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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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功夫哩!“解勸了半日,公主才覺心裡少安一點,止淚停啼,向着高懷德道:”究竟去出征哪裡,是怎麼一回事呢?你詳細地說給我聽。

    “高懷德道:”是去征讨那潞州李筠。

    那李筠是太原人,曾曆事唐、晉、漢三朝,累積戰功,到周朝得擢升檢校太尉,并領昭義軍節度使,駐節在潞州。

    當聖上受禅登基的時候,遣使加授他為中書令。

    聽說那時節,李筠便想抗命拒使,因為賓佐切谏,他才勉強受命。

    旋即他打發他兒子李守節,赍着北漢劉鈞結連他起兵反抗聖上的蠟書入朝,表示他不受外誘,忠心服從朝廷的意思。

      聖上嘉許他忠誠,親寫诏書,再遣使者去撫慰他,并留李守節在朝做皇城使。

    不料,李筠派他兒子來朝并非誠意,乃是試探朝廷的虛實,以謀相機行事。

    朝使到了那裡,他竟将他羁留不放歸來。

    聖上聽得這個信息,便召皇城使李守節遣歸道:“你父逆迹已著,你原當加罪;朕特加赦宥,可速即回潞州告知你父親:朕未作皇帝時,你父親可任意作為;朕既已作了皇帝,你父親怎能不讓我呢?‘李守節回去告訴了李筠,他不但不肯悔過,立時就起兵反動起來。

    于是他把監軍周光遜等執着押送北漢去求助兵,一面又遣骁将儋珪襲破澤州,把澤州刺史張福殺了,據住州城。

    今日警報傳到,聖上大為震怒,所以就宣石侍衛與我入朝,诏命石侍衛作統帥,我作副帥,領兵北去,大加征讨。

    像這等小小反叛,不是馬到成擒立奏厥功,不必曠日持久的麼?”公主道:“原來如此。

    這李筠真是可恨,但願你馬到就剿滅了他!可真是明日就要出兵嗎?”高懷德道:“正是明日就要出兵。

    一則是聖命嚴逼;一則是兵貴神速,都是耽延不得的。

    ”公主道:“那麼待我今晚備酒,與你餞行。

    ”高懷德道:“餞行是不敢當,隻算是與公主辭行吧!”到了晚間,公主真個備了酒馔,就擺在内室中,與高懷德餞行。

    夫妻二人淺斟慢飲,席間不知說了幾多兒女情話,才罷宴就寝。

    次日五鼓,高懷德起來結束停當,公主又叮咛許多在外珍重的話,方始别了公主,上朝辭駕。

    到得朝房,石守信早在那裡候他,遂一同上殿,見駕請訓。

    太祖宣谕道:“二卿此去,進兵務取迅速,慎勿縱李筠西下太行要緊!至若後方,朕當自行督兵策應,随後即發,二卿放膽前進就是!”石守信、高懷德叩頭領旨,退下殿來,同出朝門,至校場點起馬步三軍,傳令出發。

    一聲令下,旌旗央央,車馬煌煌,師旅翼翼,一齊啟行。

    太祖随即又诏命慕容延钊、王全斌由東路出兵,夾擊李筠。

     那李筠自襲了澤州,有個從事間丘仲卿便獻計道:“公孤軍舉事,這種情勢是很危險的,雖有河東的援兵,恐怕靠不住,未必能夠得他的助力哩!大梁甲兵素稱精銳,是難以與他争鋒的。

    不如西下太行,直抵淮水,塞住虎牢,據守洛邑,然後東向以争天下,這樣才是上策。

    ”李筠自恃是周朝的宿将,以為他一起兵,凡屬周朝舊将,定然要倒戈助他,取天下可易如反掌,不肯聽闾丘仲卿的計劃。

    恰好北漢劉鈞親自領兵到來相助,李筠便率隊迎谒劉鈞于太平驿。

    李筠見了劉鈞,拜伏道旁,十分恭謹。

    劉鈞即封李筠為平西王,賜馬三百匹。

    李筠便向劉鈞表明,他此番起兵是為着受了周朝厚恩,所以不敢受命。

    北漢與周朝原來是世代仇敵之國,劉鈞聽了李筠的話,甚是不悅,便令宣徽使盧贊去監督李筠的軍隊。

    李筠回轉潞州,因為看着北漢兵甚少,而盧贊又來監軍,心甚懊悔。

    旋與盧贊意見不合,時相龃龉,心益憤激,乃留李守節居守潞州,自己率領衆兵南出長平。

    适撞着石守信、高懷德進兵至此,兩下便排開陣勢,鏖戰起來。

    正戰鬥間,慕容延钊一軍又殺到。

    李筠抵敵不住,大敗奔逃,退保大會寨,據險固守。

    這寨險峻非常,石守信等連攻數日不下。

     高懷德大憤,親冒矢石,督兵直前攻寨。

    石守信恐他有失,與慕容延钊領兵左右策應,自巳牌攻至未牌,還是未得攻取尺寸。

    李筠看見宋軍兵力漸見疲乏,卻鼓着勇氣,挺刀躍馬,出寨來戰高懷德。

    盧贊、衛融也趨馬出來助陣。

    慕容延钊、石守信見了,忙上前敵住。

    怎當李筠等乃是以逸待勞,此時精力百倍于宋軍。

    看看高懷德将要敗陣了,猛聽寨内一聲炮響,寨内全是宋軍赤幟,一員宋将領軍從寨内殺出。

     這正是:鼓鼙方向陣前作,炮火忽從寨内生。

     要知寨内宋軍從何而來,那員宋将又是何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