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雁蕩匪禍 玉女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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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單文生等人靠着一塊石頭,單仁永倒在地上,臉色慘白。

    在他們東面,成扇形圍着七八個江湖人物。

     邱少清從一旁撿起一塊小石頭,猛地向一個高大的紅衣人砸去。

    那人手疾眼快,一揮手把石頭擊成粉末,向四處飛散。

     邱少清站起來叫道:“好功夫,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身手。

    ” 那人“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個井底之蛙,能見多大的天?” 邱少清忽地一聲清嘯,告訴單仁蕙她父母在此。

     單文生見邱少清回轉,心頭狂喜,但他卻沒有說話。

    他見邱少清不看他,知道邱少清心中定有主意。

     邱少清“哈哈”大笑起來;“井底之蛙雖能看井那麼大的天,可也包容許多星星,我聽人說星星是好大的。

    ” 那人抖動了一下如火如焰的衣服,嘴一咧,冷笑道:“你小子體逞口舌之能,想找死,最易不過了。

    ” 邱少清大搖大擺地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說:“咱倆比試一下,看誰高。

    ” 那人啼笑皆非。

    其他幾個江湖客卻感興趣了。

     邱少清中等個頭,至多到那人的肩頭,用不着比,一看就明。

    可他卻非要跟那人比不可,誰也不知他葫蘆裡是什麼藥。

     那人一陣怪笑,道:“你小子八成神經有毛病,我還是送你回老家吧。

    ”說着,她巨掌一揮,向邱少清腦前掃去。

     這一掌之勢非同小可,若被擊中,定然腦漿飛濺不可。

    而邱少清卻如沒見一般,保得怔怔地迎上去。

    “啪”地一聲,那人的掌打在邱少清的額頭,邱少清一腳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他擊在邱少清的頭上,手如打在鐵山上一般,身心都震得發疼。

    邱少清的一腳,卻非要他飛出去不可,“哇”地一聲,那人口吐鮮血。

     邱少清不由地擊掌大笑:“妙!實在妙!不死之道碰上了。

    ” 其他幾個江湖客駭然變色,如非練成金剛不壞之軀,絕對受不了這一掌。

    今見邱少清安然無恙,怎不令他們詫異驚顫呢?這些人駭然失色,并不是怕邱少清,而是覺得他如此年輕,卻有如此造詣,實在罕見。

     邱少清的大笑也有兩方面的意思,一是他的換打法子果然靈驗,另外就是一下子把對手踢出老遠。

    這樣看來,挨打的好法子,就成了打人的好辦法了。

    他怎能不喜? 那人被邱少清一腳踹個半死,爬不起來了。

     一個搖着鐵肩的文雅“秀士”走到邱少清面前,笑哈哈地說:“朋友的功夫不弱,小生有禮了。

    ” 他身子一躬,突地扇子攤開,“嗖嗖嗖”射出三道針芒。

    邱少清早有準備,向左一轉身,閃躍開去。

     “秀上”微微一愕,緊跟一步,扇子“嘩啦”一合,點向邱少清的“日月穴”。

    秀士的身法優美,幹淨利索,使人有換了他的打也痛快的感覺。

     邱少清卻不願挨上一下,他連閃兩下,右掌劈擊過去,秀士身形徽擺,腳步一滑,躲過邱少清這一掌。

    邱少清不由瞪大了眼睛。

    奇了,這小子玩的什麼把戲,連我也被搞得暈頭轉向? 秀上一笑,一式“金雞啄米”,點向邱少清的“太陽穴”。

    對方直來直去、仿佛沒有長腿一樣,一下子就到了他面前。

     邱少清急忙向左一挪移,反手便是一掌。

    秀士鐵肩“涮”地一開,又有幾枚毒刺射向他。

    邱少清急忙向後倒射五尺,才躲過厄運。

    縱然如此,可把他忙活得不輕。

     邱少清心神未定,秀士身子向左側一歪,腳走弧形,點向邱少清“尾閻穴”。

    這一招怪極,邱少清别扭得真不想躲了,身子往左一斜,飛起一腳,踢向秀士的眉心。

    這一腳辣狠兼備,秀士隻好向後退。

     文質彬彬的秀上的身法也不是太快,可渾身透出一種令人又喜歡又别扭的氣氛,使人心神難以集中。

    邱少清想了一會,沒有什麼頭緒,便決定換秀士一下。

     那秀士十分聰明,似乎看出邱少清的心意,面帶微笑,再次縱身而上。

    他一揮手中鐵肩,一招“青龍出水”,戳向邱少清“膻中穴”。

     邱少清提氣護身,運氣移穴,剛剛準備就緒,秀士的鐵扇便點中他,可他想反擊一下,卻遲了,秀士身子一擰,倒躍丈外。

     邱少清失手,駭然無語,看來挨打的法子不好。

    雖然秀上沒有能傷着他,可他也沒有損人家分毫。

     秀士見自己一招無功,心也是“呼呼”直跳,這人的内功果然精深之極,不可小瞧。

     就在這時,單仁蕙突然降臨,她沖到父母身旁,百感交集。

     單文生夫婦見女兒歸來,都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單仁蕙轉身拍開哥哥的穴道,單仁永一躍而起。

    他這會兒被制,心裡恨透了這幫人,縱身就要撲向敵人。

    單仁蕙一把拉住他,說:“哥哥,他們人多,不可“莽撞。

    ” 單仁蕙這才冷靜下來。

     邱少清忽地笑起來,問:“朋友的功夫實在高明,定是無師自創的絕代神功。

    ” 秀士笑吟吟地說:“此言差矣,我的功夫出自恩師傳授。

    ” 邱少清道:“你師傅定是位得道高人。

    ” “不錯,他老人家人稱‘黃眉佛’無垢。

    ” 邱少清一怔,這小子怎麼是老壞種的徒弟? “黃眉佛”無垢正是“護清教”的“二黃”之一。

    他号稱“黃眉佛”其實一點也不“佛”,心狠手辣的嫖女人,五毒俱全。

     邱少情沉吟了少頃,說:“我看今日就别鬥了,你們走路,我們睡覺如何?” 英俊的秀士“哈哈”一笑,道:“你想得真美,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 邱少清道:“既然你願鬥,那我就不客氣了。

    ” 秀士輕蔑地說:“憑你還能有多大氣候?” 邱少清沖單仁蕙說:“你就用你悟出的那功夫鬥一鬥他吧。

    ” 單仁蕙知道邱少清所說是指自動打法。

     秀士膘了單仁蕙一眼,點頭道:“小模樣倒是挺俏,隻是生錯了地方,可惜!” 單仁蕙不理他那一套,冷冷地說:“你動手吧。

    ” 秀士身子一旋,伸手便抓。

    他估計錯了形勢,以為舉手便可成功,哪知大謬不然,他的手剛要觸到單仁蕙,她的劍如神龍翻身,驚濤拍岸,一下子刺向秀土的心髒。

    她的劍快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他想躲來不及了,“噗”地一聲,長劍透心而過,秀土慘叫一聲,踉跄倒地,死不瞑目。

    他實在想不到會死在一個丫頭之手。

     其實,秀土的功夫比雲聖月要差一些,邱少清所以失利,并不是秀士高明所緻,而是他特有的“佛心步”能擾亂人心神之故。

    當他用老辦法對付單仁蕙時便不靈了,因為她的功夫是自動反擊的。

     自命不凡的秀士一死,剩下的五六個人驚了手腳,一個說:“我們不如回去交差,就說對付不了。

    ”其他幾個人贊同,他們臨走時,一個人說:“你們得罪了‘護清教’,我們絕不會放過你們!” 他們離去後,單文生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邱少清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趕快遠走它鄉,從此隐姓埋名,默默無聞地生活去吧。

    ” 單文生點頭稱是。

    他不好再讓邱少清跟着他們了。

    再說,他發現邱少清的武功比女兒都不如,跟在一起也無多大意義。

    何況“護清教”以後也不一定找到他們,用不着争鬥拼殺了。

     單仁蕙卻多少有些不忍和邱少清分手,雖說她并不多麼愛邱少清,可心中也有他的影子。

     邱少清和他們走了一段,單文生說了許多感激之言,他們便各奔西東。

     單仁蕙望着邱少清遠去的身影,呆呆地立了許久…… 邱少清一個人混慣了,沒有了累贅,便覺分外輕松。

    他解開腰帶,往石上一躺,四仰八叉,美美地睡起來。

     邱少清的腦裡出奇地靜,沒有一點聲音。

    他一氣睡了一天一夜,才起身下山。

     他飄飄悠悠來到一潭清泉邊,正要跳進去洗個澡,忽聽有人說:“姐姐,我們‘玉女拳’既然如此厲害,師姐她老人家何以那麼怕事呢?” 另一個姑娘說:“我們‘玉女拳派’曆來遵循‘技而晦之,自可全身’的祖訓。

    所以師姐她老人家不讓我們顯能,要‘大巧若拙,大智若愚’,這樣,一旦有危險,才可出奇制勝。

    ” 那姑娘又道:“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