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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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無不畢具。

    及臣所遣兵已破新舊墳廠,敗潰之卒皆奔告城中,城中已驚懼。

    至是複聞我師四面驟集,皆震駭奪氣。

    我師乘其動搖,呼噪并進,梯絙而登。

    城中之兵土崩瓦解,皆倒戈退奔。

    城遂破。

    擒其居守宜春王拱樤及僞太監萬銳等千有餘人。

    甯王宮中眷屬聞變,縱火自焚,延及居民房屋。

    臣當令各官分道救火,撫定居民,散釋脅從,封府庫,謹關防,搜獲原被劫收大小衙門印信九十六顆,三司脅從官布政使胡濂,參政劉斐,參議許效廉,副使唐錦,佥事賴鳳,都指揮王玘等,皆自首投罪。

    除将擒斬功次發禦史謝源、伍希儒權令審驗紀錄,一應事宜,查審明白,陸續具奏;及一面分兵四路,追蹑甯王向往,相機擒剿,另行奏報外。

     竊照甯王逆焰熏天,衆号一十八萬,屠城破郡,遠近震懾。

    今其猖獗已一月有餘,而四方赴難之師尚未有一人應者。

    前項領哨各官及監軍禦史,本主養病、丁憂、緻仕等官,皆從臣起于颠沛危急之際,并心協謀,倡率義勇,陷陣先登,以克破此堅城,據其巢穴。

    此雖臣子職分當然,亦其激切痛憤之本心。

    但當此物情暌二動搖之日,非賞罰無以鼓士氣。

    今逆賊殺人如草芥,又挾其厚貨,賞赍所及,一人動以千萬。

    伏願皇上處變從權,速将前項各官量加升賞,以勵遠近。

    事勢難為之日,覆宗滅族之禍,臣且不避,況敢避邀賞之嫌乎? 緣系捷音事理,為此具本,專差千戶詹明親赍,謹具題知。

     擒獲宸濠捷音疏 十四年七月三十日 照得先因甯王圖危宗社,興兵作亂,已經具奏請兵征剿外。

    随看得甯王虐焰張熾,臣以百數疲弱之卒,未敢輕舉驟進,乃退保吉安,姑為牽制之圖。

    時遠近軍民劫于甯王之積威,道路以目,莫敢出聲。

    臣一面督率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等調集軍民兵快,召募四方報效義勇之士,奏留監察禦史謝源、伍希儒分職任事,一面約會該府鄉官都禦史王懋中,編修鄒守益,郎中曾直,評事羅僑,監察禦史張龜山,佥事劉藍,進士郭持平,參謀驿丞王思、李中,按察使劉遜,參政黃繡,知府劉昭等,相與激發忠義,移檄遠近,布朝廷之深仁,暴甯王之罪惡。

    于是豪傑響應,人始思奮。

    時甯王聲言先取南京。

    臣慮南京尚未有備,恐為所襲,乃先張疑兵于豐城,示以欲攻之勢。

    故甯王先遣兵出攻南康、九江,而自留居省城以禦臣。

    至七月初二日,探知臣等兵尚未集,乃留兵萬餘,使守江西省城,而自引兵向阙。

    臣晝夜促兵,期以本月十五日會臨江之樟樹;而身督知府伍文定等兵徑下。

    于是知府戴德孺、徐琏、邢珣,通判胡堯元、童琦、談儲,推官王暐、徐文英,知縣李美、李楫、王天與、王冕各以其兵來赴。

    十八日遂至豐城,分哨道:使知府伍文定等進攻廣潤等七門。

    是日得諜報,甯王伏兵千餘于新舊墳廠,以援省城。

    臣乃遣奉新知縣劉守緒等從間道夜襲破之,以搖城中。

    十九日,發市汊,大誓各軍,申布朝廷之威,再暴甯王之惡,莫不切齒痛心,踴躍激憤;薄暮出發。

    二十日黎明,各至信地。

    先是城中為備甚嚴,滾木、灰瓶、火炮、機械無不畢具。

    臣所遣兵已破新舊墳廠,敗潰之卒皆奔告城中,城中皆已驚懼。

    至是複聞我師四面驟集,益震駭奪氣。

    我師乘其動搖,呼噪并進,梯絙而登。

    城中之兵皆倒戈退奔,城遂破;擒其居首宜春王拱樤及僞太監萬銳等千有餘人。

    甯王宮中眷屬聞變,縱火自焚,延及居民房屋。

    臣當令各官分道救火,散釋脅從,封府庫,謹關防,以撫軍民。

    除将擒斬功次發禦史謝源、伍希儒權令審驗紀錄,及一面分兵四路追蹑甯王向往,相機擒剿,于本月二十二日已經具題外。

    當于本日據諜報及據安慶逃回被虜船戶十餘人報稱,甯王于十六日攻圍安慶未下,自督兵夫運士填塹,期在必克。

    是日有守城軍門官差人來報,贛州王都堂已引兵至豐城,城中軍民震駭,乞作急分兵歸援。

    甯王聞之大恐,即欲回舟。

    因太師李士實等阻勸,以為必須徑往南京,既登大寶,則江西自服。

    甯王不應。

    次日,遂解安慶之圍。

    移兵泊阮子江,會議先遣兵二萬歸援江西,甯王亦自後督兵随來等因。

     先是臣等駐兵豐城,衆議安慶被圍,宜引兵直趨安慶。

    臣以九江、南康皆已為賊所據,而南昌城中數萬之衆,精悍亦且萬餘,食貨充積,我兵若抵安慶,賊必回軍死鬥,安慶之兵僅僅自守,必不能援我于湖中,南昌之兵絕我糧道,而九江、南康之賊合勢撓蹑,四方之援又不可望,事難圖矣。

    今我師驟集,先聲所加,城中必已震懾;因而并力急攻,其勢必下。

    已破南昌,賊先破膽奪氣,失其根本,勢必歸救。

    如此則安慶之圍自解,而甯王亦可以坐擒矣。

    至是得報,果如臣等所料。

     當臣督同領兵知府會集監軍及倡義各鄉官等官議所以禦之之策,衆多以甯王兵勢衆盛,氣焰所及有如燎毛。

    今四方之援尚未有一人至者,彼憑其憤怒,悉衆并力而萃于我,勢必不支。

    且宜斂兵入城,堅壁自守,以待四鄰之援,然後徐圖進止。

    臣以甯王兵力雖強,軍鋒雖銳,然其所過,徒恃焚掠屠戮之慘,以威劫遠近,未嘗逢大敵,與之奇正相角,所以鼓動扇惑其下者,全以進取封爵之利為說。

    今出未旬月,而辄退歸,士心既已摧沮,我若先出銳卒,乘其惰歸,要迎掩擊,一挫其鋒,衆将不戰自潰,所謂“先人有奪人之氣,攻瑕則堅者瑕”也。

    是日撫州府知府陳槐兵亦至。

     于是遣知府伍文定、邢珣、徐琏、戴德孺合領精兵伍百,分道并進,擊其不意。

    又遣都指揮餘恩以兵四百往來湖上,以誘緻賊兵。

    知府陳槐,通判胡堯元、童琦、談儲,推官王暐、徐文英,知縣李美、李楫、王冕、王轼、劉守緒、劉源清等,使各領兵百餘,四面張疑設伏,候伍文定等兵交,然後四起合擊。

    分布既定,臣乃大赈城中軍民。

    慮宗室郡王将軍或為内應生變,親慰谕之,以安其心。

    又出給告示,凡脅從皆不問,雖嘗受賊官爵,能逃歸者,皆免死。

    斬賊徒歸降者給賞。

    使内外居民及鄉道人等四路傳播,以解散其黨。

     二十三日,複得諜報,甯王先鋒已至樵舍,風帆蔽江,前後數十裡,不能計其數。

    臣乃分督各兵乘夜趨進,使伍文定以正兵當其前,餘恩繼其後,邢珣引兵繞出賊背,徐琏、戴德孺張兩翼以分其勢。

    二十四日早,賊兵鼓噪乘風而前,逼黃家渡,其氣驕甚。

    伍文定、餘恩之兵佯北以緻之。

    賊争進趨利,前後不相及。

    邢珣之兵前後橫擊,直貫其中,賊敗走。

    文定、恩督兵乘之,琏、德孺合勢夾攻,四面伏兵亦呼噪并起,賊不知所為,遂大潰。

    追奔十餘裡,擒斬二千餘級,落水死者以萬數。

    賊氣大沮,引兵退保八字腦,賊衆稍稍遁散。

    甯王震懼,乃身自激勵将士,賞其當先者以千金,被傷者人百兩。

    使人盡發九江、南康守城之兵以益師。

     是日建昌府知府會玙引兵亦至。

    臣以九江不破則湖兵終不敢越九江以援我,南康不複則我兵亦不能逾南康以蹑賊。

    乃遣知府陳槐領兵四百,令饒州知府林珹之兵乘間以攻九江,知府曾玙領兵四百,合廣信知府周朝佐之兵乘間以取南康。

     二十五日,賊複并力盛氣挑戰。

    時風勢不便,我兵少卻,死者數十人。

    臣急令人斬取先卻者頭。

    知府伍文等立于铳炮之間,火燎其須,不敢退,奮督各兵,殊死并進。

    炮及甯王舟。

    甯王退走,遂大敗。

    擒斬二千餘級,溺水死者不計其數。

    賊複退保樵舍,連舟為方陣,盡出其金銀以賞士。

    臣乃夜督伍文定等為火攻之具,邢珣擊其左,徐琏、戴德孺出其右,餘恩等各官分兵四伏,期火發而合。

     二十六日,甯王方朝群臣,拘集所執三司各官,責其間以不緻死力,坐觀成敗者,将引出斬之;争論未決,而我兵已奮擊,四面而集,火及甯王副舟,衆遂奔散。

    甯王與妃嫔泣别。

    妃嫔宮人皆赴水死。

    我兵遂執甯王,并其世子、郡王、将軍、儀賓及僞太師、國師、元帥、參贊、尚書、都督、都指揮、千百戶等官李士實、劉養正、劉吉、屠欽、王綸、熊瓊、盧珩、羅璜、丁饋、王春、吳十三、淩十一、秦榮、葛江、劉勳、何镗、王信、吳國七、火信等數百餘人。

    被執脅從宮太監王宏,禦史王金,主事金山,按察使楊璋,佥事王疇、潘鵬,參政程果,布政梁辰,都指揮郏文、馬骥、白昂等。

    擒斬賊黨三千餘級,落水死者約三萬餘。

    棄其衣甲器仗财物,與浮屍積聚,橫亘若洲焉。

    于是餘賊數百艘四散逃潰,臣複遣各官分路追剿,毋令逸入他境為患。

    二十七日,及之于樵舍,大破之。

    又破之于吳城,擒斬複千餘級,落水死者殆盡。

    二十八日,得知府陳槐等報,亦各與賊戰于沿湖諸處,擒斬各千餘級。

     臣等既擒甯王而入,阖城内外軍民聚觀者以數萬,歡呼之聲震動天地,莫不舉首加額,真若解倒懸之苦而出于水火之中也。

    除将甯王并其世子、郡王、将軍、儀賓、僞授太師、國師、元帥、都督、都指揮等官各另監羁候解,被執脅從等官并各宗室别行議秦,及将擒斬俘獲功次一萬一千有奇,發禦史謝源、伍希儒暫令審驗紀錄,另行造冊繳報外。

     照得臣節該欽奉敕谕:“但有盜賊生發,即便嚴督各該兵備、守備、守巡并各軍衛有司設法調兵剿殺。

    其管領兵快人等官員,不問文職武職,若在軍前違期并逗遛退縮者,俱聽以軍法從事。

    生擒盜賊,鞠問明白,亦聽就行斬首示衆。

    斬獲賊級,行令各該兵備、守巡、守備官即時紀驗明白,備行江西按察司造冊繳報,查照事例升賞激勸,欽此。

    ”及準兵部題稱:“今後但草賊生發,事情緊急,該管官司即便依律調撥官軍乘機剿捕,應合會捕者,亦即調發策應”等因。

    節奉欽依備咨前來。

    又即該奉敕:“如或江西别府報有賊情緊急,移文至日,爾亦要及時遣兵策應,毋得違誤,欽此。

    ”俱經欽遵外。

     竊照甯王丞氵?奸暴,腥穢彰聞,賊殺善類,剝害細民,數其罪惡,世所未有。

    不軌之謀,已逾一紀;積威所劫,遠被四方。

    士夫雖在千裡之外,皆蔽目搖手,莫敢論其是非。

    小人雖在幽僻之中,且吞聲飲恨,不敢訴其冤抑。

    兼又招納叛亡,誘緻劇賊渠魁如吳十三、淩十一之屬,牽引數千餘衆,召募四方武藝骁勇、力能拔樹排關者亦萬有餘徒。

    又使其黨王春等分赍金銀數萬,陰置奸徒于滄州、淮揚、山東、河南之間,亦各數十。

    比其起事之日,從其護衛姻族,連其黨與朋私,驅脅商旅軍民,分遣其官屬親昵,使各募兵從行,多者數千,少者數百,帆樯蔽江,衆号一十八萬。

    其從之東下者,實亦不下八九萬餘。

    且又矯稱密旨,以脅制遠近;僞傳檄谕,以搖惑人心。

    故其舉兵倡亂一月有餘,而四方震懾畏避,皆謂其大事已定,莫敢抗義出身,與之争衡從事。

    抱節者僅堅城而自守,忠憤者惟集兵以俟時,非知謀忠義之不足,其氣焰使然也。

     臣以孱弱多病之質,才不逮于凡庸,知每失之迂缪,當茲大變,辄敢冒非其任,以行旅百數之卒,起事于颠沛危疑之中。

    旬月之間,遂能克複堅城,俘擒元惡。

    以萬餘烏合之兵,而破強寇十萬之衆,是固上天之陰隲,宗社之默佑,陛下之威靈。

    而廟廊謀議諸臣消禍于将萌而預為之處,見幾于未動而潛為之制;改臣提督,使得扼制上流,而凜然有虎豹在山之威;申明律例,使人自為戰,而翕然有臂指相使之形;敕臣以及時策應,不限以地,而隐然有常山首尾之勢;故臣得以不俟诏旨之下,而調集數郡之兵,數郡之民,亦不待诏旨之督,而自有以赴國家之難,長驅越境,直搗窮追,不以非任為嫌,是乃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