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鴻門赴宴 笑亦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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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動了一下身,歎了一聲說:“這麼說我去護清教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了?” 清惠道姑笑而不答。

    其實,知道笑媚娘被聘為護情教護法的事的人還是少數,清惠道姑所以知道是偶然的。

     由于清惠道姑認為笑媚娘品行不端,兩人自然不能投機。

    又談了幾句,她們閉口不言了。

     龍相生怕兩人因一言不和動起手來,那可要大煞風景,便把話岔開,談起别的。

     他說:“媚娘見多識廣,你可知當今天下誰為第一人?” 笑媚娘一拐,思付起來,片刻才道;“這個不好說,各派武功獨具所長,難以一概而論。

    再說,有許多奇人異土并不入江湖走動,但他們也屬武林人物,很難論其高低。

    就是目前流行的說法也不一定對。

    “太虛宮’主人司馬青是厲害,可也未必就是第一人,陰山老仙也不差呀!還有護清教近聘的五個人,他們的神技也未必弱于誰。

    各有專精嘛。

    ” 龍相生點頭道:“媚娘所言不差。

    近幾十年來,江湖上出現了許多奇人,他們的武功各有千秋,很難分出高下,除非讓他們鬥一鬥,可誰有那種能力呢?” 笑媚娘輕聲笑起來。

     清惠道姑卻說:“人們常言,能人背後有能人,我看這話未必對,能人總是有限的,怎麼可無限地排下去呢?隻要能人處在一塊切磋一下,誰是那個最後的能人還是可以找出來的。

    ” 笑媚娘點頭道:“道姑所言妙極,天下能人總是有數的,不可能像山川的草木那樣多。

    ” “不過,若是把這句話看成是以前的能力與今後的能人相比,那就不矛盾了。

    ” 道姑笑着說:“那樣談論誰高誰低就沒意義了。

    一個人的功夫再神,誰也不能一拳打到一千年前,那時的高手縱然不行,你也沒資格與他們交手,這說明你也不行,還比個什麼勁呢?” 笑媚娘哈哈笑起來。

     龍相生見她們争論得有趣,也跟着輕聲笑了起來。

     胡玉飛卻皺緊了眉頭,覺得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胡扯,誰是高手低手你們能管着了嗎? 他的心有些不規則地跳動。

    這種感覺是以前二十幾年裡所沒有體驗到的。

    也許他一直隻顧練功,忘記了他還有一部十分神秘的感情被沉埋下了。

    葉鳳的出現,使他的内心産生了莫名奇妙的湧動。

    他忽覺自己有了某種生理上的渴求。

    但是,他立刻驅逐自己的雜念。

    自己是大俠,怎可見了女人就胡思亂想呢?自己肩負着重大使命,切不可為兒女私情壞了大事。

    雖然他一再安慰開導自己,可語言卻顯得蒼白無力,遠不如青春的力量長驅直人來得神速和浩大。

     他有一種恍恍忽忽的感覺,仿佛自己坐的地方有水浸來,慢慢地水濕了自己的衣服;又似自己坐在一塊小木闆上,在奔流的潮水裡随波逐流,自己的控制力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他忽兒感到這是一種痛苦。

    看來,醒者都要受比昏者多得多的痛苦。

    聰明人,敏感的人在這種事上占不到便宜。

    胡玉飛胡亂想了一通,還是忍不住地偷看葉風的秀姿。

    她太美了,啊,是我心中的偶像,她坐在那裡,目不斜視多像一個安靜的女神!聖人們通過書和禮教給他的巨大羞怯力,在這裡似乎在慢慢失去原有的主導地位,正在被一種生機盎然的勃勃之氣所代替。

     葉鳳以少女特有敏感,也發覺了胡玉飛的窺視,少女心中的小鹿歡跳起來,周身被灌了一種奇異的感情,使她不能自己,她也是頭一次開拓那神奇的處女地,模模糊糊感到這仿佛是詩書中所說的初戀。

    她心裡既喜又怕。

    忽兒又責怪自己來。

    自己是個美璧無暇的少女,為什麼要有不潔的念頭。

    不管她如何在自己的心裡展開一場激烈的較量,她的手臂和腿卻如有電通一般,念頭仿佛被水沖着,她有些無可奈何。

    胡玉飛在她心中确是一個理想的美男子,他的英武實在令她心折。

     兩個人的行為雖是暗暗的,可龍相生還是看出胡玉飛的反常,他從來沒見過胡玉飛如此這般心不守舍。

    龍相生輕輕地笑了:這小子終于看上一個好姑娘了,看來,我還要幫他一下才行,可不能錯過好時機。

     笑媚娘是風月老手,自然更能瞧出其中的秘密,她哈哈笑起來:“說不定還能結下一段姻緣呢!” 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清惠道站一愣,看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師妹,又瞅了一眼胡玉飛,心中明白了幾分,雖然她還不知道笑媚娘說的是誰。

     他們又談了幾句不相幹的話,便分手告辭。

     龍相生追上清惠道姑說:“道姑也是去護清教嗎?” 清惠點點頭。

     龍相生笑道:“正好,我們也去護清教,就一塊兒走吧?” 清惠說:“男女有别,我們一同前往,怕不方便吧?” 龍相生道:“那有什麼呢?心中無邪念,世界便清明。

    我們俠義之人,身正不怕影斜,别人能說出個什麼來呢?” 清惠朗朗大笑:“龍大俠,你我相處不短,你的為人我是清楚的,若無什麼事,你是不會要求一同走的。

    ” 龍相生笑道:“道姑,我們俠道之人,心中無私,有什麼講什麼,我确有一件事求你。

    ” 清惠問:“什麼事?” 龍相生說:“你看我那侄兒胡玉飛為人如何?” “好啊。

    ” 清惠輕笑說;“他是你們積善堂的代堂主,年輕有為,這你還要問我嗎?” 龍相生笑着說:“我是有求道姑才這麼問的。

    既然你覺得他不錯,你就做個媒人如何?” 清惠問:“給誰做媒?” 龍相生說:“自然是給你的師妹和胡玉飛。

    ” 清惠哈哈大笑:“龍相生,你是不是頭腦有什麼問題,我師妹會嫁給他嗎?” 龍相生臉一紅,氣道:“胡玉飛哪一點配不上你師妹?” 清惠道:“配不配那是其次的事,我看不慣他那高傲的樣子。

    ” 龍相生吃驚地說:“胡玉飛高傲?我何以不知呢?” 清惠嚴厲地說:“我警告你,少打我師妹的歪主意,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 清惠轉身走了,龍相生氣得睑發黃,身發顫,真沒見過這麼無理的女人! 胡玉飛走出酒館,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地說:“我們走吧。

    ” 龍相生點頭答應。

     兩個走得很慢。

    龍相生心中不快,默默無聲。

    他們走到荒郊野外,忽見一群人在溝邊的草地上争搶什麼。

    那些人個個舍生忘死,不顧一切。

    龍相生道:“這群丐幫子弟在争什麼寶貝?” 胡玉飛因還在憧憬美好的前景,隻是“嗯”了一聲。

    清惠道姑的話他聽了兩聲,但他不認為就無望,也許還會出現轉機。

    到了近前,龍相生才看清他們是正争奪一塊青玉牌。

     這近乎透明的玉牌有半寸厚,三寸見方,上面有圖有字。

    玉的資質極佳,仿佛有種青氣揚溢在它的周圍。

     龍相生站在一旁,仔細回憶起關于王牌的傳說。

    憑直覺,他感到這塊玉牌大有來曆,可想了好久,也沒有頭緒,隻好失望地搖搖頭。

     突地,一個乞丐一掌拍到另一個乞丐手上,玉牌飛了起來,胡玉飛身子一縱,如鶴升天,伸手抓在掌裡,飄然落下。

    那幫乞丐見有人把玉牌搶走,一湧齊上,撲向胡玉飛,大有不還王牌,非把他撕碎不可之勢。

    胡玉飛轉身抖掌,輕輕劃一個弧形,向外一推,圍上來的十幾個乞丐便被擁出丈外倒地。

     胡玉飛道:“你們不要争了,我看一眼就還給你們。

    ” 那群乞丐懾于胡玉飛的武功,隻好憤憤不平地站在一邊。

    胡玉飛把王牌翻過來,見上面寫着三個字:一玉牌。

    胡玉飛在手中一掂,覺得比同樣大小的鋼鐵要沉,涼而堅硬。

    他暗用了一下真功,竟沒有損玉牌分毫,胡玉飛大驚。

    乖乖,這是什麼室物,竟比鋼鐵還硬?他猜不出來曆,隻好仔細看起來。

    五上方有極其精細的紋路,排列精巧,呈波狀。

    在細紋下面,有極小而極優美的隸書。

    胡玉飛凝聚目力,仔細辨認,隻見上面寫着:凡得此牌者,玉宮之主也,得者和持玉牌前往虎山就職;但要在沒去前修成“玉門神功”,否則,闖不過入宮三關,唯有死而已。

    神功修習之法在玉牌的後面。

    胡玉飛翻過來,見有十二個女子練功的圖像,每個圖像的名稱和作用解釋得極為清楚。

    胡玉飛看完了一遍,雖明其意,但覺極難練習。

    他長歎一聲,把玉牌又抛給乞丐們。

     這實在是個寶物,罕見的寶物,單就上面的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