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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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投峻劑庸醫殺人竊高位奸臣誤國秦桧既得朝廷寵眷,即面奏高宗道:“臣此次冒死逃歸祖國,實為上皇在五國城中,受不起種種痛苦,該地去燕京東北約千裡,荒寒特甚,二帝起居,益感困難。

     鄭太後及朱後因受不起磨難,已先後駕崩。

    上皇常常思後哭泣,業已一目失明,因是命臣逃回來,面奏陛下,屈從和議,以為迎還二帝地步。

    ”高宗聽說鄭太後已身死異國,不禁淚下如雨。

    秦桧又勸高宗定位東南,從速與撻懶誠意謀和,以解二帝蒙塵之苦。

    高宗點頭稱善,即擢秦桧為參知政事,一面升越州為紹興府,下诏改元,以建炎五年,改為紹興元年,并于元旦率百官遙拜二帝。

     自渡江以來,向無此例,就因秦桧奏聞二帝消息,始行此禮,以後定為常例,每逢正月元旦舉行。

     那時隆祐太後春秋已高,兼之飽經憂患,南北奔逃,受足了風寒暑熱,等到迎回越州,隔不多時,就害冷熱病。

    高宗急得什麼似的,本來太上太後已崩,生母韋太後又在金邦,隻有這個太後在宮中,平日間非常孝順。

    忽聞慈躬有病,馬上請當地名醫夏振國入宮診治。

    高宗親往視疾,守侍醫生診過脈象,就問道:“脈象如何?  病勢重不重?”振國答道:“按脈象而論,是類瘧症,大勢無妨,不過慈宮所受風寒,蓄積在髒腑間,現時正值發洩之初,隻能助其發洩,不能遽事遏止;處方服後,寒熱不會透涼,反而加甚,也未可知。

    ”高宗說道:“母後年事已高,寒熱延長,體質益發要受損,比不得精力充足的壯年人,可以聽其大寒大熱。

    還以遏止為宜,體内風寒,總可設法内消的。

    ”振國答道:“初受外感,尚宜發散,何況慈躬的風寒,系日積月累,蓄在體内,隻因子日間滋補得好,一時未曾發洩,病根卻愈積愈深,來時既由積日而成,去時也非一朝一夕所能見效。

    雖然可以内消,不過遏止了寒熱,隻怕欲速則不達,反遺後患!”高宗隻是要遏止,說道:“請醫診脈處方,所望服藥後,能使寒熱透涼,解除痛苦,若反促寒熱加甚,何必多此一舉呢?”振國執意不肯遏止。

    原來他是越州的名醫,并不是太醫,隻因高宗初到越州,忽然卧病不起,太醫診治無效,才請振國入宮,一藥而愈,就此宮眷有病,也請他診治。

     當下,他不肯處方,向高宗說道:“小臣不敢單獨負責,陛下何不另召太醫入宮診察,或有良方,能使慈宮霍然告痊。

    小臣暫且告退,如欲臣會同拟方,請再傳召,臣當立即入宮。

    ”說罷,退行幾步,轉身揚長而去。

    高宗姑念他治愈過自身病症,隻好由他出宮,另召太醫何莊替太後診察脈理。

    高宗就把和振國問答的話,約略說明。

    那何莊是個庸醫,本來在臨安行道,因為時常送人性命,當地無人求診,他才運動到太醫院供職,宮眷被他送終的,已經不少咧!當下,他就依着高宗的意見處方,由宮人接去配藥煎湯,進奉太後服下。

    次日,寒熱稍退,再召他複診,就将原方略加增減,又服一劑,果然寒熱透盡,不過仍覺四肢無力,頭重目眩,卧床不起。

    高宗親至榻前問道:“母後,胸中可覺舒暢些?”太後懶懶地答道:“胸腹中依舊難過得很,比較有寒熱時更覺不适了。

    ”高宗安慰了幾句,退去料理國事。

     那太後風寒蘊在髒腑間,正在向外發洩,忽然被何莊用藥遏阻,好似一堆旺火,上面用木闆壓住,下面仍在那裡燃燒,故爾腹中愈覺不适。

    隔了五六天,寒熱複作,來勢比以前更覺利害,日夜大熱不退,神志昏迷,口中時作呓語。

    高宗得悉,連忙入宮視疾,一面召何莊入宮診治。

    何莊按過脈象,見洪大而速,病勢非輕,也知是被自己遏阻而成,他若立時變計,未必無挽救方法。

    無如他是個固執一見的庸醫,替人治病,一誤不容覺悟,初診用了涼藥,複診不肯用熱藥。

    他以為前後自相矛盾,被人诘問起來,何辭以對,所以這時他仍用前方,把分量特别加重,吩咐要用大罐煎煮。

    高宗接閱藥方,見和前方無甚更動,就命宮人趕緊配藥煎煮。

    不料連服兩劑,好似火上添油,太後的病勢益發沉重,知覺模糊,時常厥暈。

    高宗急得六神無主,帶着妃嫔,在病榻前侍奉湯藥,還拟召何莊診治。

     虧得和義夫人吳氏攔阻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