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斯奈弗山頂

關燈
生餓覺,因此它的雪峰看來似乎近在咫尺,可是要走到雪峰附近,還需要多長的時間和多少精力啊!那些小石子既不跟泥土也不跟野草依附在一起,而是在我們腳下不斷地掉下去,以山上雪崩的速度沖落到下面的草原上。

     在某些部分,這座山的斜坡和地平面造成的角度至少有三十六度,這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所以隻得沿着邊緣上那些陡峭而多石的斜坡,不無困難地爬上去。

    在這些地方,我們用杆子互相幫助。

     我應該說叔父一直盡量地靠近我;他從來不讓我跑到他的視線以外,他的手臂好幾次給了我有力的支持。

    至于他自己,顯然有一種平衡的天賦,因為他從來沒有摔倒過。

    三位冰島人不管身背多少行李,還是象生來就是爬山者那樣精力旺盛地往上爬。

     我看到斯奈弗山峰的高度時,感到似乎不可能從邊緣上爬到上面去,除非斜坡不象現在這樣陡峭。

    很幸運地,經過一小時的勞動和困難的鬥争以後,在蓋滿了火山肩部的一大片雪中間,出乎意料地出現了一條梯級似的東西,它使我們的登山方便不少。

    這是在火山爆發時噴射出來的、當地人民稱為“斯丹那”的、幾條奔流的石子中的一條所形成的。

    如果這一條奔流的石子沒有形成山上這種形式的山路,它可能掉到海裡形成新的島嶼。

     這種形式的山路幫了我們很大忙:斜坡的陡峭程度繼續增加;可是這些台階使我們很容易地登山,而且可以快得在别人往上爬時,隻要我在後面稍微停頓了一分鐘,就看到他們已經變得很小了。

     當天晚上七點鐘,我們已經在這個“梯級”上爬了兩千級,最後我們站在一塊圓丘上面,可以說陷口盡端的圓錐體就是從這塊圓丘上升的。

     下面的海有三千二百英尺寬:我們已在雪線以上,這條雪線在此地的緯度上講并不算太高,可是氣候很潮濕。

    此地冷極了,而且刮着很大的鳳。

    我已經精疲力竭;教授見我已經不能再走,不管他如何着急,他也停了下來。

    他做手勢叫向導也停下來,可是向導搖搖頭,說:“上去!” “看來我們一定還得上去些。

    ”叔父說。

     然後他問漢恩斯為什麼要作此決定。

     “Mistour,”向導回答。

     “Ja,Mlstour,①”一位冰島人帶着恐懼的口吻重複了一遍。

     ①冰島文“Ja”的意思是“對口”,“Mistollr”的意思是“大風”。

     “那個字是什麼意思?”我急切地問。

     “你看,”叔父說。

     我向前看看草原,隻見一大條粉狀的浮石、沙粒和塵上象個旋雲筒似地旋轉着上升:鳳把它吹向斯奈弗的邊緣,這正是我們急忙前進的地方:我們和太陽中間這塊不透明的屏鳳在山上投下一個很大的影子。

    如果這條浮石、沙粒和塵土向我們的路上吹來,那未我們也将不可避免地被卷入這陣旋風。

    當鳳從冰河吹起來的時候,冰島人把這種很平常的現象叫做“Mistour”。

     “Hastigt,hastigtt”向導喊道。

    我雖然不懂丹麥文,也明白這是要我們盡快地跟随漢恩斯。

    向導開始從圓錐的邊緣往上爬,彎彎曲曲地前進,這樣上去比較容易些:不久塵暴打在山上,一陣震動使全山搖撼;被旋風卷起的石子仿佛經過爆發似地象雨點子那樣打在地上。

    我們正好幸運地站在對面,所以沒有遭遇到危險;如果沒有向導的小心,我們會被打得血肉模糊,屍體也會化為灰塵,象剩下的隕石彼抛到很遠的地方。

     漢恩斯認為我們在圓錐的邊緣上過夜是不聰明的。

    我們繼續彎彎曲曲地向上爬;爬過剩下的一千五百英尺,大約花了五小時。

    不算那些曲曲折折的路,至少也有九英裡,我實在精疲力竭,而且饑寒交迫,當時稀薄的空氣又不夠灌滿我的肺。

     在晚上十一點最暗的時候,我們終于到達了斯奈弗的山頂,我們到陷口過夜以前,還有時間可以看看半夜的太陽在最低點上把它那暗淡的光射到睡着了的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