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劫媚女欲救俠義

關燈
以索解的謎。

     “我始終不明白,老弟為什麼甘冒叛門之險,曲意維護紫薇?” “浪子兄以後就會知道。

    ”又是一句不着邊際的話,頓了頓,改換了話題道:“金劍殺手的新聞已傳遍了襄陽城,茶樓酒館都在談論這件事。

    ” 宮燕秋立即作了決定,即然對方提了頭,就趁此機會把一些謎解開。

     林二少爺也是聖劍門中人,他應該能夠提供某些問題的答案,長此悶下去,的确不是味道。

     “金劍殺手在貴門是什麼身份?”宮燕秋故意問。

     “浪子兄問的是活的還是死的?” “問活的。

    ” “他是少門主!” 林二少爺毫不隐違地說了出來,倒是出乎宮燕秋的意料之外。

     “少門主?” “不錯!” “為什麼又弄個死的作替身?” “一石數鳥,杜絕後患。

    ” “這話怎麼說?”宮燕秋心頭一緊。

     林二少爺轉動身形,四下一陣掃瞄,确定沒竊聽。

     “浪子兄!”林二少爺壓低嗓子才道:“你已經知道,死的金劍殺手的真正身份,對不對?這樣,小弟一說你就會明白,田四郎是内堂堂主,他纏上了野山花,這件事門主強烈反對,但又無法分開他們。

     “而少門主本身為試劍結下了強仇,同時,紫薇姑娘的身後人物,他們惹不起……” “林兄說‘他們’?”以林二少爺的身份,用“他們”這兩個字顯然不恰當,宮燕秋一下子便聽出來其中蹊跷。

     “哦!這個……是為了便于解釋。

    ”這句話回答得十分勉強,根本就言之不成理,顯然不是句真話。

     “請說下去!”宮燕秋不再诘問,心裡已經有數。

     “照剛才小弟的分析,他們想出了這一石數鳥的妙計,首先,藉浪子兄的劍除去了田四郎。

    而田四郎以金劍殺手的身份出現,還故意安排‘楓林雙俠’作證人,把殺人的責任嫁到兄台的頭上,然後再安排個人對付兄台…… “恩!”宮燕秋點點頭,他沒說出空心人這一段。

     “至于紫薇姑娘這一邊,設想的更周到,安排好人,把紫薇誘到溪邊,殺手行動,由假的金劍殺手出面救她。

     再由小弟殺她,之後,除去小弟滅口,整個事件表面上便成為合理的連環兇殺,浪子兄明白了麼?““林兄……也是他們預計要犧牲的對象?” “不錯!” “老弟怎麼知道的?” “這就憑小弟與小姑太建立的特殊關系了。

    ” 宮燕秋算是完全明白了,聖劍門這種不擇手段的方法,的确令人膽寒,為了目的,視自己人的生命如草芥,實在是邪惡之尤。

     林二少爺所以用“他們”兩個字,顯然是把自己放到另一個立場,這就難怪他會生異心了。

     “照他們的安排,今後江湖上将不會再有金劍殺手的出現?” 宮燕秋沉聲問。

     “對!”林二少爺點頭。

     “少門主是什麼身份?” “不知道!”林二少爺搖頭。

     “門主是誰?” “不知道!” 又是一個不知道,宮燕秋有些牙癢癢,門人弟子竟然不知道門主是誰,天底下還不曾聽說過這等怪事,何況,林二少爺看上去并非低級弟子…… “林兄竟然會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林二少爺再次将目光朝四下裡探索了一遍,接着道:“這是門裡的最高機密,隻有極少數的幾個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參與,蓋代劍尊在霸業的條件未完成之前,不對外公開門戶的秘密。

    ” 這解釋聽起來似乎還有點道理,林二少爺有個小姑太這層關系,尚且無法接觸到聖劍門的最高機密,外人想探出内幕,那實在是太困難。

     宮燕秋有些氣沮,聖劍門主的來路不證實,他便無法采取行動,到底聖劍門門主蓋代劍尊,是不是劍中劍歐陽軒的化身,如何才能證實,深深一想,他突然下了決心。

     應該采取主動,目前有兩條可行之道,第一條,找到野山花,從她身上着手,假使不成,便走第二條路,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對方是歐陽軒,他勢非親自出面了斷不可。

     因為,這樁公案歐陽軒絕對不願公諸武林,甚至避免讓雙方當事人之外的知道,所以,他非出面不可,但這是孤注一擲的作法。

     隻要判斷有絲毫錯誤,考慮有丁點疏漏,便會産生嚴重的後果。

     走第一條路比較穩妥,走不通時才考慮第二條路。

     “林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想找到野山花!” “這……”林二少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要見到她很容易,她目前在山外,不過……跟她見面非常危險。

    ” “她人在山外?”宮燕秋精神大振。

     “對,就在襄陽城裡。

    有個可怕的女人跟她在一起。

    ” “懊,什麼樣的女人?” “她的娘!” 宮燕秋怔了怔,野山花會伴同她娘出山,這倒是想不到的事?轉念一想,山外可不比山裡,她們無法為所欲為?就從她母女身上着手,也許…… “她娘有什麼可怕?” “小弟隻是聽說,聖劍門的一切作為,差不多都是操在這女人之手,她母女一道出山,說不定就是為了對付兄台……” “那豈不更好,她母女現在落腳何處?” “襄陽城内最豪華的悅來客棧!” “好。

    我就去!” □□□□ 時過二鼓。

     街道上蕭殺,人影疏落。

     宮燕秋來到悅來客棧門口,這家客棧果然氣派,金字匾額,紗燈高挑,還有兩個衣着整齊的小二站門。

     門裡燈火通明,還隐隐傳出絲竹弦歌之聲。

     “客官是投店還是……?”小二上前哈腰。

     “投店!” “請,小的帶路!” 随着小二,穿過二重院落,到了第三進,小二止步。

     “開一間幹淨的上房!” “小店的每一間上房都是幹淨的。

    ” “我要上房!”宮燕秋目注正屋。

     “客官!”小二陪了個笑臉,手指邊廂的頭一間:“對不住,今晚客滿,隻剩了這一間。

    雖是廂房,客官一個人……盡夠住了。

    ” “上房半邊沒燈,不是空着麼?” “兩位堂客包下了。

    ” “懊!”宮燕秋下意識地心中一動,“恩!那就廂房吧!” 宮燕秋被引進房中,小二燃上燈,這間房果然寬敞,足有普通店房兩間大。

    床帳擺設都是上等的,宮燕秋住這種上流客店還是頭一次。

     “客官要用點什麼?” “不必了,來壺茶!” “是!”小二退了出去。

     宮燕秋在房裡打了一轉,靠桌子坐下。

     他心裡想:“野山花母女就在這店中,剛才小二說上房是兩個堂客包了,會不會就是她母女,如果是,那就太巧了。

    ” 不一會工夫,小二送茶來,替宮燕秋斟上一杯:“客官如有什麼需要,就請出聲招呼,店裡每一進都有人通宵值夜”。

     小二說完,就關門而去。

     桌子靠窗,窗開向院子,宮燕秋坐在桌邊,可以看清院裡的一切,也可以兼及上房的動靜。

     正屋一排五開門,一明四暗,在明間和靠右的兩暗間有燈,門虛掩着,月光透不進去。

     第一間窗紙上映出了人影,環鬓聳峙,顯然是兩個女人,從不移動的身影判斷。

    是對坐交談。

     是否就是野山花母女?宮燕秋癡癡地望着窗上人影,深悔剛才沒向店小二多問一句。

     一條人影突進院子,步向上房。

     宮燕秋定睛一望,幾乎失口叫了出來。

     來的赫然是崂山五鬼之一的空心人。

    由于空心人的出現,房中人的身份不問也可以知道了。

     空心人停在明間門外,門打開,出現在門裡的,是野山花的侍婢錦花,宮燕秋的心頓然抽一緊。

     “原來是護法。

    ” “夫人安歇了麼?” “還在跟小姐談話。

    ” “請夫人出見。

    ” “護法不請進去……?” “不了,本座交代幾句話便走。

    ” 窗紙上的人影挪動,錦花側開,一個衣着錦繡的貴婦人出現門裡,眉目如畫,肌膚映着燈光潔白如玉。

     不用說她就是野山花的親娘了,林二少爺說她是個可怕的女人,但看上去不但不可怕,而且風韻迷人。

     “護法怎麼不請進?”聲音嬌嫩得如少女。

     “區區是特别來交代一句話的!”空心人聲調低沉。

     “交代什麼?” “就說是告辭吧!” “告辭,什麼意思?”貴歸人黛眉微皺。

     “請轉達門主,區區敬辭護法之職。

    ” “這……為什麼?”貴婦人驚愕。

     “愧不能完成使命。

    ” “護法是說浪子……” “對,順便奉告一句,浪子的功力超出我們的估計,而且,他的身後人我們惹不起,要對付他恐怕很難。

    ” “他身後人是誰?” “這點區區不便透露,告辭。

    ”空心人抱了抱拳,不待貴婦人的反應,扭頭便走,而且走得很快,像逃避什麼似地。

     貴婦人木住。

     宮燕秋大為驚疑,空心人說自己的身後人他們惹不起,自己的身後人是誰?他忽然想起空心人與賈依人那一段古怪的對話。

     照此看來,所謂的身後人,應該是賈依人說的“連崂山都不敢招惹”的那個人。

     野山花幽然出現在貴婦人身邊。

     一大一小兩個江湖尤物,像兩朵迷人的豔蕊,又仿佛一雙罕見的彩蝶,使人一看便移不開眼睛。

     雖然隔得很遠,宮燕秋似乎己嗅到了野山花那勾魂的天然體香。

     “娘、迸來!” “怎麼?” “我有點要緊話告訴你!”眸光閃向宮燕秋的窗子。

     野山花母女進入暗間。

     宮燕秋重重拍了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是天下第一流笨蛋! 點着燈,開着窗子看别人,卻沒想到自已同樣被别人看。

     不過,宮燕秋并不緊張,被對方發現也好,他本是找野山花來的,如此可免轉彎抹角了。

     他倆坐在窗邊沒動。

     他在揣測可能發生的情況。

     時已三更,大部分房間的燈光都已熄滅,隻有極少數習慣于亮燈睡覺的窗子,仍然亮着。

     很靜,靜得可以聽到貓踏屋頂的聲音。

     這店裡的食堂是設在頭一進,盡管有些客人夜宴作樂,但這第三進卻是絲毫不受幹擾的。

     外面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是從側面傳來的,除非要把頭伸出窗子,不然無法看到。

     但宮燕秋仍坐着沒動,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腳步聲中止在門外。

     宮燕秋沉住氣。

     房門被推開,首先感覺到的是那股他曾經聞過的異香,然後是房門被推上插栓的聲音,宮燕秋這才轉頭。

     “浪子,你真沉得注氣。

    ” “我知道花姑娘會來。

    ” “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