及厲公之亂召周子而立之是為悼公子幹歸韓宣子問于叔向曰子幹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而無主二也有主而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徳五也子幹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羁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征可謂無徳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幹涉五難以弑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盜賊伏隠私欲不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國民信之?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徳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幹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逺之其貴亡矣其寵棄矣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将何以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于僖鮑叔牙賔須無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衛以為外主有國髙以為内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藏賄不從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于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有魏犫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栾卻狐先以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笃惠懷棄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于子幹共有寵子國有奧主無施于民無援于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
存亡國【三則】
鄭伯将伐許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宮公孫阏與颍考叔争車颍考叔挾辀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秋七月公防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傳于許颍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衞齊侯以許讓公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讨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命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伯使許大夫百裡奉許叔以居許東偏曰天禍許國鬼神實不逞于許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其敢以許自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況能久有許乎吾子其奉許叔以撫柔此民也吾将使獲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沒于地天其以禮悔禍于許無甯茲許公複奉其社稷唯我鄭國之有請谒焉如舊昏媾其能降以相從也無滋他族實偪處此以與我鄭國争此土也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而況能禋祀許乎寡人之使吾子處此不唯許國之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賄無寘于許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孫日失其序夫許太嶽之?也天而既厭周徳矣吾其能與許争乎君子謂鄭莊公于是乎有禮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後嗣者也許無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徳而處之量力而行之相時而動無累後人可謂知禮矣
楚莊王伐鄭克之鄭伯肉袒左執旄旌右執鸾刀以迎莊王曰寡人無良邉陲之臣以幹天之禍是以使君王昧焉辱到邑君如憐此防人錫之不毛之地惟君王之命莊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為言是以使寡人得見君之玉面也而微至乎此莊王親自手旌左右麾軍還舍七裡将軍子重進谏曰夫南郢之與鄭相去數千裡諸大夫死者數人斯役死者數百人今尅而不有無乃失民力乎莊王曰吾聞之古者防不穿皮不蠧不出四方以是見君子重禮而賤利也要其人不要其土人告從而不赦不祥也吾以不祥立乎天下菑之及吾身何日之有矣既而晉人之救鄭者至請戰莊王許之将軍子重進谏曰晉強國也道近力新楚師疲勞君請勿許荘王曰不可強者我避之弱者我威之是寡人無以立乎天下也遂還師以逆晉防荘王援枹而皷之晉師大敗晉人來渡河而南及敗犇走欲渡而北卒争舟而以刃擊引舟中之指可掬也荘王曰嘻吾兩君之不相能也百姓何罪乃退師以轶晉防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強禦荘王之謂也
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将讨于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徴舒轘諸栗門因縣陳陳侯在晉申叔時使于齊反複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徴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讨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征舒弑其君讨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讨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讨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複封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
繼絶世【二則】
居鄛人範增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計往說項梁曰陳勝敗固當夫秦滅六國楚最無罪自懷王入秦不反楚人憐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雖三戸亡秦必楚也今陳勝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埶不長今君起江東楚蠭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為能複立楚之後也于是項梁然其言乃求楚懷王孫心民間為人牧羊立以為楚懷王從民所望也
梅福以成帝久無繼嗣宜建三統封孔子之世以為殷後複上書 臣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政者職也位卑而言髙者罪也越職觸罪危言世患雖伏質橫分臣之願也守職不言沒齒身全死之日屍未腐而名滅雖有景公之位伏歴千驷臣不貪也故願一登文石之陛涉赤墀之塗當戶牗之法坐盡平生之愚慮亡益于時有遺于世此臣寝所以不安食所以忘味也願陛下深省臣言臣聞存人所以自立也壅人所以自塞也善惡之報各如其事昔者秦滅二周夷六國隐士不顯佚民不舉絶三統滅天道是以身危子殺厥孫不嗣所謂壅人以自塞者也故武王克殷未下車存五帝之後封殷于宋紹夏于杞明着三統示不獨有也是以姬姓半天下遷廟之主流出于戶所謂存人以自立者也今成湯不祀殷人亡後陛下繼嗣久微殆為此也春秋經曰宋殺其大夫谷梁傳曰其不稱名姓以其在祖位尊之也此言孔子故殷後也雖不正統封其子孫以為殷後禮亦宜之何者諸侯奪宗聖庶奪适傳曰賢者子孫宜有土而況聖人又殷之後哉昔成王以諸侯禮葬周公而皇天動威雷風着災今仲尼之廟不出阙裡孔氏子孫不免編戶以聖人而歆匹夫之祀非皇天之意也今陛下誠能據仲尼之素功以封其子孫則國家必獲其福又陛下之名與天亡極何者追聖人素功封其子孫未有法也後聖必以為則不滅之名可不勉哉
經濟類編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