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荒山喜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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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喜歡山水,但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采藥。

    ""我們結伴同遊如何?" "這……"宮燕秋略作沉吟着道:"眼前不行!" "為什麼?" "在下要等一位朋友!"宮燕秋心中有他的打算,紫薇如果找不到人必會回頭,就可以向她詢問金劍殺手的來路。

     而金劍殺手既在附近殺人,說不定随時會現身,假設林二少爺跟他是一路的,消息必會傳到。

     所以在這茅屋裡守株待兔是上策。

     "貴友是男還是女的?" 這話問得很奇特,在山裡等女朋友不太合理。

    除非他知道紫薇在此呆三個月這件事,要不就是他知道此屋的主人,不然不會如此問。

     "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

    "宮燕秋故意如此回答,注意觀察對方的反應。

     "這話怎麼說?"林二少爺并無特殊反應。

     "因為在下等的不止一人,但隻要等到其中一個,不管是男是女。

    "宮燕秋回答的很算巧妙,但事實真是如此,等到紫薇或是等到金劍殺手,都是達到目的。

     "哦!原來如此!"林二少爺莞爾一笑,極有風度地一笑,舉起杯子道:"浪子兄,請盡此杯,願我們有一天能攜手邀遊。

    ""請!"宮燕秋也端起杯子,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受。

     林二少爺是男人,但象這般俊美秀逸,武功出衆的翩翩少年,如果沒有别的原因,仍是值的交往的。

     雙方幹下數杯。

     林二少爺站起身來,拖開椅子,長揖道:"小弟就此告辭。

    "宮燕秋起身還禮,脫口道:"願不久再見!" 林二少爺轉身拿起包袱深深望了宮燕秋一眼,然後從容出門,飄然而去,進履安詳,如行雲流水。

     宮燕秋望着他的背從松林間消失,心想:"林二少爺俊美有餘,英氣不足,但仍不失為迷死女人的男人。

    "他站着發呆,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婀娜的身影出現在眼簾,精神一振,張口:"紫……"還沒有叫出口,忙咽了回去,來的不是紫薇,是一個綠衣紅裙的少女,由于穿的是緊身衣,浮凸盡現,一副熟透的身材。

     顧盼之間,便來到了門前。

     近看,才看出這少女十分妖曉,眉目之間,春意盎然,是個十分惹火的尤物,以兩個字來形容便是"冶豔"。

     奇怪,在這荒山野林,竟出現了這等尤物。

     眸光流轉,照在宮燕秋的臉上,像火焰,能使每一個男人的心燙燒,尤其鼓繃結實的胸部,頂着兩粒小珠,似要離衣而出,渾身上下全是誘惑。

     宮燕秋并不輕浮,但也忍不往吞了口水。

     "你不是這屋的主人!"少女開了口,聲音甜得使人發膩。

     "在下不是!"宮燕秋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冷靜。

     "我說呢,從來沒見過你。

    說着,進了屋子,逼近,俏立在宮燕秋身前,再次朝他仔細打量,像在品嘗一件藝術珍品。

     散發的異香,使宮燕秋的心潮起了波動。

     "你是誰?"她偏起頭問,風韻十足。

     "在下浪子。

    " "浪子,晤!看你這一身穿着打扮,真的是個浪子,不過是個讓人喜歡的浪子!"春花似地一笑:"沒有姓名麼?""沒有。

    " "怎會到山裡來?" "在下正要請問姑娘。

    " "我本來就住在山裡。

    " "噢!"宮燕秋心念疾轉,先出現個林二少爺說是遊山玩水的,現在又來個尤物,卻是住在山裡的。

     顯然此中大有文章,這是線索,不能輕易放過。

     想着,和聲道:"姑娘不像是山裡人,怎麼個稱呼?""野山花!"當然這是外号,不是名字。

     "野山花?"宮燕秋下意識地心頭想,極貼切的外号,看來不止野山花,恐怕百裡之内都會聞到她的香。

     "對,好聽麼?" "很好,的确是好!" "格格!"野山花媚笑了一聲,細腰一扭,脆聲道:"浪子,你說你到山裡來是為了采藥的,對不對?""沒錯!"宮燕秋點點頭。

     "我是山裡長大的,對山裡的情形熟得象看自己的掌紋,我可以做你的向導,你隻消說出你采的藥是什麼形狀、葉子、花色、我就可以帶你找到。

    ""真的?"宮燕秋故作驚喜,因為他是有心人,對方主動給他接近的機會,他當然是願意都來不及。

     "我們剛剛才認識,我幹麼騙你!"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宮燕秋抓起劍。

    跨上錦囊,跟着野山花。

     兩人并肩走在山路上。

     山路狹窄,兩人挨的很近,不時地擦肩碰肘。

     現在,宮燕秋才真正感覺出來,野山花身上的香并非脂粉香,而是一種天生的體香,這香味就像極陳的酒足以使任何人為之迷醉,即使是滴酒不沾的人也會想嘗一口。

     宮燕秋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他當然會動心,但不會沉醉,因為他别有心懷,這心懷使他能抵擋一切誘惑。

     山路雖然崎岖,但野山花輕盈得像一隻粉蝶。

     "浪子,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野山花不但身上散發異香,連說話的呼吸裡都餘着香味,簡直是一朵香花。

     "什麼好地方?" "你不是來采藥麼?那地方充滿了奇花異草,大部分叫不出名字,說不定那裡面就有你意想不到的藥草。

    ""那真是太好了。

    " "我們走快些,我在前帶路。

    "野山花超上前,步子加快。

     有她在身邊挨挨擦擦,宮燕秋輕松了許多。

     眼前己沒了路,連羊腸小徑的影子都沒有,野山花真的是熟悉每一寸地方,每一株草,沿邊落走下去。

     不知轉了多久,迸入一個峽谷,日頭失去了影子,隻剩峰巅上的餘光。

     野山花沒說假話,谷裡五色缤紛,盡是不知名的山花,散發着各種不同的香氣,的确是好地方,名副其實的衆香之國。

     宮燕秋留心觀察,的确是有些可采的藥草,不過采藥隻是他的托辭,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姑娘,天色已晚,視線不明,沒法子采藥……""沒人要你連夜采。

    "野山花說得很清淡。

     "這裡沒往宿的地方,回頭得摸黑。

    " "哦!你是擔心這個,"野山花扭頭笑了笑,"我帶你來當然有我的把握,放心,有地方過夜,而且是個好地方,比起那間茅棚要好多了。

    ""唉!有這樣的好地方?"宮燕秋心中一動。

     "喏!"野山花用手朝不遠處山壁腳的一蓬藤蘿指了指,慢聲道:"馬上就到。

    ""山洞!"宮燕秋已經意識到是什麼樣的地方。

     "說山洞多難聽。

    稱做仙窟不是很好麼。

    "宮燕秋微微一笑。

     顧盼間,來到了藤籮前面,密密的須葉牽纏交織,象頂懸垂壁間的巨幕。

     野山花雙手撥開藤幕,鑽了進去。

     宮燕秋略一猶豫,跟了進去。

     兩丈深處,現出了洞口,很暗,仿佛一下子進入黑夜裡。

     野山花伸手抓住宮燕秋的手:"來,我帶着你去。

    "溫軟纖柔的玉手,像是沒有骨頭。

     一股異樣的熱流,透過手流進宮燕秋的心。

     洞徑平滑,但相當曲折,而且深遂沒有任何光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人變成了睜眼瞎子。

     要不是被牽着,簡直寸步難行。

     宮燕秋内心起了忐忑。

     這種鬼地方,要是對方心懷叵測,根本沒反抗的餘地。

     他開始有些後悔不該随她進洞,很可能成為甕中之鼈,但已經進來,想回頭也辦不到,一切隻有聽任其發展了。

     "浪子,你怕麼?"野山花五指用力捏了捏宮燕秋的手,聲調依然很動人,但多少有點調侃的意味。

     "怕?怕什麼!" "如果有人暗中桶你一刀……" "這……"宮燕秋心弦一顫,定定神,故作無所謂地道:"在下隻是個采藥的人,與人無怨無仇,誰會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很難說!" 宮燕秋默然不語,下意識地用力一握手中的劍,心裡已起了戒備之念,事實上他跟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同道,本來就懷着鬼胎。

     "浪子,别緊張,這裡是仙窟,仙女住的地方是詳和的,不會有人害你,連蚊子都不會咬你一口。

    ""在下并不緊張!" "騙人,我可以感覺出來,你很緊張。

    " 宮燕秋暗想,這女人不簡單,在情況沒顯現之前,誰也猜不透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到了,你别動,我點燈。

    "宮燕秋隻有聽擺布的份。

     燈光乍亮,宮燕秋的心随之抽緊,眼前的景況,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這是一間寬敞的石室,居然有桌椅妝台,地上鋪着獸皮,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鋪陳的枕褥被單全是上好的質料,看上去象一間很講究的閨房。

     "這地方怎麼樣?"野山花手扶桌面,笑得很甜。

     "不錯,很好!"宮燕秋隻能這麼說。

     "可以過夜麼?" "這……當然!"宮燕秋的心裡又起了疙瘩,一男一女,一張床,過夜!這不是荒山野洞,而是精心布置的豔窟,結果是什麼?野山花帶自己來的用心是什麼?想着想着,向前挪動了兩步,踏上軟軟的獸皮。

     "我沒騙你吧?晤,當然,我能把你往别的地方帶麼?"神秘的地方,神秘的女人,宮燕秋想,金劍殺手,蓋世劍尊,與這些能連結一起麼?看來自己已經接觸到江湖秘客所猜測的神秘地方,蓋世劍尊會是自己要找的劍中劍歐陽軒麼?看來自己已經進人了虎穴狼窩。

     "浪子,你坐下歇着,我去弄點吃的。

    " "還有……吃的?" "當然有,我還是食人間煙火。

    "柳腰款擺,儀态萬千地扭了出去。

     到了石室門口,回眸嫣然一笑。

     這回眸一笑,當然不會令六宮紛黛失色,因為這裡不是宮廷内院,也沒有粉黛,隻有她一個人。

    但那媚态足以使宮燕秋心旌搖搖。

     人影消失,留下滿室的餘香。

     宮燕秋發了一陣呆,坐到桌邊椅上,心神一下子平伏不下來,這尤物的影子仍在眼前浮動,揮之不去。

     這是豔福麼?不是!天知道這裡面隐藏着什麼危險。

    也許是陰謀,他不敢斷定自己的身份暴露,什麼可怕的事都會發生。

     他茫然地掃瞄這豔窟,情緒逐漸穩定,他開始盤算應付各種情況之道…… 野山花笑吟吟地出現,端來了食具菜飯,一樣樣往桌上擺,翠玉酒杯,象牙筷子,鑲花銀壺,碗碟都是上等瓷器,菜式不多但很精緻,一半是腌臘野味,真看不出,還樣的女人會是烹調能手。

     擺設整齊,野山花在對面落坐。

     宮燕秋不期然地想到了世俗傳說的狐仙故事,這情景倒确是象,不知野山花是玄狐還是什麼九尾狐之類。

     她執壺斟酒,柔白細嫩的玉手,在燈下教人眼睛發花,使人産生禁不往想摸它一把的誘惑。

     酒香人香,混和成一種迷人的香味,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聞到的香昧,再配上她那冶豔十足的姿容,真的是活色生香,不醉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