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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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主不再行也;力盡之民,仁者不用也;求得而反靜,聖主之制也;功大而息民,用兵之道也。

    今用兵重申不休,力盡不罷,趙怒必于其己邑,趙僅存哉!然而四輪之國也,今雖得邯鄲,非國之長利也。

    意者,地廣而不耕,民羸而不休,又嚴之以刑罰,則雖從而不止矣。

    語曰:戰勝而國危者,物不斷也。

    功大而權輕者,地不入也。

    ’故過任之事,父不得于子;無已之求,君不得于臣。

    故微之為着者強,察乎息民者為用者伯,明乎輕之為重者王。

    ” 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則天下必為從,将以逆秦。

    ”蘇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之不能為從以逆秦也。

    臣以田單、如耳為大過也。

    豈狄田單、如耳為大過哉?天下之主亦盡過矣!夫慮收亡齊、罷楚、敝魏與不可知之趙,欲以窮秦折韓,臣以為至愚也。

    夫齊威、宣,世之賢主也,德博而地廣,國富而用民,将武而兵強。

    宣王用之,後富韓威魏,以南伐楚,西攻秦,為齊兵困于崤塞之上,十年攘地,秦人遠迹不服,而齊為虛戾。

    夫齊兵之所以破,韓、魏之所以僅存者,何也?是則伐楚攻秦,而後受其殃也。

    今富非有齊威、宣之餘也,精兵非有富韓勁魏之庫也,而将非有田單、司馬之慮也。

    收破齊、罷楚、弊魏、不可知之趙,欲以窮秦折韓,臣以為至誤。

    臣以從一不可成也。

    客有難者,今臣有患于世。

    夫刑名之家,皆曰’白馬非馬’也。

    已若白馬實馬,乃使有白馬之為也。

    此臣之所患也。

     “昔者,秦人下兵攻懷,服其人,三國從之。

    趙奢、鮑佞将,楚有四人起而從之。

    臨懷而不救,秦人去而不從。

    不識三國之憎秦而愛懷邪?忘其憎懷而愛秦邪?夫攻而不救,去而不從,是以三國之兵困,而趙奢、鮑佞之能也。

    故裂地以敗于齊。

    田單将齊之良,以兵橫行于中十四年,重申不敢設兵以攻秦折韓也,而馳于封内,不識從之一成惡存也。

    ”于是秦王解兵不出于靜态諸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

     ---------------------------------------- 張儀為秦連橫說趙王 張儀為秦連橫,說趙王曰:“弊邑秦王使臣敢獻書于大王禦史。

    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敢出函谷關十五年矣。

    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東。

    弊邑恐懼懾伏,繕甲厲兵,飾車即,習馳射,力田積粟,守四封之内,抽簽居懾處,不敢動搖,唯大王有意督過之也。

    今秦以大王之力,西舉巴蜀,并漢中,東收兩周而西遷九鼎,守白馬之津。

    秦雖辟遠,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

    今宣君有微甲鈍兵,軍于渑池,願渡河逾漳,據番吾,迎戰邯鄲之下。

    願以甲子之日合戰,以正殷纣之事。

    敬使臣先以聞于左右。

     “凡大王之所信以為從者,恃蘇秦之計。

    熒惑諸侯,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欲反複齊國而不能,自令車裂于齊之市。

    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

    今楚與秦為昆弟之國,而韓、魏稱為東蕃之臣,齊獻魚鹽之地,此斷趙之右臂也。

    夫斷右臂而求與人鬥,失其黨而孤居,求欲無危豈可得哉?今秦發三将軍,一軍塞午道,告齊使興師度清河,軍于邯鄲之東;一軍軍于成臯,驅韓、魏而軍于河外;一軍軍于渑池。

    約曰,四國為一,以攻趙,破趙而四分其地。

    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聞于左右。

    臣切為大王計,莫如與秦遇于渑池,面相見而身相結也。

    臣要求案兵無攻,願大王之定計。

    ” 趙王曰:“先王之時,奉陽君相,專權擅勢,蔽晦先王,獨制官事。

    寡人宮居,屬于師傅,不能與國謀。

    先生棄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淺,私心固竊疑焉。

    以為一從不事秦,非國之長利也。

    乃且願變心易慮,剖地謝前過以事秦。

    方将約車趨行,而适聞使者之明诏。

    ”于是乃以車三百乘入朝渑池,割河間以事秦。

     ---------------------------------------- 武靈王平晝間居 武靈王平晝間居,肥義侍坐,曰:“王慮世者之變,權甲兵之用,念簡、襄之迹,計胡、狄之利乎?”王曰:“嗣不忘先德,君之道也;錯質務明主之長,臣之論也。

    是以賢君靜而有道民便事之教,東有明聲先世之功。

    為人臣者,窮有弟長辭讓之節通有補民益主之業。

    此兩者,君臣之分也。

    今吾欲繼襄主之業,啟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

    敵弱者,用力少而功多,可以無盡百姓之勞,而享往古之勳。

    夫有個世之功者,必負遺俗之累;有獨知之慮者,必被庶人之恐。

    今吾将胡服騎射以教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