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老杜的最終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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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向下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以老杜的自閉個性總喜歡把自己禁锢在某個封閉的地方看他先前私人診所的構造格局就能明白這一點。

     連續下降了兩層後空氣并沒有變得污濁起來而且我聽到了很明顯的大量換氣設備同時工作産生的噪音。

    同樣每次去老杜那裡都會聽到這種聲音從不例外。

    他的衣着雖然邋遢但内心深處卻有着小小的潔癖對某些方面的要求近乎苛刻譬如每一秒鐘都得生活在空氣新鮮的環境裡。

     “就是這裡無需開槍殺人。

    ”我在方星腕子上輕輕一捏微笑着告誡她。

     老杜身邊的人都是有黑道背景的随便殺哪一個都可能激起黑社會的瘋狂報複。

    我們是來救人絕不是在挑釁生事的沒必要惹那麼大的麻煩。

    細算起來連港島警方和政府高層對黑道人馬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況是我們? 方星無言地低歎而後翹了翹嘴角表示默認。

     再下了半層樓梯前面赫然出現了一扇厚重的灰色防盜門把手的上、左、下三面各裝着一個液晶密碼盤。

     方星一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她連收槍的動作都省略了用槍口在密碼盤上随意點了十幾下三道密碼鎖的綠燈次第亮起門扇無聲地滑向側面露出一條燈光明亮的甬道來。

     甬道裡鋪着白色的加厚吸音地毯兩側牆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圖表。

    我随意瞥了幾眼那些柱狀統計圖表示的應該是某項特大工程的分項進展程度總共四十幾項每一項都接近百分之百完成度。

    奇怪的是标示在圖表上的文字五花八門除了最常見的中文、英文之外還有日文、韓文、俄文、德文、意大利文等等不下十種以上。

     方星走得很急但步子卻輕飄如風不帶出任何聲響。

    她對醫學不是太懂所以才忽略了那些圖表上的文字。

     “我懷疑這裡并非老杜的私人試驗室而是一個國際化生物學高手彙聚一堂的大型研究室。

    以他的水準和業界影響力并不足以領導這種機構。

    看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擁有多重身份怪不得會被何東雷裹挾。

    ”我跟上方星的腳步身子貼近甬道的右側随時準備應付突然閃出來的打手。

     我此刻的心情非常矛盾既希望老杜還沒有來得及傷害任我笑和達措又在私底下希望老杜的研究已經完成探索到達措腦子裡的潛意識秘密。

    無論如何我都是要達措講出心底藏着的轉世秘密然後詳細過濾看看自己的父母有沒有出現在達措的前生記憶裡。

     甬道盡頭是一個空蕩蕩的白色大廳四面分布着大約十幾個房間全部房門緊閉。

     方星機警地探出頭去迅掃視了一眼又立即縮回頭來臉上的表情極其驚詫:“一個人都沒有難道那些試驗正在進行當中?” 我走出甬道正想左轉進入距離最近的那個房間正對甬道的一扇門忽然滑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

    他向甬道走來對我和方星視而不見目光一直望向牆上的圖表。

     方星突然開口與那兩鬓蒼白的老男人打招呼:“嗨詹賓博士好久不見?” 老男人漠然地點點頭取下夾在耳朵上的一支紅藍鉛筆在其中一張德語圖表上劃了個對号又想了想小心地在後面的備注欄目填寫了兩個德文單詞翻譯成中文竟然是“雪山、棺材”的意思。

     我站在那扇門前進退兩難處境極其尴尬幸好方星以一長串流利的德語開始了與那男人的對談把我的窘态遮掩了過去。

     此刻假如有老杜的手下推門出來一眼就能識别出我和方星的身份引一場騷亂。

    所以我凝神觀察四周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

     方星的左手伸在背後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我立即領會過來假裝自己是她的同事耐心地聽着詹賓博士說話。

     “那個中國人腦子裡裝着大量的信息碎片像一塊受到損傷的計算機硬盤。

    對我們能夠拿到那些海量數據但又有什麼用呢?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把碎片複原。

    我早就說過這是一個百分之百會失敗的手術計劃因為人的思維模式是毫無規律可循的思考範圍可以從無窮小到無窮大從地心直達宇宙根本無法捕捉。

    老杜是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我真不該加入到這個瘋子計劃裡來。

    算了我很快就會離開回麻省理工學院去讓這群瘋子見鬼去吧!” 詹賓博士揮舞着瘦巴巴的胳膊情緒越來越激動唾沫星子亂飛像剛剛經過一次長途跋涉的老馬。

    他那尖削的鼻子不停地出“咻咻”的急促喘息聲看上去又既可怕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