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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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議疆界失地七百裡開邊釁屠民五萬人神宗見遼國使者态度強硬,遂把遼國請定疆界的交涉十分重視,诏樞密院詳議解決的方法,并诏令判相州韓琦,司空富弼,判河南府文彥博,判永興軍曾公亮,條陳對于此項交涉的意見。

    且住,遼國不是改國号做契丹了嗎?怎麼這裡又稱做遼國,不稱契丹呢?是因為在仁宗至和二年的八月,契丹主宗真死後,廟号稱興宗,由兒子洪基繼位,在英宗治平三年正月,複改國号做遼,所以而今又稱遼不稱契丹了。

    這是前話。

    當下韓琦、富弼、文彥博、曾公亮諸人,奉到诏旨,先後上表陳言,大緻與韓琦同見。

    韓琦表略雲:臣觀近年朝廷舉事,似不以大敵為恤,彼見形生疑,必謂我有圖複燕南之意,故引先發制人之說,造為釁端。

    所以緻疑,其事有七:高麗臣屬北方,久絕朝貢,乃因商船誘之使來,契丹知之,必謂将以圖我,一也;強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契丹聞之,必謂行将及我,二也;遍植榆柳于西山,冀其成長以制番騎,三也;創團保甲,四也;河北諸州築城鑿池,五也;置都作院,頒弓刀新式,大作戰車,六也;置河北三十七将,七也。

    契丹素為敵國,因事起疑,不得不然。

    臣嘗竊計,始為陛下謀者必曰:“自祖宗以來,因循苟且。

    治國之本,當先聚财積谷,募兵于農,則可以鞭笞四夷,複唐故疆。

    ”故散青苗錢,為免役法,置市易務,次第取錢。

    新制日下,更改無常,而監司督責,以刻為明。

    今農怨于畎畝,商歎于道路,長吏不安其職,陛下不盡知也。

    夫欲攘斥四夷以興太平,而先使幫本困搖,衆心離怨,此則為陛下始謀者大誤也。

    臣今為陛下計,宜遣報使,具言向來興作乃修備之常,豈有它意?疆土素定,悉如舊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

    可疑之形,如将官之類,因而罷去。

    益養民愛力,選賢任能,疏遠奸谀,進用忠鲠,使天下悅服,邊備日充。

    若其果自敗盟,則可一振威武,恢複故疆,摅累朝之宿憤矣。

     神宗寡斷,遲疑不能決定。

    劉忱等再與遼使蕭素會議于大黃平,又經三次會議,仍是一無結果,争執如故。

    遼主乃遣蕭禧複來下國書,說是劉忱等故事遷延,殊非和協邦交的辦法。

     神宗即撤回劉忱等,改命天章閣侍制韓缜與蕭禧談判。

    韓缜與蕭禧開談數次,蕭禧仍堅持分水嶺為界的理由,不肯讓步,韓缜亦堅持疆界既定的理由,不肯遷就,各執一理,依然無結果。

     蕭禧便撒起賴來,住在使館裡不肯返國去,說道:“定要達到前項請求的目的,然後回國去。

    ”神宗想要和平解決這交涉,自然不便驅逐他,沒奈何,命知制诰沈括詣遼國報聘。

    沈括便到樞密院查閱故牍,檢核成案,俾作解決此案的根據。

    查得英宗二年與契丹訂定疆地條約及地圖,系以古長城為分界地,而今所争乃在黃嵬山,相差三十餘裡,既奏明神宗。

    神宗驚喜,謂沈括道:“兩府不查考本末,幾幾乎把國事誤了。

    ”命将條約并地圖給蕭禧閱看,蕭禧才不像從前的強硬了。

    神宗乃命賞賜沈括白金千兩,令他即行赴遼。

    沈括銜了使命,越山渡水,曉行夜宿,一路到了遼國。

    遼主命宰相楊益戒,接見沈括談判。

     沈括根據舊約,堅執不允遼國所請。

    談判六次,沈括隻是據理争論,毫不放松。

     楊益戒道:“區區數裡的地界,亦不肯相讓,莫非要想絕好麼?”沈括抗議道:“從來師直為壯,曲為老。

     而今我朝遵守成約,北朝乃廢棄前盟,想用威力妄事更改,是非曲直,自有所歸,并不是我朝要絕好呀!“楊益戒見沈括理直氣壯,知不可屈,遂改變前議,請把天池做新疆界。

    沈括不答應,辭還。

    沈括在途,因将山川險易,民情風俗,繪成《使契丹圖》,歸獻神宗。

     神宗因想如果交涉決裂,當要北伐,不可不預備軍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