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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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豫四州之力,率衆十萬,發江津,舳舻數百裡,以質為前鋒,爽亦引兵直趨曆陽,威震遠近。

     帝大懼,欲奉乘與法物迎之。

    竟陵王誕曰:“奈何持此座與人?”固執不可。

    帝乃命柳元景為撫軍将軍,統領諸将以讨義宣。

    元景進據梁山洲,于兩岸築偃月壘,水陸待之。

    義宣移檄州郡,加進位号,使同發兵。

    雍州刺史朱修之僞許之,而遣使陳誠于帝。

    益州刺史劉秀之斬義宣使者,不受僞命。

    義宣乃使魯秀将兵擊之。

    王元谟聞秀不來,喜謂元景曰:“若臧質獨來,可坐而擒也。

    ”冀州刺史垣護之,遺寶姊夫,邀之同反,護之不從,率衆陰襲其城,克之。

    遺寶敗,走奔魯爽。

    爽至曆陽,薛安都引兵拒之,敗其前鋒,爽不能進。

    又軍中乏糧,引兵退,薛安都率輕騎追之。

    及于小岘,爽勒兵還戰,飲酒數鬥,大醉,立馬陣前,指揮兵衆。

    安都望見,躍馬大呼,直前刺之,應手而倒。

    兵士斬其首,爽衆奔散。

    進攻壽陽,克之,并殺徐遺寶。

     是時義宣至鵲頭,元景送爽首示之。

    爽累世将家,骁勇善戰,号萬人敵,一旦死于安都之手,義宣與質皆駭懼,三軍為之奪氣。

    太傅義恭遣使與義宣書曰: 往時仲堪假兵桓玄,尋害其族;孝伯推誠牢之,旋踵而敗。

     臧質少無美行,弟所具悉,今借西楚之強力,圖濟其私,兇謀若果,恐非複池中物也。

    弟自思之,勿贻後悔。

     義宣得書,頗懷疑慮。

     甲辰,軍至蕪湖。

    質夜來軍中,進計于義宣曰:“今以萬人取南州,則梁山路絕,萬人綴梁山,則玄谟不敢動。

    下官中流鼓棹,直趣石頭,此上策也。

    ”劉湛之密言于義宣曰:“質求前驅,此志難測。

    不如盡銳攻梁山,事克,然後長驅,此萬安之計也。

    ”義宣遂不用質計。

    質又請自攻東城,劉湛之曰:“質若複克東城,則大功盡歸之矣,宜遣麾下自行。

    ”義宣乃遣湛之與質俱進,頓兵兩岸,夾攻東城。

    于是玄谟督諸軍大戰,薛安都率突騎先沖其陣之東南,陷之,斬湛之首。

    偏将劉季之、宗越又陷其西北,質兵亦敗。

    垣護之縱火燒江中舟艦,煙焰漲天,延及西岸,營壘殆盡,全軍皆潰。

    義宣單舸急走,閉戶而泣,荊州人随之者,猶百餘舸。

    質欲見義宣計事,而又宣已去,隻得棄軍北走。

    其衆或降或散,一時俱盡。

    質有妹丈羊沖為武昌郡,往投之,至則沖已為郡人所殺,質無所歸,乃逃于南湖,掇蓮實食之。

    追兵至,以荷覆頭,自沉于水,出其鼻。

    軍主鄭俱兒望見,射之中心,兵刃亂下,腸胃萦水草,斬其首,送建康。

     義宣走至江夏,聞巴陵已有軍守,回向江陵,衆盡散。

    與左右十餘人,徒步而行。

    腳痛不能前,僦民露車自載,緣道求食。

    至江陵郭外,時竺超民留守城中,遣人報之。

    超民仍具羽儀兵衆,迎之入城。

    城中甲士,尚有萬人。

    參軍翟靈寶,囑其撫慰将士,授之言曰:“茲以臧質違指授之宜,用緻失利,今當治兵繕甲,更為後圖。

    昔漢高百敗,終成大業。

    ”而義宣忘靈寶之言,誤雲:“項羽千敗,終成大業。

    ”衆将鹹掩口笑。

    魯秀猶欲收集餘衆,更圖一決。

    而義宣昏沮,無複神守,入内不複出。

    左右腹心,稍稍離叛。

    既而聞魯秀北走,欲随之去,乃攜愛妾五人,着男子服相随。

    城中擾亂,白刃交橫。

    義宣懼,墜馬,遂步進。

    超民送至城外,以馬與之,歸而閉城。

    義宣求秀不得,左右盡棄之,還宿南郡空施。

    旦日,官軍至,執而因之。

    義宣入獄,坐地歎曰:“臧質老奴誤我!”五妾尋被遣出,義宣号泣,語獄吏曰:“常日非昔,今日分别,乃真苦耳。

    ”魯秀衆散不能去,還向江陵。

    城上人射之,秀求人不得,赴水而死。

    朱修之入江陵,殺義宣,并其子十六人,及同黨竺超民、蔡超、顔樂之等,大軍奏凱。

    柳元景、王元谟、薛安都等,各授封賞。

    由是朝廷無事,天下稍安。

    今且按下慢表。

     且說晉陵武進縣生一異人,姓蕭,名道成,字紹伯,小字鬥将,漢相國蕭何二十四世孫也。

    父承之,字嗣伯,少有大志,才力過人,仕于宋。

    初為建威府參軍,義熙中,平蜀賊谯縱,遷揚武将軍、汶山郡太守。

    元嘉初,徙為濟南太守。

    到彥之北伐魏,大敗歸,魏乘勝破青州諸郡,承之率數百人拒戰。

    魏衆大集,承之偃兵息衆,大開城門,左右曰:“賊衆我寡,何輕敵之甚!”承之曰:“今日懸守窮城,事已危急,若複示弱,必為所屠,唯當以強示之耳。

    ”魏兵果疑有伏,遂引去。

    文帝以有全城之功,遷為中兵參軍、員外郎。

    氐帥楊難當反于漢川,承之輕車前行,敗其将薛健于黃金山。

    健既敗去,承之即據之。

    難當引兵來攻,相拒四十餘日,賊皆衣犀甲,刀箭不能傷。

    承之命軍中造木槊,長數尺,以大斧捶其後,賊不能當,乃焚營退。

    梁州平,進為龍骧将軍、南泰山太守。

    有惠政,封五等男,食邑三百四十戶。

    及沒,梁土士民思之,立廟于峨公山,春秋祭祀。

    道成其長子也,生于元嘉四年,資表英異,龍颡鐘聲,鱗文遍體。

    宅南有一大桑樹,本高三丈,橫生四枝,狀如華蓋。

    道成年數歲,常戲其下。

    從兄敬完見之曰:“此樹為汝生也。

    ”年十三,儒士雷次山立學于雞籠山,往而受業,治《禮記》及《左氏春秋》,過目辄曉。

    及長,仕為建康令,有能名。

    蕭惠開有知人鑒,謂人曰:“昔魏武為洛陽比部,時人服其英俊。

    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