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嶽全傳 第六二回 韓家莊嶽雷逢義友 七寶鎮牛通鬧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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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禀知夫人。

    夫人正待出來接旨,那張保的兒子張英,年紀雖隻得十三四歲,生得身長力大,滿身盡是疙瘩,有名的叫做“花斑小豹”,上前對夫人道:“夫人且慢,待我出去問個明白了來。

    ”就幾步走到門口。

    那些校尉亂嘈嘈的,正要打進來。

    張英大喝一聲:“住着!”這一聲,猶如半天中起了個霹靂,吓得衆人俱住了手。

    馮忠道:“你是什麼人?”張英道:“我乃馬前張保之子張英便是!若犯了我的性,莫說你這幾個毛賊,就是二三千兵馬,也不是我的心事!但可惜我家太老爺一門俱是忠孝之人,不肯壞了名節,故來問你一聲。

    ”馮忠道:“原來如此!但不知張掌家有何話說?” 張英道:“你們此來,我明知是奸臣差你們來拿捉家屬。

    但不知你們要文拿呢,還是要武拿?”馮忠道:“文拿便怎麼?武拿又怎麼?”張英道:“若是文拿,隻許一人進府,将聖旨開讀,整備車馬,候俺家太夫人、夫人及小人等一門家屬起身。

    若說武拿,定然用囚車鐐铐,我卻先把你這幾個狗頭活活打死,然後自上臨安面聖。

    随你主意,有不怕死的就來!”說罷,就在旁邊取過一根門闩,有一二尺粗細,向膝蓋上這一曲,曲成兩段,怒沖沖的立住在門中間。

    衆人吃了一吓!俱吐出了舌頭縮不進去。

    馮忠看來不搭對,便道:“張掌家息怒!我們不過奉公差遣,隻要有人進京去便罷了!難道有什麼冤仇麼?相煩張掌家進去禀知夫人,出來接旨。

    我們一面着人到地方官處,叫他整備車馬便了。

    ” 張英聽了,就将斷闩丢在一邊,轉身入内,将欽差的話禀明夫人。

    夫人道:‘也難得他們肯用情,可端正三百兩銀子與他。

    我們也多帶幾百兩,一路去好做盤纏。

    ”夫人出來接了聖旨,到廳上開讀過了,将家中收拾一番,府門内外重重封鎖。

    一門老少共有三百多人,一齊起程。

    那湯陰縣官将封皮把嶽府府門封好。

    看那些老少鄉民,男男女女,哭送之聲,驚天動地!嶽氏一家家屬自此日進京,不知死活存亡?且按下慢表。

     再說那二公子嶽雷離了湯陰,一路上凄凄涼涼。

    一日,行到一個村坊上,地名七寶鎮,甚是熱鬧。

    嶽雷走進一個店中坐定,小二就上來問道:“客人還是待客,還是自飲?”嶽雷道:“我是過路的,胡亂吃一碗就去。

    有飯索性拿一碗來,一總算賬。

    ”那小二應聲:“曉得!”就去暖了一壺酒來,擺上幾色菜,連飯一總搬來放在桌子上。

    公子獨自一個吃得飽了,走到櫃上,打開銀包,放在櫃上,叫聲:“店家,該多少,你自稱去!”主人家取過一錠銀子要夾。

    不想對門門首站着一個人,看見嶽雷年紀幼小,身上雖不甚華麗,卻也齊整,将這二三十兩銀子攤在拒上,就心裡想道:“這後生是不慣出門的,若是路近還好,若是路遠,前途去,豈不要把性命送了!” 嶽雷還了酒飯錢,收了銀包,背了包裹将行。

    卻見對門那個人走上前來,叫聲:“客官且慢行!在下就住在前面,轉彎幾步就是。

    乞到小莊奉茶,有言語相告。

    ”嶽雷擡頭一看,但見那人生得面如炭火,細目長眉,颔下微微幾根髭須,身上穿得十分齊整,即忙答道:“小子前途有事,容他日來領教。

    ”店主人道:“小客人!這位員外是此地有名的财主,最是好客的。

    到他府上去講講不妨。

    ”嶽雷道:“隻是不當輕造!”員外道:“好說!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就此引道。

    ” 當時員外在前,嶽雷在後,走過七寶鎮,轉彎來到了一所大莊院,一同進了莊門。

    到得大廳上,嶽雷把包裹放下,上前見禮畢,分賓主坐下。

    員外便問:“仁兄貴姓大名?仙鄉何處?今欲何往?”嶽雷答道:“小子姓張名龍,湯陰人氏,要往甯夏探親。

    不敢動問員外尊姓貴表?有何見谕?”員外道:“在下姓韓名起龍,就在此七寶鎮居祝方才見仁兄露了财帛,恐到前途去被人暗算,故此相招。

    适聞仁兄貴處湯陰,可曉得嶽元帥家的消息麼?”嶽雷見問,便答道:“小子乃寒素之家,與帥府不相聞問,不知甚麼消息?”一面說,不覺眼中流下淚來。

     起龍見了,便道:“仁兄不必瞞我!若與嶽家有甚瓜葛,但請放心!當年我父親曾為宗留守稗将,失機犯事,幸得嶽元帥援救。

    今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