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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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對雲:「未曾親侍,甯導複來?」大師默而許之,潛惬元契。

    所以服勤六載,寒苦彌堅。

    大師謂曰:「道不遠人,人能宏道,東山之旨,不在他人,法之中興,唯我與汝。

    吾道東矣,念茲在茲。

    」師不勞圯上之期,潛受法王之印,以後嶺南河北,巡禮其六堵波;湖外江西,遍參其諸善知識。

    遂乃北遊恒岱,無處不遊;南抵衡廬,無山不抵。

    谒諸侯而獻刺,投列國以觀風,四遠參尋,遍宜舍筏,珍重屏翳,逦迤東征。

    爰有金海府知軍府事蘇公律熙,選勝光山,仍修堂宇,傾誠願海,請住煙霞。

    桃李無言,稻麻成列,一栖真境,四換周星。

    大師雖心愛禅林,遁世無悶,而地連賊窟,圖身莫安,所以亂邦不居,于是乎在。

    十二年,途出沙火,得至遵岑,永同郡南,靈覺山北,尋謀駐足,乍此踟蹰,缁素聞風歸心者衆矣。

    

今上聞大師道高天下,聲蓋海東,想對龍頤,頻飛鶴版。

    大師謂衆曰:「居于率土者,敢抿綸音;傥遂朝天者,須沾顧問。

    付囑之故,吾将赴都。

    」所以便逐皇□,來儀帝壤。

    上重光大業,仰止高山,所以修葺泰興,請停慈蓋。

    粵以明年二月中,特遣前侍中權說太相樸守文迎入舍那内院,虔請信住持。

    無何,迥饬蕊宮,高敷蓮座,待以師資之禮,恭披鑽仰之儀。

    猶如西域摩騰,先陟漢皇之殿;康居僧會,始升吳主之車。

    遂以麈尾發揮,龍顔欣悅,其于瞻仰,偏動宸襟。

    此時魚水增歡,不可同年而語哉!他時乘閑之夕,略詣祥扉問曰:「弟子恭對慈顔,直申素懇。

    今則國仇稍擾,鄰敵交侵,猶似楚漢相持,雄雌未決,至于三紀,常備二兇,雖切好生,漸深相殺,寡人曾蒙佛誡,暗發慈心,恐遺玩寇之愆,仍緻危身之禍。

    大師不辭萬裡,來化三韓,救昆崗,昌言有待。

    」對曰:「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不由人。

    且帝王與匹夫,所修各異,雖行軍旅,且ê黎元。

    何則?王者以四海為家,萬民為子,不殺無辜之輩,焉論有罪之徒。

    所以諸善奉行,是為宏濟。

    」上乃撫機歎曰:「夫俗人迷于遠理,預懼閻摩,至如大師所言,可與言天人之際矣。

    所以救其死罪,時緩虔劉,憐我生靈,出于塗炭,此則大師之化也。

    」

其後大師自栖京辇,頻改歲時,每以注目山川,欲擇終焉之地。

    隐霧之志懇到,聞□天上,上莫阻道情,潛憂生别,思惟良久,久乃許焉。

    大師臨别之間,特披悲感雲:「仁王宏誓,護法為心,遙垂外護之恩,永蓄蒼生之福。

    」所以長興三年,下教于開京西北海州之陽,遽擇靈峰,為構精舍,寺名廣照,請以居之。

    是日大師略領門徒,就栖院宇,學流盈室,禅客滿堂,若融歸北海之居,疑惠結東林之社。

    所以誨人不倦,如鏡忘疲,其衆如麻,其門如市。

    然則不資分衛,唯免在陳,此乃官莊則分錫三莊,供事則具頒四事。

    況複近從當郡,傍及鄰州,鹹發深心,并修淨行。

    則知花惟エ蔔,如投寶樹之園;林是ヤ檀,似赴庵蘿之會。

    大師先來于踏地,備自馀山,師至魂交,神來頂谒,獻粲輸玉泉之供,披誠指廬阜之居,其為神理歸依,皆如此類。

    

大師謂衆曰:「今歲法緣當盡,□徑他方。

    吾與大王曩有因緣,今當際會,須為面訣,以副心期。

    」便挈山裝,旅臻辇下。

    此時上暫驅龍旆,問罪馬津,大師病甚,虛羸任特,不得詣螭頭留語,入雞足有期。

    豈惟昔在竺乾,迦葉别王之憾;曾于華夏,伯陽辭關令之嗟而已矣哉!明日肩輿到五龍山,頤使招諸弟子雲:「佛有嚴誡,汝曹勉旃!」清泰三年八月十七中夜,順化于當寺法堂,俗年六十有七,僧臘四十有八。

    于時日慘風悲,雲愁水咽,門下僧等不勝感慕,俱切攀号。

    以其月二十日,奉遷神座于本山□千寺之西嶺,去寺三百□,雅奉遺教也。

    士庶阗川,香華溢谷,送終之盛,前古所無者矣。

    上乃旋在省方,忽聞遷化,爰切折梁之恸,亦增亡鏡之悲。

    自此特命親官,遙申吊祭。

    

大師風神天假,智惠日新,生知而衆妙會心,宿植而元機藏粹。

    所以事惟善誘,譚以微言,引彼蒙泉,歸于性海。

    其奈山輝川媚,秀氣難逃,故始自光山,終于□嶺。

    可謂栖遲兩地,各分韫匮之珍;戾止三河,俱示摩尼之寶者矣。

    傳業弟子處光、道忍、貞フ、慶崇,并升上足,皆保傳心,或早牽尼父之悲,或堅護蔔商之業。

    所憾寶塔雖聳,洪銘未刊,然則扣不朽之緣,于在家弟子,左丞相皇甫悌恭、前王子太相王儒、前侍中太相李陟良、廣評侍郎鄭承休,俱早調夏鼎,常舣殷舟,誠仁國之金湯,亦法城之牆塹。

    與昭元大統教訓斷金相應,深感法恩,請贈大名,以光禅教。

    诏曰可,故追谥真澈大師,塔名寶月乘空之塔,申命下臣,式揚高躅。

    彥才慚燕石,學謝螢光,以有限微才,記無為景行,杳猶行海,難甚緣山,潛測高深,莫知涯際。

    爰有門徒元照上人夙傳口,親奉玉音,因趣龜文,數臨蝸舍。

    所以得于無得,聞所未聞,譬涼月之遊空,如猛風之掃霭,唯以敷陳厚旨,齊贊成功。

    所冀翠碣披文,感國主亡師之憾;豐碑相質,嗟門人絕學之愁。

    言莫慎諸,直書其事。

    銘曰:

禅宗之元,代代堂堂。

    人中師子,世上法王。

    元關阃阈,覺路津梁。

    遠從天竺,來化海邦。

    偉矣吾師,生于遼左。

    何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