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飄搖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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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節節進逼,中土淪喪,烽火萬裡。

    大宋偏安一隅,文明終被野蠻的武力追逐得無處藏身,為宋朝的文官政治下了一個凄楚的注腳。

     金國為挾制宋朝,以及壓制後方蜂擁而起的抗金義軍,于建炎四年九月,冊封劉豫為子皇帝,國号“齊”,定都大名府,随即遷往開封,統管京東、京西等地,史稱僞齊。

    劉豫即位時“萬民擁戴”,他也立志做個好君主,自以為宋朝文官政治失之在寬,所以便反其道而行之,“專務以猛濟寬”。

    橫征暴斂,嚴刑酷法,百姓荼毒,黎民災殃。

     要知宋朝雖然在對抗鄰國中始終沒有取得優勢,北宋有遼,南宋有金,宋末有元,終于亡在了異族手中,雖然有文官政治寬之過,尚文輕武,戰力不強,但亡國的禍根,卻并非在文官政治上。

    制度隻是制度,沒有任何一種制度是絕對完善的。

    文官政治的宋朝既然免不了滅亡,那麼就算實施了武官政治的宋朝,也一樣免不了滅亡。

    南宋滅亡之禍,應當是肇于北宋。

     當年北宋與遼用兵,連番大戰下來,兩國兵力都遭到了極大的削弱。

    當時遼國肖太後當權,朝中重臣多有異心。

    肖太後深謀遠慮,認識到戰争持續得越長,手下這些臣子的功勞累積就越多,到最後賞無可賞,不賞衆心不服。

    功高震主,便是大大危險之事,便有議和之心。

    而北宋用兵多年,國力也将枯竭,是以在寇準籌劃之下,兩國訂立了澶淵之盟,宋歲貢三十萬銀,遼尊宋為兄,世代交好。

    遼國倒也沒違背這個諾言,終遼一代,再沒跟宋交過兵。

    宋雖歲貢銀,但比起戰争的消耗,無疑九牛一毫。

    本是仇家對頭的兩個大國,竟然就此換來了累世和平。

     而這恰恰就是宋國衰亡的基礎。

    後來遼國被金取代,也正因如此。

     當時宋遼雖最為強大,但西有西夏,藏邊有吐蕃,南有大理,也都各自建國,并未遭吞并。

    本來宋遼互有攻防,各自屯兵演武,日夕以惕,武備之力都不敢削減。

    但澶淵之盟後,随着講和日久,兩國憂患既去,都習于安樂。

    既然沒有憂患的動力,那麼不管是文官政治還是武官政治,都不能振乏起愦了。

    所以,大宋軍力日衰,最終滅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孟子那句老話:“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而最直接的導火索,就是當時寇準揚揚自得,以為奠定宋朝萬世基業的澶淵之盟。

     所以,有一個強大的敵人,未必就是件壞事。

    如果卧榻之側,容不得他人酣眠,那就做得絕一點,将所有的敵人,無論大的還是小的,全都消滅幹淨。

    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金了,南宋也就不會滅亡。

     而北宋的一時安樂,也就注定了要南宋來承擔這惡果。

    金國與僞齊互為奧援,南宋朝廷又懼敵偏安,節節敗退,大好江山,被金齊占據。

     三月間,金朝元帥左都監完顔兀術會合二萬僞齊軍,在開封城西北牟施岡同宋軍會戰。

    李橫、牛臯等軍沒有铠甲,被金方重甲騎兵擊潰。

    宋軍從此一蹶不振,到十月為止,不僅伊陽縣的風牛山寨、鄧州、随州、唐州、襄陽府等地相繼陷落。

     獨孤劍幾人混入的部隊,是戍守淮南西路的節度使劉光世的部将俪瓊所屬。

    在與金齊聯軍交戰中,一敗塗地,失了襄陽,正退往郢州。

    大軍新敗,士氣低落,隻顧着逃命,哪裡還管是不是有人混入?連年交戰,兵源不足,就從當地老百姓中抓壯丁,随減随補,倒也真分不清楚哪些是新人,哪些是舊人。

    五人剛從大火裡逃出,滿臉黑灰,看上去就跟這些敗軍一模一樣。

    何況人人恐懼金軍,隻有逃兵,沒有義勇,有來主動投軍的,軍官們高興還來不及,恐怕他們想通了轉身就走,有幾個人遞過盔甲來,敦促他們趕緊穿上。

     一穿上盔甲,那就屬于正規編制了,再要逃跑,便須軍法伺候。

    那軍官頗為得意自己的捷才,獨孤劍五人更是大喜,搶過來迅速穿在了身上。

    一身盔甲穿戴好後,所有人的模樣都差不多。

    黑衣人再想找出他們,真是比登天還要難。

    五人想到此處,都是大喜。

     獨孤劍見伍清薇一笑,嬌靥映日,麗彩生輝,心中動了動,将手上的黑灰抹在了她臉上。

    伍清薇剛要斥罵,忽然想起軍中并無女子,生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