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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踐踏斃命的又八九千人,負傷殘廢的更不計其數。

    楊業手下卻未曾傷折一人一騎。

    自此,遼兵被楊業吓破了膽,把楊業稱号做楊無敵,每望見楊字旗号,便不戰而退。

    捷書奏達朝廷,太宗适當早朝,見了捷書,喜動天顔,因謂群臣道:“朕有楊家将,邊患可不複用憂了!”于是即頒诏重賞楊業,而楊家将的威名遂又洋溢乎國中。

     耶律沙等收集殘散,含羞帶愧,回見遼主。

    遼主見兩次動兵俱歸失敗,既怒且憤道:“怎麼兩遭都敗得如此呢?待朕親自統軍前去,決個勝負!”即簡選精兵二十萬,親自統率,命耶律休哥為前戰先行,複舉侵宋,入寇瓦橋關。

    瓦橋關守關将士,因為遼兵兩次大敗虧輸,楊業數百騎便破他十萬兵,決定他沒甚能為,竟開關迎敵,面水列着陣,待他來打。

    耶律休哥率領所部精騎,渡水攻擊宋軍。

    等到交鋒,宋軍才曉得乃是勁敵,然而已經遲了,遂大敗。

    那邊耶律休哥越發鼓着勇氣,督着部衆,直闖過來。

    把宋軍殺了個落花流水,棄甲曳兵,抛關丢寨,紛亂亂地向南逃奔莫州城内。

    耶律休哥随後追趕,也到莫州城下,傳令圍攻城池。

    刹那間,竟把莫州城四面圍住。

    告急表文申奏太宗,太宗即自将來禦遼兵。

    遼主卻因獲得勝利,心意已快,圍攻數日,顯顯威武,便引兵退去。

     過時太宗方到大名,聽說遼兵自行引退,便想複伐幽州。

      李昉谏道:“幽州固所當伐,但此時還未有可伐的機會。

    願陛下暫息雷霆,以待時機。

    ”太宗道:“朕心意已決,卿勿得強阻。

    ”李昉力谏道:“陛下雖具決心,但仍當審時度勢。

    一則我軍新敗,士氣墜落,未可遽舉;二則遼國正強,上下一心,悉力對我。

    此時萬不可冒險犯他的堅銳。

    如果陛下不熟計利害,但憑一往的憤怒之氣輕舉往伐,倘不幸而再蹈高梁河一役一般的危機,那就噬臍莫及了。

    還願陛下慎重從事。

    ”太宗聽到高梁河一回事,想起當日陷身澤中的危險,自覺毛骨悚然。

    乃命劉遇、曹翰為幽州部署,自還汴京。

      可笑那太宗一回了汴京,忽又想伐幽州。

    朝裡的臣子,且多迎合他的意旨,說幽州、薊州宜急速攻取。

    左拾遺張齊賢乃獨排衆議,上表谏阻。

    表雲:方今海内一家,朝野無事,關聖慮者,豈不以河東新平,屯兵尚衆,幽燕未下,辇運囑勞?臣愚以為此不足慮也。

    自河東初下,臣知忻州,捕得契丹納粟典吏,皆雲:“自山後轉般,以授河東。

    ”以臣抖,契丹能自備軍食,則于太原非不盡力,然終為我有者,力不足也。

    河東初平,人心未固,岚、憲、忻、代未有軍寨,入寇則田牧頓失,擾邊則守備可虞。

    及國家守要害,增壁壘,左控右扼,疆事甚嚴,恩信已行,民心已定,乃于雁門、陽武谷來争小利,此其智力可料而知也。

    聖人舉事,動在萬全,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勝。

    若重之慎之,則契丹不足吞,燕、薊不足取。

    自古疆場之難,非盡由敵國,亦多邊吏擾而緻之。

    若緣邊諸寨撫馭得人,但使峻壘深溝,蓄力養銳,以逸自處,甯我緻人,此李牧所以用趙也。

    所謂擇卒不如擇将,任力不如任人。

    如是則邊鄙甯,邊鄙甯則辇運減,辇運減則河北之民獲休息矣。

    臣聞家六合者以天下為心,豈隻争尺寸之事,角強弱之勢而已乎!是故聖人先本而後末,安内以養外。

    陛下以德懷遠,以惠勤民,内治既成,遠人之歸可立而待也! 表上,太宗嘉納張齊賢的議論,又暫停止不伐幽州。

    這張齊賢系曹州人,素有膽識,遠近多曉得他的名字。

    太祖在日,一次駕幸洛陽,張齊賢以布衣見太祖獻策,條陳十事。

    這條陳有四說稱旨,有六條太祖以為未合,張齊賢卻堅稱可行,與太祖争論。

    當時太祖大怒,命武士把張齊賢推出去,不加錄用。

     太祖還到汴京,告訴太宗道:“朕幸西都,獨隻得了一個張齊賢,他日可以輔爾作宰相,爾莫忘懷了。

    ”太宗尊旨謹記着。

     至太平興國二年考進士,張齊賢竟被試官将他置諸下第。

    太宗乃特開創例,命将一榜盡賜京官。

    因此,張齊賢方得出來做官,起先任知州,不久便遷左拾遺。

    這且休提。

    朝裡忽然又掀起波浪來。

    這正是:國事紛纭未易定,一波才息一波興。

     要知朝裡忽然又掀起什麼波浪來,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