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回 巧幫閑慣弄假藏底腳貧女X中 瞎公子錯認真飽老拳丈人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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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必有奇怪不明之事,他方敢如此。

    ”因叫過兩個家人來分付道:“你可到赫家左近,細細打聽了回我。

    ”兩家人領命去了。

    你道江章為何在此,原來這四明山乃第九洞天,山峰有二百八十二處,内中有芙蓉等峰,皆四面玲珑,供人遊玩。

    故江章同三四老友來此,今日被赫公子一番吵鬧,便無興賞玩。

    連夜回家,告知夫人小姐,大家以為笑談不題。

     卻說赫家家人在山中打了許多野獸,便撤了圍網,祇不見了公子。

    有人看見說道:“公子射中了青獐,自己趕過山坡去了。

    ”衆家人便一齊尋來。

    纔轉過山坡,卻見公子飛馬而來。

    衆家人歇着等侯。

    不一時馬到面前,公子在馬上大叫道:“快些回去,快些回去!”衆家人忙将公子一看,卻見公子披頭散發,渾身衣服扯碎,衆家人見了大驚,齊上前問道:“公子同甚麼人惹氣,弄得這般嘴臉回來?”連忙将馬頭籠住,扶公子下馬,忙将帶來的衣帽脫換。

    衆家人又問,公子祇叫:“抉些回去,了不得,到家去細說。

    ”衆家人俱不知為甚緣故,祇得望原路而回。

     兩個幫閑一路再三細問,方知公子遇着了江閣老,認做丈人,被江閣老喝令家人淩辱,便吓得啞口無言,不敢再問。

    就擔着一團幹系,曉得這件事決裂,又不好私自逃走,祇得同着公子一路回家。

    公子一到家中,怒氣吽吽,竟往小姐房中直走。

    愛姐見公子進房,連忙笑臉相迎道:“公子回來了?”赫公子怒氣填胸,睜着兩眼直視道:“你可是江蕊珠小姐麼?你父親不認我做女婿,說你是假的,将我百般淩辱。

    你今日是真是假,快還我一個明白,好同你去對證!”說罷怒發如雷。

     愛姐聽了,方曉得事情已破,今日事到其間,祇得要将父母的心訣行了。

    遂連忙說道:“公子差了,我父親姓袁,你是袁家的女婿,怎麼認在江家名下做女婿起來?你自己錯了,受人淩辱,怎麼回來拿我出氣?”赫公子聽了大驚道:“我娶的是江閣老的蕊珠小姐,你怎麼姓袁?你且說你的父親端的叫甚名字!”愛姐道:“我父親終日在你家走動,難道公子不認得?”公子聽了,越發大驚道:“我家何曾有你父親往來?不說明,我要氣死也!” 愛姐笑道:“我父親就是袁空。

    是你千求萬求,央人說合,我父親方應允,将我嫁了你。

    為何今日好端端走來尋事?”公子聽見說是袁空的女兒,就急得暴跳如雷,不勝大怒。

    罵道:“袁空該死的奴才,你是我奴顔婢膝門下的走狗,怎敢将你這賤人,假充了江蕊珠,來騙我千金聘物?我一個王侯公子,怎與你這賤人做夫妻,氣死我也!我如今祇打死了你這賤人,還消不得我這口惡氣!”便不由分說,趕上前,一把揪住衣服,動手就打。

    愛姐連忙用手架住,不慌不忙的笑說道:“公子還看往日夫妻情分,不可動粗,傷了恩愛。

    ”公子大怒罵道:“賊潑賤!我一個王侯公子,怎肯被你玷辱?”說罷又是一拳打來,愛姐又攔住了,又笑說道:“公子不可如此,我雖然貧賤,是你娶我來的,不是我無恥勾引搭識,私進你門。

    況且花燭成親,拜堂見婆,親朋慶賀,一瓜一葛,同偕到老的夫妻,你還該忍耐三分。

    ” 赫公子那裡聽他說話,祇叫打死他,連忙又是一拳打來,又被愛姐接住道:“一個人身總是父母懷胎生長,無分好醜。

    況且醜婦家中寶,你看我比江小姐差了那一件兒?我今五官俱足,眉目皆全,雖無窈窕輕盈,卻也有紅有白。

    況江小姐是深閨嬌養,未必如我知疼着熱,公子萬不可任性欺人。

    從來說趕人不可趕上,我與你既做了被窩中恩愛夫妻,就論不得孰貴孰賤,誰弱誰強。

    你今不把我看承,無情無義,我已讓過你三拳,公子若不改念,我也祇得要犯分了。

    ”公子聽罷,越發大怒,罵道:“你這賤人,敢打我麼?氣死我也!”又是兜心一拳打來,早被愛姐一把接住,往下一揿,下面又将小腳一勾,公子不曾防備,早一跤跌在地闆上。

    祇因這一跌,有分教:罵出思情,打成相識。

    不幻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