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龍參釀禍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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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就配知道我們嗎?” 李志心隻好謙卑地點頭。

    大丈夫能屈能伸,鬥不過他們,犯不着碰硬,他站起身來,忽兒有了要擊殺他們的念頭。

    他暗運神功,猝然發擊,雙掌齊劈二人。

    李志心意在毀去二人,自然使出了全部功力,陡然間仿佛平地湧起一股風雲,要把二僵屍卷上青天。

    可兩僵屍的功夫也非同凡俗,猶如兩段石柱,穩而難動。

    他們趁李志心勁力未了,來不及收掌之際,合念“咒語”。

    李志心急忙逃竄,兩僵屍欲追,哪裡還有他的影子?天宗靥門的輕功極類“遁地術”,你看不出他如何逃的,除非你更加高明。

     兩僵屍站了一會兒,一個僵屍說:“師兄,我們還是先到李全章院子裡找一找,待會老主人來了,也好說呀。

    ” “用不着,老主人冥想察物的神功自會發現龍參在什麼地方。

    ” 兩人順着小路下來,走到一棵樹下,一個僵屍驚道:“師爺,圓木氣。

    ” 兩個人連忙抱着旁邊的一棵如碗口粗的樹。

    這是一棵很奇特的樹。

    它有一丈來高,青褐色樹皮,葉子極像烏龜,樹枝不多,直而短,不像一般的樹,葉子淩亂不堪。

    它的樹葉排列很整齊,仿佛被什麼人梳理過一般。

    兩個僵屍抱着喚了一會,師兄說:“師弟,這‘木氣’正是我們所尋找多年不遇的,縱不得老參,我們也獲益匪淺,該知足了。

    ” “是呀,一旦我們體内‘木氣’充盈,那麼金、木、水、火土五氣便齊全了,離成聖之日不遠了。

    ” 兩個哈哈大笑起來,抱着樹跳。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不假,兩僵屍若不遇上“圓木樹”,誰能想到他們會笑起來,歡起來,會像天真的兒童呢? 兩個人樂了一陣子,各在樹的一邊,用嘴啃樹皮。

    “真香,這味太純正了。

    ” “是的,世上沒有比過味兒更美的東西了。

    ” 兩人啃去一層樹皮,松開抱樹的手,慢慢把手擡起來,成渾元樁式,然後把嘴靠近剛啃過的地方,運功吸吮起來,這樹裡仿佛有瓊漿玉露,他們吸得分外香甜。

    轉眼功夫,一棵茂盛翠綠的樹便枯了,葉子黃黃的飄落一地,樹皮成了黑色,仿佛被燒過一樣,兩個人吸完,立即盤坐于地,調息起來。

    片刻,他們的頭頂“百會穴”冒出袅袅青煙來。

    兩人樂哈哈地站起來,順手劈斷旁邊的一棵大樹。

     “成了,成了!哈哈……” 兩人笑起來,聲音久久不絕。

     蒼老沉重的聲音傳過來:“雙影,你們笑什麼?” 話到人到,一個如幽靈似的老人柱着拐杖從西邊走過來。

    從外表看,老者不過有六旬,從步子蹒跚不穩推測,他至少有九十歲。

    可奇怪得很,老者看似老朽不堪,似乎一陣風兒吹過也能把他吹散,可他的速度又非常快,腳似乎就根本不沾地,随風而動一般。

    兩僵屍見了老者,納頭便拜口稱老者為主人。

     老人道:“龍參可得到了?” “沒有。

    我們在等主人指出龍參藏在何處。

    ” 老者用拐杖一搗地說:“‘太虛雙影’,你們真是兩個混蛋。

    龍參乃純陽之物,獨具靈性,‘冥想察物’神功是太陰之氣,陰不可制陽,神功顯不出龍參的位置,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兩人大驚,低頭不語。

     老者在樹附近走了一圈說:“許一,你身為‘太虛雙影’之首,以後要多點心眼,好好指導你師弟,别總是這麼渾渾蛋蛋的。

    龍參務必要搞到手。

    與‘護清教主’刁鵬會晤之事,就由你們代替為師去吧。

    ” 他不等聲音消失,人已不見了。

     許一苦笑了一下,說:“師弟,師傅讓我們非搞到龍參不可,你看如何是好!” 周五說:“師兄,主人也未必就那麼需要龍參,他不過是想看一下我們的本領而已。

    我們不如先去‘護清教’,回來再找龍參不遲。

    ” “渾話!”許一氣道:“照你的去做,龍參連影也見不着。

    ” 周五笑道:“師兄,你發什麼火,李全章又不是傻子,他不會攜帶龍參遠走高飛嗎?你找不到他,龍參還能有影?縱是呆在這裡不走,也毫無用處。

    ” 許一覺得有理,便不再堅持己見。

     兩人又到李全章修行之地找了一陣子,沒有發現什麼,隻好失望出門。

     這時,門外又來了許多江湖客,許一笑道:“你看寶物的力量有多大,沒有誰叫他們來,可都不辭艱辛地來了。

    人啊,總是貪心不足。

    ” 周五道:“管那麼多做甚,隻要不礙我們的事就行。

    ” 不知誰說了一句:“龍參在這兒。

    ” 那些人一下子湧去。

     “奶奶的,你跺我的腳了!” “你他娘在家裡呆着我還能踩着你?” “哎喲,哪個龜兒子踢了我的蛋!” “你小子别拉我!” 那群人不知為了什麼争搶起來,你罵我,我揍他,亂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是句騙人的話引起的。

    這時已有五六對因剛才的擁擠碰撞鬥起來。

     周五道:“這群人真該死,讓我殺幾個過過瘾吧?” 許一冷“哼”一聲,沒有理他。

     那幾個人還在拼鬥,己有受傷的了。

     忽然,一個人從樹林裡跑出來,大笑道:“我得到龍參了。

    ” 衆人見他手裡果有龍參模樣的東西,又蜂擁而上。

    他們不總結上當受騙的教訓,隻唯恐晚了一步被别人得去。

    這下又有熱鬧瞧了。

    剛才隻是你争我奪,這回動起刀槍來了。

    那個手裡拿着龍參的人,見這麼多人撲向他,驚叫一聲,如受傷的野獸,拼命逃竄。

     他怎能逃脫衆人的圍追堵截,立時被困在一塊草地上。

    拿着龍參的人剛才叫嚷,并不是為了騙人,可能是因為太高興,不由自主地喊出來的。

     衆人的眼睛裡閃着貪婪的光亮。

    他們分不清對方手裡拿着的東西是否是龍參,隻覺得很像。

    很像就足夠了,它已足以挑起一場野性的拼殺,血的噴射。

     這群人沒有了理智,他們不願分析可能又是騙局,都想得而甘心焉。

    當然他們不知這參是南海神尼扔的赝品。

    也許他們當中有識貨的,可貪婪已使他們的目光渾濁,分辨不清對方手裡的東西是寶還是要命的引線。

    他們一下子沖一蔔去,你搶我抓。

    一聲慘叫,不知誰因沒有奪到手,用劍紮了哪位一下,血光迸濺。

    這還不夠精彩,血并沒提醒人們什麼,仿佛更加裝綴了人們争奪的紅火氣氛。

    不知誰的金槍又一下子紮進哪位的肚子裡,叫罵聲和衆人的嚎叫連成一片,在雁蕩山中回蕩。

    再來一個回合,又一劍劈過去,砍斷了一條腿,暗器飛射,擊中誰的眼睛。

    殺呀!搶呀!這群瘋狂了的人們,完全喪失了人的良知,在他們眼裡,隻有那笑眯眯的龍參。

    混戰開始了,人聚疙瘩。

    一會兒散開,又馬上湧向一處。

    刀光劍影,叫喊連天,在這裡,血比泉水還淡,沒有人為流血痛惜,隻有龍參不可舍得。

     争鬥愈加激烈,血越發濺射,綠茵的山色似乎要披上一層紅裝。

    一個道士把參搶到手,忽被後面的和尚打了一拳,口吐鮮血。

    和尚得到龍參,卻被一個刀客刺了一下,一條手臂幾乎廢了。

    刀客搶到龍參,卻被一個母夜叉劃了一鈎,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龍參到誰手裡,誰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它成了死亡的橋梁,但并沒有人清醒。

    他們不怪龍參,這是人太多之故。

     許一看了好一會兒。

     周五道:“這些人倒真不怕死,雁蕩雖好卻不能平靜幹戈。

    ” 許一道:“讓他們停下來并不難,隻要告訴他們那是假參即可。

    ” 周五笑着說:“這番精彩的角鬥,你難看到第二次,還是讓他們鬥一會吧。

    ” 許一沒有表态。

     不怕死的人們這時似乎有些覺醒,有人已自動退出戰争了。

    自然,争奪最後勝利的人也不少。

    一少年剛把參搶到手,便被一個莽夫用劍剁去手臂,凄絕的哀嚎響徹雲霄。

    那人才要拾起龍參,被後面的一個鬓發皆白的老者一腳踢中檔部,大叫一聲,人事不省,被衆人跺在腳下。

    争了這麼一會了,還沒有一個人能得到龍參片時而不被殺傷。

    不知哪位聰明人說: “這是假參,我們又上當了!”争奪着的人們這才稍停。

    那個雙手抓着參的青年剛要細辨,又被旁邊的人一腳踢飛。

    剛靜下來的幾個人又争起來。

     一個豹頭環眼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