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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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院事,就此又得日漸用事,在高宗前竭力主張和議。

    隻因金兵适為嶽飛所敗,高宗正拟舉兵北伐,秦桧奸謀不得逞,暗地裡送信給撻懶。

    撻懶遂縱歸侍郎何藓,提議講和。

    藓既南歸,入觐高宗,首先奏聞上皇及上皇太後早已在北國相繼崩逝。

    高宗大恸道:“隆祐太後愛朕如己出,不幸于前年崩逝,所望太上帝後,早日迎歸,稍盡人子的孝思。

    不料已先後崩逝異域,朕何不幸。

    屢抱此終天大恨!”語畢,泣不可仰。

    何藓再拟奏聞議和意見。

    高宗阻止道:“朕聞父母噩耗,心亂如麻,卿且退,和議緩日再商。

    ” 說罷,含淚退朝,即日降旨持服守制。

    那時群盜悉滅,虜寇遠遁,正值千鈞一發的當兒,豈容以守制因循自誤,所以文武百官,七次聯名上表,請以日易月,不報。

     胡寅奏請服喪三年,衣墨臨戎,高宗韪其言,欲行三年之喪。

    張浚入奏道:“天子之喪,與士庶人不同,不拘小節,當明大義,不在缟素虛文,當思所以奉宗廟,安社稷。

    現在梓宮未還,生靈塗炭,願陛下揮淚而起,斂發而趨,以一怒而安天下,方為真能盡孝道。

    武王載木主以伐纣,克建宗廟八百年基業,陛下可以遵而行之。

    ” 高宗稱善,即命張浚曉谕百官,外朝勉從衆議,宮中仍服喪三年。

    實則上皇及上皇太後崩于紹興五年,何藓南歸,是在紹興七年,已距喪期二年多咧。

    當下追尊上皇為徽宗,鄭太後為顯肅皇太後;生母韋賢妃,現在北國,遙尊為宣和皇太後,并面谕群臣道:“宣和太後春秋已高,朕日夜記念,屢思屈己講和,以便迎養。

    現在梓宮未還,不得不遣使奉迎,如金人肯歸我梓宮及宣和太後,朕亦何妨屈就。

    ”于是遣王倫為奉迎使,即日北去。

    張浚聞得已遣使赴金議和,頗不為然,即入見高宗,請命韓、嶽等各路統兵主将,率三軍舉哀成服,誓師北伐複仇。

     高宗答道:“迎榇急于複仇,且待王倫歸國後,再議北伐,不為晚咧。

    ”張浚無言而退,連夜草疏乞賜罷黜,兩上疏未準。

     後來因誤用呂社、郦瓊統準西軍,釀成巨變,始上疏自劾。

    下诏谪為秘書少監,安置永州。

     官途得失,原屬無常,不料急傷了一個秦桧。

    卻為何故呢?  原來秦桧主和,韓、嶽主戰。

    有張浚在都督府,桧可借着都督的勢力,留難韓、嶽的作戰計劃。

    現在浚已谪降,孤立無助,因是坐在私衙中,終日愁眉不展。

    他的愛妻王氏在旁,瞧見他如有重憂,就問道:“相公有甚疑難國事,值得如此擔憂?” 秦桧就把心事,和盤托出地直說一遍。

    王氏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無外援,可以憑藉内線的。

    ”秦桧答道:“内線是更覺難得了。

    你想宮中太後已崩,皇後又在北國,潘貴妃、張婕妤等素不過問朝政,隻有個和義夫人吳氏最得寵眷,無如我和她素昧生平,怎肯替我做内線呢?”王氏說道:“妾身有兩計,請相公擇一而行,一計是用金錢運動吳氏,常言說有錢使得鬼推磨,準備一副厚禮饋贈吳氏,管教甘為你效力。

    ”秦桧答道:“此計已統統試過咧!當初罷相時,廷臣保留無效,我就想起了吳氏,便托内侍饋以價值千金的珍珠一顆,懇她在帝前說項。

     不料她正直無私,向不受人賄賂,原禮退還。

    可恨她還在帝前揭破我的陰私,以緻榜示朝堂,永不複用。

    好容易化了九牛二虎之力,終得重慶彈冠,發誓不去求教她咧!“王氏說道:”還有一條是美人計,現在皇上膝下猶虛,雖已立後,并未冊立為太子,必然還想親生貴子,隻須覓個才貌雙全的美人,進奉皇上,寵眷可操券而得。

    那末是你進奉的,義不容辭要替你做内線咧!“秦桧笑着,愁容化作笑容,說道:”此計甚妙,我有你這女諸葛贊助,何愁大事不成?不過才貌兩全的女子,一時到哪裡去找尋?“王氏笑道:”相公真聰明一世,懵懂一時了!臨安為湖山勝地,自定都以來,市面日益繁盛,秦樓楚館中必多麗人。

    相公親往求之,何愁不得? “秦桧聽說,喜溢眉梢,就同門客呂昭出外作狹邪遊。

      那時北地胭脂、南朝金粉,都因避免金人入寇,群趨臨安。

     靠着天子駐跸之所,各路有重兵把守,可以高枕無憂,兼之那時官吏不禁狎妓,一班廷臣,自公退食,無可消遣,便入勾欄中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