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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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兵五常。

     兵五常暫時不去想,自己為什麼要亂發瘋、跟着這兩個人躲到這間爛旅館療傷——那個連走路都有問題的大逃犯,甚至還是自己幫忙攙扶的。

     事實上,也沒有力氣想。

     半小時前兵五常力氣放盡,連個薯片都拿不好,還得仰賴神谷将整條美乃滋擠在他的嘴巴裡,強迫他慢慢吞下去。

     身邊兩個空空如也的家庭号酪梨牛奶的包裝,與幾條神谷幫忙撕開的巧克力鋁箔包,兵五常虛弱的吃吃吃、喝喝喝,偶爾看着躺在床上的大逃犯在生死邊緣喘息。

     把這種英雄末路的疲憊攤給别人看,實在不是兵五常的行事風格。

     遍體鱗傷的烏拉拉更慘,連坐都坐不好,大字形躺在床上,兩隻眼睛幹巴巴瞪着被灰沾滿的天花闆,不敢合眼。

    烏拉拉生怕一旦睡着,就再也醒轉不來。

     “哼,你們烏家出了你這種子孫……”兵五常背靠着牆,斜眼看着烏拉拉。

     雖然斷金咒的效力不夠強硬,但身為用火為名的獵命師家族一員,竟能将外族的斷金咒練到瞬間全身裹咒的階段,中間的苦功實在無法想象。

     先不論習咒的功夫,光是“決定學習外族的咒術”所舍棄的自尊心,就是兵五常這種武鬥狂不能接受的事情。

     “……”神谷拿着剪刀,像上次那樣小心翼翼剪開烏拉拉的衣服。

     破碎的衣布下,好多傷口都滲出了體液與血水,與衣服的碎片黏合在一起,如果硬生生撕開,一定會血肉模糊。

    但如果不撕開,等到傷口結痂愈合後再處理,還是免不了一番皮開肉綻。

     一時之間,神谷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神谷手中的剪刀竟然卷曲起來,一股無形的刀氣從傷口迸出,還切傷了神谷的手。

     “……”神谷吓得臉色蒼白。

     蹲在窗口的紳士一聲哀鳴。

     宮本武葬的刀氣何其兇猛,竟然不隻是在斷金咒護衛的皮表留下傷口而已,銳不可當的刀氣還滞留在烏拉拉的皮膚底下,就像無數條緊繃到極限邊緣的弦,隻要被輕輕撥擾,立刻就會發出可怕的斷裂。

     不,不隻是那樣。

     “可怕……你這個通緝要犯竟然能将刀氣裹住,不讓刀氣往内髒裡鑽。

    ”兵五常微微訝異,嘴巴就着吸管,猛喝高熱量的巧克力調味乳。

     烏拉拉苦笑。

     以他的能力,到了現在已是極限的極限。

     “神谷,帶兵五常到洗手間躲一下,不管聽到什麼都别出來。

    ”烏拉拉開口。

     神谷不解,但還是轉身扶起了兵五常。

     “紳士,你也一樣。

    ” 紳士垂下頭。

     “去。

    ” 紳士隻好從窗邊躍下,一溜煙鑽進洗手間。

     蹒跚地走到洗手間前,兵五常看了烏拉拉一眼。

     這大逃犯的身體不自然地拱了起來,好像快要被某種力量從裡頭撐破似的。

     “快點,我好像快要壓制不住了。

    ”烏拉拉咬緊牙關,一滴冷汗從鼻頭冒出。

     迸! 一股刀氣從腳底闆的傷口掙脫激射,将床前的電視熒幕掃出一道黑色裂痕。

     兵五常心知肚明,以這個大逃犯的現狀,根本不可能把刀氣全數逼離身體,此刻一旦解除封鎖刀氣的内力,刀氣一定會沒有方向性地爆開,除了往體外飛射,也一定會再将五髒六腑剁成稀巴爛。

     迸! 又是一條殘留的刀氣從烏拉拉的嘴唇裂開,帶着血水與斷牙噴濺到天花闆上。

     “喵。

    ” 紳士害怕地縮成一團黑,渾身發抖。

     媽的,最不想看到擔心受怕的靈貓了。

     兵五常輕輕握拳。

     ——剛剛“天醫無縫”作用後,還有一點氣力可以導引内力吧?兵五常暗忖。

     将快要哭出來的神谷推到洗手間裡,兵五常搖搖晃晃走到烏拉拉身後,一把将他抓直身體,徑自坐到烏拉拉的身後。

     “逃犯,打起精神。

    ” 兵五常勉強擡起雙手,一手緊貼烏拉拉的頸椎,一手按着烏拉拉的背窩。

     “喔,你要幫我喔?”烏拉拉痛苦地說。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大逃犯就是不肯安安靜靜地接受幫助嗎? 不理會硬要講話的大逃犯,兵五常深深一吸氣,緩緩地将自己體内的真氣灌注在烏拉拉的丹田氣海,而烏拉拉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