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陰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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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眼手電筒耗電量太大又沒有備用電池,自然不敢再用。

    我從背包中拿出在北京買來的防風蠟燭分給大家,一人一支用作照明。

    雖然隻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總比關鍵時刻一點亮光也沒有來得好。

     其實我心裡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那個穿着绛紅兇服的女人她一定還會再出現。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加強了戒備,不過那人的笑聲卻始終沒有再出現,隻有我們六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紛亂的腳步聲。

     此時我們已經在甬道中走出了好一段距離,空氣中的水汽仿佛越來越大,溫度也越來越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來新疆之前我研究過這裡的地理環境,阿勒泰山的地下水脈隻有一條,就是流向塔裡木河的地下暗河茲獨暗河的源頭,如果真走到了地下河沒了出路,我們也就隻好按原路返回,試着挖開堵着通口的石頭。

    不過天知道那血色的紅霧有沒有消散。

     随着我們在石磚鋪就的蜿蜒的甬道中越走越遠,水流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

    我們身邊已經能用肉眼看見一層淡白色的細霧萦繞,身邊的頭頂的空間也變得寬闊起來。

    轉了一個彎,一條奔騰的地下河橫在我們面前,湍急的水流從黑暗中來,重又流回黑暗之中,隻留下巨大的聲響在這個空間裡被放大撞擊着我們的耳膜。

    我摸出一顆冷焰火在地面上磕亮朝前面扔了出去。

     漆黑冰冷的空氣霎時間被染上一層清冷的光暈,借着冷焰火發出的光芒,衆人瞧得真切。

    我們眼前這條茲獨暗河可謂氣勢恢宏,寬十六七米,兩岸都是鵝蛋大小光滑的鵝軟石,河面上橫架着三座漢白玉石橋,中間的橋比較寬大,兩面的比較窄小。

    河對岸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水暈,離得比較遠,隻能看見白蒙蒙的一片。

     自從鐵蛋千鈞一發之際破掉了“地龍七星陣”一直到這裡,我一直沒有搞清楚我們現在究竟身處何處。

    是古墓之中,還是一個類似“阿拉新溝”一樣的舉行祭祀和殉葬的地方?現在我們大家看似安全,實則潛伏着不小的危險。

     各種思緒在我腦袋裡紛亂嘈雜,一時間我也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被我扔在河床上的冷焰火閃了兩下就此熄滅。

    就在冷焰火熄滅的瞬間,白易忽然朝着我們右手邊的黑暗中跑去。

    事出突然,我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抄起工兵鏟子對着白易跑去的方向大吼道:“你幹什麼?快回來!”我心中暗道不妙,這小子究竟中了什麼邪?我當即招呼鐵蛋道:“小黑,上亮子!”鐵蛋随手把挂在身上的狼眼手電筒開亮,一道凝聚的白光照在我們面前。

    隻見白易正背對着我們蹲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腳踝。

     走到他身邊我方才看清,白易坐在地上,右腳掌上透過鞋子明晃晃插着一截森森白骨,血流不止。

    白易捂着鮮血淋漓的右腳一張胖臉都扭曲變形,豆大的汗珠沁滿了額頭。

    卻還是痛苦地說道:“對不起……胡大哥……我就是想看看……看看那個燈……” 封慕晴趕緊掏出帶來的醫藥包,麻利地給他包紮起來。

    看着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的白易,我也不忍心再說他,這點我能理解,他本來就是正兒八經的專業考古人員,頭一次看見地下的實物自然會按捺不住那份好奇心。

    不過我也挺想看看白易所說的那盞燈,也許一個微乎其微的細節就會說明我們現在到底身處何方。

    我拿着防風蠟燭轉身朝着剛才白易手指的地方摸索而去。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白骨,看樣子不像是人的骨頭,倒像是駱駝或者馬匹的骨骼,由于年代久了都有些石化了。

     向前走了五米多遠,一盞泛着綠光被水汽腐蝕的小銅人赫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隻見這銅人高一米二左右,直立而站,透過厚厚的銅鏽能看得出來這小人身着蒙古服飾,面無表情,頭上挽着兩個發髻。

    手中捧着的油燈早已經油盡燈滅。

    一股穿越了時間的異域風情彌漫開來。

    我又用防風蠟燭照了照,發現周圍靠着牆邊,每隔一米左右,就擺放着這樣一個手中持燈的小銅人。

     經過簡單的傷口處理,白易已經能夠一瘸一拐地走路。

    大家都圍攏過來,好奇地看着舉着燈的小銅人。

    林小小高燒也已經退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看氣色倒也沒有大礙。

     因為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古墓中的古物,林小小和白易都很是激動。

    白易更是往前走了一小步想要仔細看看。

    奈何他腳剛受傷,身子一個踉跄整個人都撞在了銅人燈上。

    不曾想那燈被白易一撞竟然緩慢地向地下沉去。

    緊接着我們視線所及的所有銅人燈都開始慢慢地向地下沉去,四周忽然響起了一陣好似指甲撓玻璃一樣的怪異響聲。

     我大叫一聲不好,拽起趴在地上的白易招呼了一聲就朝石橋的方向跑去。

    憑直覺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向我們靠近,而石橋的方向才是安全的。

    幾個人連滾帶爬地往前跑,而那怪異的響聲卻是越來越密集,隐隐地已經蓋過了茲獨暗河的流水響聲。

     慌亂中我扭頭看了一眼,之前我們來時的通道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