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卷 羊侃竭忠守建業 韋粲大戰死青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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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得中領軍,吾始事侯王,已為儀同矣。

    ”于是三日之中,群奴出降者以千數。

    景皆厚撫以配軍。

    人人感恩,為之緻死。

    景又射書城上遍谕士民曰: 梁自近歲以來,權幸用事,割剝齊民,以供嗜欲。

    如曰不然,公等試觀今日,國家池苑,王公第宅,僧尼寺塔,及在位庶僚,姬妻百室,仆從數千,不耕不織,錦衣玉食,不奪百姓從何得之?仆起赴阙庭,隻誅權奸,非傾社稷。

    今城中指望四方入援,吾觀王侯諸将,志在全身,誰能竭力緻死,與吾争勝負哉?長江天險,吾一葦航之。

    景明氣淨,自非天人允協,何能如是!幸各三思,自求無吉。

     當是時,勤王之诏四出,而各路藩鎮,皆懷觀望,或據強城,按兵不發;或托言糧缺,發而又止;或僅遣偏師人援,大軍不接。

    以故京師被圍已久,而外援杳然。

    先是邵陵王聞變,晝夜兼行,引兵入援。

    及濟大江,中流風起,人馬溺者十一二。

     衆請退,不許,遂率西豐侯大春、新塗公大成、永安侯确、安南侯駿、谯州刺史趙伯超、武州刺史蕭弄璋等,步騎三萬,自京口西上。

    景聞之,遣軍迎拒。

    趙伯超謂綸曰:“若從黃城大路進兵,必與賊遇,不如徑趨鐘山,突據廣莫門,出賊不意,賊圍必解矣。

    ”綸從之,卷甲疾趨,夜行失道,迂二十餘裡,及旦,才達于蔣山。

    賊不虞兵來,見之大駭,分兵三道攻綸,綸力戰卻之。

    會大雪,天寒甚,山巅不能立營,乃引軍下山結寨。

    賊兵陳于覆舟山北,綸兵陳于玄武湖側,與賊對陣相持,至暮不戰。

    景伏兵于旁,佯退以誘之,安南侯駿見其退,以為賊将走,即率衆追逐。

    景旋軍與戰,伏兵起,左右夾攻,駿大敗而走。

    趙伯超望見亦退走,諸軍皆潰。

    綸收餘兵人天保寺,景縱火燒寺,綸率數騎逸去。

    士卒踐冰雪,往往堕足。

    景悉收辎重,生擒西豐公大春,及綸将霍俊等而還。

    明旦,陳所獲首虜铠仗及大春等于城下,使言曰:“邵陵工已為亂軍所殺。

    ”霍俊獨曰:“王小失利,已全軍還京口,城中但堅守,援軍尋至。

    ”賦以刀歐其背,俊辭色彌厲,遂殺之。

    于是城中益恐。

     時朝野以侯景之禍,共尤朱異,異慚憤發疾死,人皆恨其死晚。

    而羊侃日夜守禦,心勞力瘁,未幾亦以疾卒。

    太子哀恸,如失左右手。

    于是人益危懼。

    景聞之喜曰:“羊侃死,吾取城如拾芥矣。

    ”乃複大造攻具,大車高數丈,一車二十輪,運土填塹,進焚台城東南樓,勢甚迫。

    台将吳景獻計太子,即于城内構地為樓,火才滅,新樓即立,賊以為神。

    又賊乘火起,于其下穿城而入。

    城中覺之,更築迂城,狀如卻月以截之,賊不得進。

    賊更作土山以逼城,城内作地道,以取其土,外山崩,壓賊且盡。

    賊計窮,乃徇于衆曰:“有能獻計取城者,封萬戶侯。

    ”時有賊将宋嶷,獻計于景曰:“決玄武湖以灌台城,則城立破矣。

    ”景從之,連夜決湖,水盡灌人城中,阙前皆為洪流,百姓皆就高處避水。

    今且按下慢講。

     且說其時來援者,卻有一位忠肝義膽捐軀殉難的傑士,姓韋,名粲,字長蒨,車騎将軍睿之孫,徐州刺史放之子也。

    粲少有父風,好學厲志。

    及壯,身長八尺,容貌魁偉,嘗以步兵校尉,人為東宮領直,與太子深相愛敬。

    後遷為衡州刺史,勤于政治,至是征為散騎常侍,還至廬陵。

    聞台城被圍,怒曰:“堂堂天朝,為犬羊所困,要吾輩臣子何用?”因簡閱部下,得精兵五千,倍道赴援。

    至豫章,以兵力尚弱,就内史劉孝儀謀之,孝儀曰:“必如此,當有敕,豈可輕信人言,妄自發兵願且少待。

    ”乃置酒留飲。

    粲怒,以杯抵地,曰:“賊已渡江便逼宮阙,水陸俱斷,何暇有報?假令無敕,豈得自安!目今巨寇滔天,君父在難,凡屬臣子皆當緻命。

    韋粲今日何情飲酒”即馳出。

    會江州刺史當陽公大心遣使邀粲,粲馳往見之,謂大心曰:“上遊藩鎮,江州去京最近,殿下情計,誠宜在前。

    但中流任重,當須接應,不可阙鎮。

    今宜且張聲勢,移鎮湓城賜以一軍相随,于事便足。

    ”大心然之,乃遣中兵柳昕率兵二千人随粲進援,行至南州,忽見一支人馬,騎約有萬餘,旗号鮮明,甲兵堅利,浩浩蕩蕩而來。

    問之,乃司州刺史柳仲禮軍也,聞京師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