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役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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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約錢百千左右,叩之,則曰照例。

    每署司員,多者以千計,故或司員累年不得一差,而雜役開銷固自若也。

     庫丁 戶部有銀庫,額設庫役四十人,曰庫丁,一曰庫兵,三年而替,以旗人充之。

    每屆點充時,滿尚書及其左右皆有規費,輒六七千金。

    費既納,滿尚書乃坐堂皇,唱名而點之,庫丁跪謝而出。

    出時,必有保鏢者護之以行,恐人刼之也。

    行刼者,大率為覷覦丁缺無力賄充之人,並糾集無賴而為之,伺新充者至大堂堦下,即刼之以去,囚於家,使誤卯期而縱之歸。

    蓋冀其誤卯而另派他人,則規費便虛擲矣。

    欲其即釋,亦須賂以數千金。

     番役 步軍統領衙門番役私用之白役人等,俗名圓扁子,非額設,無定數,每藉番役索詐滋事。

    遂其所欲,事即消弭,否則告知捕役,捕治之,得賞銀。

    往往出資設計,誘人犯法,大為人民之害。

    自乾隆丙辰,高宗嚴諭革退,番役亦稍稍斂迹矣。

     偵探告密之原始 國初,大將軍祖某撫吳時,凡吳之不法者,悉鬻身於其部曲,謂之投旗。

    既投之後,平日小嫌細忿,以片上之幕府,即率其徒數十,以一鋃鐺鎖其人去,非破產不止。

    同時聞風起者,不可枚舉,至有大家閨婦不得意於其夫,亦欲投旗以陷之者。

    此與近世偵探誣人之風,無或稍異。

    然妻之控夫,僅於粵省偶一有之。

     水卒報警 黃河報汛之水卒,有所謂羊報者。

    河在臯蘭城西,有鐵索船橋,亙兩岸,立鐵柱,刻痕尺寸以測水,河水高鐵痕一寸,則中州水高一丈,例用羊報先傳警汛。

    其法以大羊空其腹,密縫之,浸以檾油,令水不透,選卒勇壯者縛羊背,如乘馬然,食不饑丸,腰繫水籤數十。

    至河南境,緣溜擲之,流如飛,瞬息千裡。

    河卒操急舟於大溜,候之,拾籤,知水尺寸,得豫備搶護。

    至江南,營弁以舟邀報卒登岸,解其縛,人無恙,賞白金五十兩,酒食無算,令乘車從容歸,三月始達,蓋即元世祖革囊之遺法也。

     巡丁 關卡有巡丁,役也,凡驗貨、收捐之事皆司之。

    驗貨時,手持鐵籤,故曰籤子手。

    籤,一作扡。

    隨時點派,無卯缺。

     桃花乞 桃花乞,不分男女,由張家口至察哈爾,凡四十四臺,無論正臺、幫臺,輪應出蒙古包一座者,其人即為其地之守兵。

    例應男丁供役,無男,則可以女代之。

    蓋蒙女壯健耐勞,同於男也。

     號軍 貢院,為試士之所,諸生席舍曰號房,人以一兵守之,謂之號軍,始於明也。

    蓋明代科舉,功令極嚴,故派軍役守之,以防槍替、傳遞。

    本朝亦有號軍之名,則僅供掃除,為士子服役而已,且非軍人也,充之者皆貧人。

     門鬥 舊稱為學官供役者曰門鬥,蓋學中本為生員設廩膳,稱門鬥者,當是以司閽兼司倉,故合門子、鬥子之名而稱之耳。

     烏拉娃 烏拉,西藏番人支差之名,牛曰馬拉,馬曰烏拉馬,司其事之役人曰烏拉娃。

    其轉運物件,既至其地,僅給犒金,不發足價。

    巴塘初設時,日需烏拉以千計,蠻民苦之。

    邊務大臣趙爾豐乃定價,計程一站,給藏洋半元,【合通用銀一錢六分。

    】行程遠近,以此計算,足價之例,自此興焉。

     解役毆陳星齋 陳星齋太僕居憂時,河庫道何某聘之課子。

    乾隆己巳二月,赴淮,舟泊丹陽,遇秋審解犯數船,自鎮江往蘇。

    兩船偶觸,解役突率眾囚徒入船,各持器械,雜手中鐵鍊,指揮刼雄,罄所有以去。

    太僕方與客對弈,猝被一囚連毆三鍊,頭顱脊背受創極重,流血昏暈。

    蓋每歲秋讞時,胥役囚徒互相狼狽,以亡命橫行為利藪,而不知星齋之為貴人也。

    痛定,鳴官,得其主名,經丹陽令請撫軍具奏,立置重典,嗣是此風稍戢矣。

    辛未,星齋服闋入京,高宗方自南巡還,星齋道旁迎鑾,猶垂問此事甚詳,且霽顏曰:「汝何不言雞肋不足當尊拳耶?」 悍役不敢登王氏門 婁縣泰來橋王氏晜弟三人,皆諸生。

    有催租役至,入門隳突,王怒,毆之,焚其船。

    役歸,訴之令。

    令逮三生,置於獄,詳革衣頂。

    學使李因培批其牘,駁斥數百言,後雲:「要之,秀才欠糧,貧也。

    役稟被毆,索詐不遂也。

    因一役而革三生,何其酷也?本欲參處,念爾非箇中人也。

    諸生完款,俟歲考畢,徐徐繳納可也。

    」令遂出三生於獄。

    三生故不肯出,勸之,始赴歲試,由是悍役不敢登王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