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國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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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書馬公文升,備奏唐、宋之故,今京師在北,南行以祀恒山為非禮,當複于渾源之恒。

    事下禮部,禮書倪公嶽原禱曲陽而生者,因執志必可信,而神已飛于曲陽。

    遂寝。

    《南園漫錄》辨其既可飛去,亦可飛歸。

    予則以為當時據《舜典》,且證南衡之事以折之,倪亦難于措辭矣。

    蓋神無往而不在,天子命某山之為嶽,則某山之神是矣。

    昨讀兵侍徐養齋劄記,又雲已複。

    惜予草茅,未知果然否。

    
  ○周城隍先母嘗雲:吾外祖少時,親見城隍生日時,有黃冠為神附體,言于衆曰:“予非舊神,予本省憲使周新也,誕乃五月十七日,上帝以予剛直,複命司杭,之土時另塑其象,遷舊神于錢塘保安裡。

    ”至今名為小城隍廟,故以五月供獻于神。

    按周廣東南海人,永樂中為禦史,巡按京師、福建,升雲南、浙江按察使,處分大務,奏對詳審,廉明剛直,鋤強伸枉,常理冤魂無主數事,在内名為“冷面寒鐵”,在外稱為“神明”。

    後為權奸指揮紀綱之謗,上怒其言峻直,被害。

    予意剛直為神固然矣,未必其為吾杭上神,恐流言之誣周公也。

    昨見彭參政所作公傳,末雲:“上嘗見衣紅者立日中,問為誰?應曰:臣周新。

    上帝以臣剛直,命為城隍雲。

    ”然後知外祖之言不誣,作傳者不知為杭之司命。

    因識之以傳于人耳。

    
  ○國家銀米數嘗觀王閣老《震譯長語》:記正德以前天下所征各項銀兩,每年共計二百四十三萬兩,而京師各省所用之數,共二百萬兩有餘,似尚多矣。

    又記正德以來各王府官諸文武官生吏等銀米數千萬石,而天下所入之糧止二千六百六十八萬石。

    夫出止言數千萬石,似一時難于打算。

    觀總曰出多入少,故王府邊軍等俱缺糧饷,其乏可知矣。

    
  乃見嘉靖初霍兀崖奏疏雲:洪武至今,自周王一府論之,祿米增數十倍,子孫日益繁矣。

    天下文武官逐代增之,較洪武間增十萬餘員矣。

    地不改辟,而米入有定數,此供億所以日乏。

    
  右二公憂國,一紀于書,一見于疏。

    計今視昔,六十年餘,朝廷土木之興幾次矣,南北夷虜之擾幾年矣,王府之增軍需之費,又不知幾何矣?事變日出,雖有如二公之心者,而亦難于為謀矣。

    是以借官俸,鬻見爵,納粟放度之無數,稅門算商之悖出,不知民日困而國益窮矣。

    意天下有可興革者,惟在上者善處不私耳。

    如銀礦可開,海魚可取,西北荒地可墾,皆自然之财之類是也。

    如南都金箔日出八十兩,浙江西湖日用數十金,皆可省之。

    變通之,尚有可更革而未知難言者,當國者宜緻思焉。

    
  ○國家戌元《南園漫錄》與《近峰聞略》,記國朝戌元之事,無一字不同,以刊書則《近峰》在後,人則同時也。

    二人非竊取者,末句似文理少礙。

    予今補二公前之所缺,後之未知,并易其末句也。

    
  國朝洪武四年開科,乃辛亥也,今諸書以為庚戌,恐當時求才之急,二年連開科。

    今惟辛亥名錄存耳,故或系安大全,或系吳伯宗,又有系金鑄者,至十五年壬戌張顯宗,然四人官職未聞,必所終亦不大顯。

    甲戌張信侍讀,丙戌林環,戊戌李琪,庚戌林震,皆終撰修。

    壬戌劉俨,終禮侍。

    甲戌孫賢,終太常卿兼侍讀。

    庚戌錢福,壬戌康海,皆終修撰。

    近甲戌唐臯,丙戌龔用卿,俱終修撰。

    戊戌茅瓒,終吏侍。

    庚戌唐汝楫,終侍講。

    壬戌徐時行。

    凡戌魁無一人至台輔,豈非其數耶?然羅公道高一世,名聞四海,亦理不能以勝數耳。

    
  ○本朝火德旺本朝之旺,不知五行何屬。

    意太祖生時,鄰家見火,浴時紅羅浮來。

    國初多紅巾賊,塔忽變紅,民謠“朱衣人作主人公”,國姓又朱,恐火德也。

    昨觀《雙槐歲抄》亦然。

    
  ○雙槐歲抄《雙槐歲抄》一書,南海黃知縣某作也,于本朝之事,最多且詳,修史者當取焉。

    如孝宗之母紀後死事,曹吉祥反事,朵顔二衛地事,河套墩台蒙古瓦剌元帝之後,己巳禦虜諸将之功,次京軍邊軍馬政之始末,可謂最悉。

    而瑣碎者亦不能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