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叔父也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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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自己想,“你要是能把它弄得不混亂了,那才算有本事呢。

    ” “讓我們來研究一下,”他拿着我寫過的紙說道,“這裡是一百三十二個字母,它們顯然是混亂起來的。

    有些字其中隻有子音,如第一個字mmrulls,相反,有一些字裡的母音相當多,例如第五個字unteief,或倒數第二個字oseibo。

    這種排列顯然不對;這些是根據我們不知道的規律,按數學方式排列起來的。

    看起來可以肯定,首先是寫下正确的話,然後根據我們尚未發現的規律重新排過的。

    能找到解這個謎的鑰匙,就可以順利地念出來。

    阿克賽,你有這把鑰匙嗎?”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有我的理由,我的眼光正停留在牆上的一個美妙的畫像上,那是格勞班的畫像。

    叔父的這個學生正在阿爾童納,在她的一個親戚那裡;她不在這裡使我非常憂郁,因為,我現在可以說出來,這個漂亮的維爾,蘭女孩子同教授的這個侄子正在戀愛,象德國人那樣的耐心而安靜地戀愛着;我們背着叔父已經訂了婚,他太專心于地質學,不了解其他情感。

    格勞班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黃頭發,藍眼睛,性格有點嚴肅,脾氣有點認真,但她非常愛我;至于我這方面,我簡直崇拜她,如果用日爾曼文可以這樣形容的話!我的小姑娘的倩影把我一時從現實世界帶到了幻覺和回憶的世界去了。

     我回想着我這個工作和遊戲中的伴侶。

    她每天幫助我排列叔父的這些寶貝石頭;她同我在一起貼标簽,這位格勞班小姐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礦石學家!她喜歡鑽研科學上的疑難問題。

    我們兩人在一起學習,度過了多麼甜蜜的時光!我時常妒忌那些被她可愛的手撫摩過的無知的石塊;它們是多麼幸福啊! 然後,休息的時間到來了,我們就兩個人走出去;我們走過阿爾塞的林蔭道,我們又走到有古老而漆黑的磨坊的草地,磨坊在湖水邊上顯得多麼美麗;我們一邊走路,一邊談話,手拉着手;我給她講故事,讓她發笑;然後我們走到易北河岸,對在巨大的白蓮花中間遊來遊去的天鵝說過晚安之後,我們就乘着汽船回去。

    我正在作我的白日夢,忽然叔父用拳頭在桌上一擊,把我突然帶回了現實世界。

     “我們來看,”他說,“為了把字母弄亂,我認為第一個自然的辦法就是把這些平行的字從上往下寫。

    ” “天啊!”我想着。

     “我們可以看看那樣的結果如何。

    阿克賽,在這張紙上随意寫一句話;可是不要一個字母連一個字母寫,而是依次把它們直着寫下去,寫成五六行。

    ” 我明白了該怎麼做以後,就立刻寫下來: Jmn,beee,tGet’bmirnaiataiiepeu “好。

    ”教授看也不看就說道,“現在,把這些字母寫成一橫行。

    ” 我照辦了,就得到下列的結果: Jmne,bee,tGet’bmirn!Iepeuaiata “好極了,”教授一面說,一面從我手裡把這張紙拿了過去,“這正象那個古老文件的樣子;這些子音和母音都排成一樣的混亂形式;也有大寫字在字的中間,标點也是這樣,跟薩克奴姗的羊皮紙一模一樣!” 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

     “現在,”叔父對着我說道,“要念出你所寫的話,至于你寫了什麼,我事先并不知道。

    我隻要把每一個字母順序排起來。

    ” 叔父就念起來,結果他很詫異,我也很詫異。

     “我真愛你,我的小格勞班!” “什麼?”教授說。

     是的,我自己不知不覺、糊裡糊塗地寫下了這句洩露心事的話。

     “啊,你愛上了格勞班!”叔父用老師的嚴厲口氣問我! “是的……不是……”我支吾着回答。

     “啊,你愛格勞班,”他機械地重複說着,“好吧,我們現在把這方法應用到有關文件上去吧。

    ”叔父又回到他極感興趣的研究上去了,已經忘了我由于不小心而說出的話。

    我說那話很不恰當,因為學者的頭腦不能理解有關愛情的事。

    但是正好,這個文件的重要性把他吸引住了。

    在他要作這個重大試驗的時候,黎登布洛克教授的眼睛透過眼鏡發出光來;他的手指發抖,他又抓起了那古老的羊皮紙;他非常激動,最後他用力咳嗽一聲,就用嚴肅的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念下去,他讓我寫下了下列的字:mmessunkaSenrA,icefdok.segnittamurtnecertserrette,rotaivsadua,ednecsedsadnelacartniiluJsiratracSarbmutabi1edmekmeretarcsi1ucoYsleffenSnI寫完了以後,我必須承認我很激動,這些字一個個排下去看來沒有任何意義:于是我等待着教授嘴裡莊嚴地說出一句漂亮的拉丁文。

    但是真想不到!他沉重的一拳頭震動了桌子。

    墨水濺出來了,我手裡的筆震落了。

     “這不對,”叔父喊着,”這沒有什麼意義!”然後他象一顆子彈似的穿過書房,象雪崩似的下了樓梯,一直沖到科尼斯街,盡快地沿着科尼斯街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