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欹枕集上 羊角哀死戰荊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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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開頭殘缺三頁,缺文參《古今小說》補附于篇後。

    ) “……凍死矣。

    死後誰葬吾兄?”乃于雪中再拜伯桃而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陰力相助。

    但得微名,必當後葬。

    ”伯桃點頭半答。

    角哀号泣而去。

    伯桃死于桑中。

     角哀捱自寒冷,半饑不飽,來至楚國,于旅邸中歇定。

    次日入城,問人曰:“楚君招賢,何得而進?”人曰:“宮門外設一賓館,令上大夫裴仲接納天下之士。

    ”角哀徑投賓館前來,正值上大夫下車。

    角哀乃向前揖。

    裴仲見角哀衣雖藍縷,氣語不凡,慌忙答禮而問曰:“賢士何來?”角哀曰:“小生姓羊,雙名角哀,吳國人也。

    聞上國招賢,特來歸投。

    ”裴仲邀入賓館,具酒食以進,宿于館中。

     次日,設宴以待之。

    角哀将胸中所有,談論如流。

    裴仲大喜,入奏元王,王宣入殿見,同富國強兵之道。

    角哀首陳一策,皆切,為當世之急務。

    元王大喜,設禦宴以待之,加為中大夫,賜黃金百兩,彩緞有匹。

    角哀再拜流涕。

    元王驚而問曰:“卿痛哭者何也?”角哀言左伯桃餓死一事,盡奏知。

    元王聞其言,為之傷感,諸大臣皆為痛容。

    ”卿欲如何?”角哀曰:“臣乞告假彼處,遷葬伯桃已畢,卻回來事聖上。

    ”元王遂贈已死伯桃為中大夫,仍差人跟随角哀車騎,同去敕葬。

     角哀辭了元王,巡奔梁山地面。

    尋舊日枯桑之處,果見伯桃死屍尚在。

    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喚集鄉中父老,蔔地于浦塘之原,前臨大溪,後靠高崖,左右諸峰環抱,風水甚好。

    遂以香湯沐浴伯桃之屍,置内棺外椁,大夫衣冠,而葬墳陵。

    造梁牆栽樹。

    離墳三十步,建享堂,塑伯桃儀容。

    立華表,柱上建牌額。

    牆偶蓋瓦屋,令人看守。

    造畢,設祭于享堂,哭泣甚切。

    鄉老、從人,無不下淚。

    祭罷,各自散去。

     角哀是夜明燈燃燭而坐,感歎不已,忽然陰風飄飄,燭火複明。

    角哀視之,見一人于燈影中,或進或退,隐隐有哭聲。

    角哀叱曰:“何人也?辄敢夤夜而入?”其人不言。

    角哀起而觀之,乃伯桃也。

    角哀大驚,問曰:“兄陰靈不遠,今來見弟,必有事焉!”伯桃曰:“感弟記憶,初登仕路,奏請葬吾,更贈重爵,并棺椁、衣衾之美,固事十全,但墳地與荊轲相連近。

    此人在世時,為刺秦王不中,以被追戮,高漸離以其屍葬于此處,神極威猛,每夜仗劍來罵吾曰:‘汝是凍死餓殺之人,安敢建墳居吾上肩,奪吾風水?若不遷移他處,吾發墓取屍,擲之野外。

    ’有此危難,特來告汝。

    望改葬于他處,以免此禍!”角哀再欲問之,風起,忽然不見。

     角哀在享堂中一夢驚覺,盡記其事,天明,再喚鄉老問:“此處有墳相近否?”鄉老曰:“松陰中有荊轲墓,墓前有廟。

    ”角哀曰:“此人昔刺秦王不中被殺,緣何有墳于此?”鄉老曰:“高漸離乃此間人,知荊轲被害,棄屍野外,乃盜其屍,葬于此地,每每顯靈。

    土人建廟于此,四時享祭,以求福利。

    ”角哀聞其言,遂信夢中之事,引從者徑奔荊轲廟,指其神而罵曰:“汝乃燕邦一匹夫,入秦行事,喪身誤國,卻來此處驚惑鄉民,要求祭祀。

    吾兄左伯桃當代名儒,仁義廉潔之士,汝安敢逼之!再如此,吾當毀其廟而發其家,永絕汝之根本!”罵訖,卻來伯桃墓前祝曰:“如荊轲令夜再來,兄當報我!”歸至享堂。

     是夜,秉燭以待。

    果見伯桃哽咽而來,告曰:“感弟如此,奈荊轲從人極多,皆土人所獻。

    弟可束草為人,以彩為衣,手執器械,焚燒于墓前。

    吾得以助,使荊轲不能侵謗。

    ”言罷,不見。

    角哀連夜使人束草為人,以彩為衣,各執刀槍器械,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