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少将軍血戰西甯 老統領魂歸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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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喪事等等的禮節。

    甘省同寅,得信較早,都赴督轅慰唁,左宗棠隻好設靈開吊,忙了幾時。

     一天忽接劉錦棠的捷報,說是他到碾伯地方之後,何繼善軍門,已與白禹崔開過幾仗。

    隻因白部的回兵太多,沿途回民,更有暗中幫助情事,幸他設了一個誘敵之計,方将白部手下的一個大将擒住,白逆既失臂膀,以後方始連戰皆捷。

     又說西甯知府馬桂源,因見左宗棠不納他那逐去陝回之策,索性暗中聯合陝回一同抗拒官兵。

    他已派了親信将領去到西甯,拟繳馬桂源之械,馬桂源的叛迹既彰,雖是親自出戰,不敵而退。

    預料兩處戰事,一月之内,可以得手雲雲。

    左宗棠得此捷報,稍覺放心一點。

     又過兩月,始見劉錦棠平亂回省,接見之下,正拟詳詢經過事實,忽見劉錦棠滿身素服的哭拜于地,一口氣的對他說道:“錦棠一得先叔陣亡之信,幾至暈絕過去。

    那時白禹崔,正率大隊拼命來攻官兵,錦棠一想,此逆若不馬上剿平,必至釀成他去與那馬化癡聯絡一氣,那更不了。

    錦棠隻有暫時丢開奔喪的念頭,自從八月起,直至十月止,六十多天之内,血戰了五十餘次,仰仗爵帥虎威,首将白禹崔擊斃,然後同了何軍門直薄西甯城下,馬桂源自知無力再抗,服毒而殁,西甯一帶的難民數十萬,方才重見天日。

    ” 左宗棠起先一面拉起劉錦棠,令他坐定,一面讓他一直說畢,方去執着劉錦棠的雙手慰藉道:“毅齋,此次之事,你能移孝作忠,所以我們壽卿的那個英魂,能夠助你殲平巨酋。

    現在我就一邊奏保你的這次大功,并請朝廷派你接統老湘軍,好去替你令叔報仇;一邊饬知那裡四個統領,統統歸你節制,你看怎樣?” 劉錦棠仍舊垂淚的答道:“爵帥不用保我這次勞績,隻要能夠讓我前去接統先叔的隊伍,去和那個老賊一拼,我已感激不盡的了。

    ” 劉錦棠尚未說完,蘇元春、曹克勳、陳亮功、李訓銘、李成柱等人,都已聞信趕至,大家向着劉錦棠賀功的賀功,慰唁的慰唁,衆口嘈雜,竟使劉錦棠沒有工夫答話,鬧了好久,左宗棠才将方才那個主意,告明大衆,大衆自然一力贊成。

    左宗棠即命左右就在大堂之上,設了劉松山的靈位,以便回省的隊伍都來吊奠。

    當下前來吊奠的人物,除了蘭州就近幾個文武官員之外,其餘都是劉松山的舊部,吊奠時候,十分哀悲,左宗棠瞧見劉松山如此深得軍心,自然愈加感歎。

    劉錦棠也因那些兵士,遙跪拜奠,都極誠摯,更覺傷心起來。

     誰知就在那個時候,左宗棠忽見一個勇丁,突然越出隊伍之前,手舞足蹈,如醉如癡的,一直向他面前奔來,方在大駭。

    左右當那勇丁,又是一個刺客,陡的各把手槍,對那勇丁瞄準要放。

    左宗棠此時又已看得清楚,趕忙搖手阻止道:“此人手上,似沒甚麼兇器,不必開槍,隻把他快快拿下,由本部堂審問就是。

    ” 左右聽說,立即奔了上去,把那勇丁設法拿住,先搜身上,并沒兇器,方始抓到左宗棠面前,喝令跪下。

    那個勇丁,毫沒害怕之狀,單是定着兩顆眼珠,厲聲的對着左宗棠說道:“老統領劉松山派我來說,要請爵帥給我滿饷一月。

    ” 左宗棠見那勇丁,語無倫次,始知是個瘋子,便命左右将他拉開,不防一二十個人衆,拉了半天,不但一絲拉那勇丁不動,而且覺得那個勇丁,滿身寒氣逼人,使人不能禁受,隻好據實禀明左宗棠知道。

     那時劉錦棠正在劉松山的靈位旁邊,跪着還禮,忽見他的隊伍裡頭,突然奔出一個瘋子,雖已拿下,還怕左宗棠怪他平日治軍不嚴,當下忙不疊的奔到那個勇丁面前,喝問他道:“你叫甚麼名字,究是哪哨名額,為何膽敢前來驚動爵帥!”那個勇丁,雖見劉錦棠這人,仍舊毫沒懼憚之色,連連稱呼劉錦棠做少統領道:“我叫王得貴,現充錦字第三營後哨副目,剛才忽見我們老統領,滿身是血的走來對我說道:‘現在少統領接統老湘軍了。

    說我一向辦事忠心,給我滿饷一月。

    又說金積堡那兒很冷,趕緊要求爵帥發給少統領二萬套寒衣。

    ”劉錦棠聽完,雖覺此話有些古怪,還不相信,又怒喝道:“真是一個瘋子,快傳三營後哨哨官前來,把他抓去,重責八十軍棍。

    ” 左宗棠急阻止道:“此人所說,仿佛令叔真的來此受奠一般。

    我倒還要問他老統領還有甚麼說話沒有。

    ” 那個跪在地上的王得貴,不等劉錦棠接腔忙又說道:“沒有沒有。

    我隻見老統領一隻腳穿了靴子,一隻腳還是一隻毛襪。

    ”左宗棠聽說,吓得變色的對着劉錦棠和蘇元春、陳亮功、曹克勳、李成柱、李訓銘幾個說道:“此人真個見了我們壽卿的了,我見王占魁給我的那個禀帖之上,的确說過壽卿陣亡的時候,失去了一隻靴子。

    此人既沒到過金積堡去,此事我又未曾向人提過,這樣說來,壽卿的英魂,豈不是真在毅齋身邊了麼。

    ” 蘇元春等人,一聽左宗棠這般講法,青天白日,竟有活鬼出現,無不汗毛凜凜起來;劉錦棠雖不害怕,更是悲痛不置。

    左宗棠正待相勸,已見那個三營後哨哨官,吓得神色大變的趕至,首先朝他陪了管教無方之罪,急又走近那個王得貴的身邊,一面訓斥幾句,一面又将王得貴的腦門擊了幾下。

     說也奇怪,到說那個迷迷糊糊的王得貴,居然被他一擊,蘇醒轉來,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