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飒飒兮木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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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入體,微微頓了頓,顯見執劍之人猶豫了一下。

     因為,這一劍下去,并沒有他預料中刺入肌肉的摩擦聲,反而發出清脆的“叮”的一響,似乎吉娜的身體完全不是血肉的,而是金鐵玉石一般。

     吉娜被驚了一跳,住手不挖,轉頭看時,卻見一個人身子全都沒在陰影中,隻手中一絲光芒流動,身形相貌,都完全看不清楚。

     吉娜詫異道:“你為什麼要刺我啊。

    要不是琴言姐姐非要我穿上這金絲軟甲,你會刺得我很疼的。

    ” 那人瞳孔收縮,盯着吉娜的眼睛。

    他穿的不是黑衣,面上也沒遮什麼面具,但看去就覺得朦朦胧胧的,尤其是面目神情,更是似是而非,仿佛置身幻覺中。

    他的身形輕輕顫動着,似乎在随時準備着偷襲。

     吉娜奇怪地瞪着他,越看越奇怪。

     突然那人身軀抽動,刷的一劍極為迅速地刺了過來。

     吉娜橫劍一架,那人劍尖顫動,方向已改,瞬息之間,連變十餘招,每一招都是直刺。

    他的劍形似一根細細的鐵條,運轉起來就如一道流光,略微抽動,就是一道厲光劃過,迅捷之極。

     吉娜隻覺他劍尖的光芒越擴越大,漸漸如群星閃耀,籠罩住了整個眼睛。

    當下奮力招架。

     那人眼睛中冰寒一片,灰蒙蒙的,絲毫波動都沒有,手卻靈活得象魔鬼,招數中沒有削,也沒有劈,隻有一招:刺! 他不回劍,也不招架,完全是進攻。

    用進攻閃避,用進攻防禦,手一劃,就是一連十餘劍刺出! 吉娜突然将劍一抛,道:“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

    ” 那人眼睛一寒,手下絲毫不停,光芒突然大張,連在吉娜身上刺了幾十餘劍,絲劍如毒蛇一般沒入吉娜左臂中。

    吉娜吃驚地看着他,身體中傳來的刺痛感清醒地提醒她這個殘酷的現實:江湖! 真正的殺人不眨眼的江湖!這江湖就在自己身邊,不會給她任何的優待! 吉娜“啊”的一聲大叫,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那人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絲劍光芒錯閃,眼中已變成一種暗淡的灰色,絲毫不以吉娜的痛苦為意。

     本來痛苦就是太主觀的事情,你在意它的時候它才存在,那你又何必在意它呢。

     一股憤怒和屈辱的感覺伴随着傷痛出現在吉娜的心中,這感覺越來越大,漸漸如烈火一般燒灼着她的心,讓她覺得整個身體都在動搖。

    這股烈火沖撞刺激着她的身體,使絲劍的傷痛反而變得不那麼明顯了。

     吉娜是個很天真的孩子,但這并不代表她沒有别的情緒。

     她一樣要強,一樣不能忍受被别人瞧不起。

     身上的傷痛,陌生人冷冷的眼神和在月亮菜地裡被别人刺殺的憤怒,讓她強烈地想将身上所受的一切都施加在這個人身上! 在苗人眼中,月亮菜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但此人恰恰就侵犯了,不但侵犯了她的信念,她的愛情,她的遮瀚神,也侵犯了允許她來采撷的卓王孫! 這月亮菜對于她的意義,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在卓王孫眼中,這也許隻是小孩過家家的玩意;在琴言眼中,這也許隻是吉娜的一廂情願;在洪十三眼中,這也許是愚昧無比的行為,但,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每個人都有私自珍重的東西,絕不允許别人踐踏。

     犯者必死! 吉娜一聲大叫,拔劍而起! 她身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将半邊衣服都染得绯紅,但她完全不管這個,盯着那人惡狠狠地看着,口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呼呼地喘着粗氣。

    她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和殺氣,那人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紊亂,吉娜大叫一聲,撲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撲上去,仿佛身體中有種潛意識,自然而然地誘使她這麼做。

    那人手一劃,又是連環十劍,吉娜也不管她,一劍當頭劈下! 那人身一側,劍式不停,反手自肘下刺出。

    吉娜如影随形,追襲而至。

    一面口中大叫大嚷着,發誓一定要将這該死的家夥剁成肉醬。

    就這樣,兩人一個閃,一個追,拼了一刻餘時,吉娜身上居然沒再受傷。

     酣鬥之中吉娜猛然一聲大叫,抛開手中長劍,雙臂一合,将那人抱住。

    那人驟然之間,不及提防,兩人直跌下去。

    吉娜嗚嗚直叫,張口咬住那人的肩頭。

     那人吃痛,一掌擊在吉娜肩頭,吉娜體内如熱火鼓蕩,絲毫不覺得疼痛,抱住那人在地上亂滾。

    一手摸到掉在地上的長劍,提起刷地一聲插在那人的肩頭上,将那人直釘在地上。

     那人的臉都因疼痛而扭曲,卻緊咬住牙,不肯發出聲音。

     吉娜站起來對他一陣拳打腳踢,她這時内功已經有相當的根基,那人隻挨打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