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明錯勘贓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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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身到來,急喚張千:“你可去捉拿留伯明來!”無多時,到階前跪下。

    州尹問:“你如何吓詐賊贓,駝回家去,從實招來!”伯明告:“相公,小人不曾拿人東西。

    ”州尹交打。

    當拖番在地,打了二十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伯明不肯招認。

    欲道再問,隻見謝小桃駝着包袱,來州廳上出首,告道:“數日前,曹伯明不知那裡駝這包袱來家,不知是誰的,婦人特來出首。

    ”伯明道:“你這煙花潑婦,如此歹心!我和你是夫妻,你和别人做一路屈害我!”州尹大怒,言:“贓計有了,如何不招?”伯明再三苦告:“相公,小人在五裡路接客,雪裡拾得這包袱駝回,并不知賊盜事情。

    ” 州尹不聽,六問三推,伯明受不過這苦楚,隻得哭告。

    謝小桃假意哭道:“我怕你吃打,将包袱出首。

    你使用了罷!”伯明罵曰:“潑賤了,你害我死!”州尹交将伯明枷了,封了贓,做了文書,解上東平府人。

    有分交個人去數千裡外去安身立命。

    正是: 老龜烹不爛,移禍在枯桑。

     當日,兩個公人押伯明到姑娘門首。

    伯明告姑娘曰:“當初不信姑娘口,今日被這娼妓與别人做路陷我。

    我将兒子寄在姑娘處,找若死後,望姑娘擡舉侄孫則個。

    ”姑娘安排酒食,請了侄兒和兩個公人。

     兩個公人解曹伯明并贓物、文卷,到府廳交割了,讨了回文自回。

    蒲左丞問:“曹伯明,你如何吓詐賊贓,從實供說!”伯明告言:“相公明鏡,小人在五裡頭拾得包袱,并不知賊情。

    ”蒲左丞言:“現在賊首宋林已打死,他告你吓詐他贓物。

    贓物現存,如何賴得?”伯明再三哭告:“小人為讨娼婦謝小桃為妻,緻有今日屈害。

    望相公作主!”蒲左丞聽了言語,心中疑惑:“此事難斷,且監,差人去曹州拿謝小桃來,有分,得洗清了曹伯明冤屈。

    ”正是: 報應本無私,影響皆相似。

     要知禍福因,但看所為事。

     卻說公人徑來曹州,拿了謝小桃到府。

    蒲左丞交帶謝小桃上廳來跪下。

    蒲左丞言:“你這娼婦,快快實說!你與與人有奸,排害曹伯明?說得是實,饒你罪名;若一句不實,先打死你這淫婦!”謝小桃抵賴,不肯招說。

    浦左丞交:“揪下打一百,打死了罷!”當下拖番,打了十下。

    小桃熬疼不過,告言:“相公,委的與倘都軍來往情密,後被曹伯明娶了妾,因此與倘都軍設計,交宋林将贓物放于地下,待伯明駝回家陷害,要謀妾為妻。

    隻此是實。

    ” 蒲左丞急差四個公人火速來曹州拿了都軍,把淫婦收監,一并問罪。

    隻因去拿倘都軍,有分交謝小桃入官為奴。

    正是: 兇惡若還無報應,天地神明必有私。

     次日,捉到倘都軍,押至廳前跪下。

    蒲左丞不問事情,叫:“先打一百黃荊,卻問。

    ”當時打得倘都軍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蒲左丞交取曹伯明、謝小桃出來,當廳判斷。

    兩個跪在一邊,倘都軍跪在一邊。

    蒲左丞令倘都軍供招,生情發意,欲謀曹伯明性命,一一供招。

    蒲左丞執筆,判這倘都軍杖三十,刺配三千裡牢城,不許還鄉。

    謝小桃罰入官為奴。

    曹伯明公名無事,發落甯家。

    曹伯明拜謝蒲左丞神明報應。

    曹伯明回家,父子依舊開客店,過了生世。

    正是: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