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禮三【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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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而諸儒汨之輯諸儒之論用經以折衷其是非此吾所以着辨之意也 馬氏曰按禘祫之制禮經無明文而漢儒之釋經者各以意言之其説莫詳于鄭氏而其支離亦莫甚于鄭氏故先儒皆不以為然如趙氏林氏楊氏之言辨析詳明已無餘蘊然其所诋訾者大槩有四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一也混禘祫為一事二也以禘為喪服即吉之祭三也以禘為時祭四也夫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無其文蓋緯書之説若混禘祫為一事則鄭氏據魯之僭禮妄作而以為周禮先儒言之詳矣至于以禘為喪服即吉後之祭為非則愚以為王制言三年之喪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绋而行事然則喪服未除宗廟諸祭盡廢非特禘祫也左傳言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然則喪服既除宗廟諸祭盡舉亦非特禘祫也以是觀之則鄭注所謂魯禮三年喪畢而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羣廟恐隻是泛指喪畢則可以吉祭而言未見其即以祫禘為喪畢之祭也如喪畢之祭則禮謂之祔然左氏所謂特祀于主者先儒注釋以為祀新主于寝則不及羣廟也儀禮士虞禮載祔祭祝文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甯用尹祭【脯曰尹祭】嘉薦普淖普薦溲酒适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享則祔亦有吿祭于廟之禮但儀禮所言乃士禮若國家之禮則禘祫時享之外必别有一祔祭之禮而經文無可考至魯則始以禘為祔而禮之失自此始矣先儒議康成之釋禘祫病其據魯之失禮以為周禮然魯自以禘為祔祭而康成自謂三年喪畢祫于太祖則其意乃以祔為祫本不以禘為祔實未嘗專以魯為據也蓋祫者合祭也大祫則以己毀廟之主合于太祖而祭之時祫則以未毀昭穆之主合于太祖而祭之至于祔則亦是以新主合于舊主而祭之然則以祫訓祔祭亦未為不可而所謂明年春禘于羣廟則自是吉祭矣故愚以為康成所謂三年喪畢祫于太祖明年禘于羣廟本非據魯禮而言未可深訾也特不當以春秋所書而遙推其禘祫之年則為無據而臆説耳若禘之又為時祭則王制天子祫禘諸侯禘一犆一祫之説左傳烝嘗禘于廟之説所載晉人言寡君未禘祀之説皆指時祭而言無縁皆妄蓋禘有二名有大禘之禘大傳所謂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禮運所謂魯之郊禘非禮也是也有時禘之禘祭義所謂春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諸侯禘一犆一祫是也趙伯循必以禘為非時祭之名因不信鄭氏而并诋禮記左傳其意蓋謂禘隻是大禘無所謂時禘然禘之名義他不經見惟禮記詳言之耳趙氏所言亦是因不王不禘之説魯郊禘非禮之説見得禘為天子之大祀故不可以名時祭然大傳禮運禮記也王制祭義亦禮記也今所本者大?禮運所诋者王制祭法是據禮記以攻禮記也至于禘烝嘗于廟一語雖左氏所言然其所載昭公十五年禘于武宮二十五年禘于襄公定公八年禘于僖公襄公十六年晉人曰寡君之未禘祀則皆當時之事今趙氏皆以為左氏見經中有禘于莊公一事故于當時魯國及它國之祭祀皆妄以為禘則其説尤不通矣安有魯國元無此祭晉人元無此言而鑿空妄説乎蓋魯伯禽嘗受郊禘之賜則魯國後來所行之禘其或為大禘或為時禘亦未可知也至于左氏所謂烝嘗禘于廟晉人所謂寡君未禘祀則祀禘之通行于天子諸侯者非止魯國行之而已恐難侪之郊望而例以僭目之也 又曰按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説先儒林氏楊氏皆以為鄭康成因春秋文公二年有祫僖公定公八年有禘遂依約想像而立為此説蓋以魯僭亂之制定為周禮以誤後人然光武建武二十六年诏問張純禘祫之禮而純奏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然則其説久矣蓋此語出于緯書緯書起于元成之間而光武深信之當時國家典禮朝廷大事多取決焉故此制遂遵而行之康成蓋以漢禮為周禮非魯禮也 又曰按以禘祫為共一祭而異名以禘為合祭祖宗審谛昭穆之義漢儒之説也近代諸儒多不以為然獨緻堂從之然大傳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即斷之曰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幹祫及其高祖其文意亦似共隻説一祭天子則謂之禘所謂不王不禘而祭則及其祖之所自出諸侯則不可以言禘而所祭止太祖大夫士又不可以言祫必有功勞見知于君許之祫則可幹祫及高祖蓋共是合祭祖宗而以君臣之故所及有逺近故異其名所以魯之禘祭者即祫也若大?文諸侯之下更有一祫字則其義尤明 始祖配天議       馬端臨【後同】 有天下者必推其祖以配天既立宗廟必推其祖為太祖禮也自孝經有郊祀配天明堂配帝之説祭法有禘郊祖宗之説鄭氏注以為禘郊即郊也【鄭氏以禘為祀天于圓丘然圓丘亦郊也】祖宗即明堂也于是後之有天下者配天配帝必各以一祖推其創業之祖以拟後稷者而尊之以配天焉夫文王受命作周者也漢之高帝唐之神堯宋之藝祖庶乎其可拟矣曹孟德司馬仲達以下諸人逞其奸雄詐力取人之天下國家以遺其子孫上視文王奚啻瓦釜之與黃鐘然其為肇造區夏光啓王業事迹則同為子孫者雖以之拟文王可也獨拟後稷之祖則歴代多未有以處于是或取之遙遙華胄如曹魏之祖帝舜宇文周之祖神農周武氏之祖文王是也此三聖人者其功德固可配天矣而非魏與二周之祖也是以當時議之後代哂之以為不類至于唐既以神堯拟文王矣而求其所以拟後稷者則屬之景帝宋既以藝祖拟文王矣而求其所以拟後稷者則屬之僖祖夫景僖二帝雖唐宋之始祖然其在當時則無功業之庸夫也上視周室僅可比不窋之流而以後稷尊之過矣是以不特後世議其非而當時固嘩然以為不可蓋無以厭服人心故也夫知其祖之未足以厭服人心而推崇尊大之意未慊也于是獻議者始為導谀附防之説以申之老耼亦人耳道家者流假托其名以行其教遂至推而尊之列坐上帝之右而為其徒習其教者則曰此天帝也非複周之柱下史也而耼姓适同乎唐乃推耼以為始祖尊之曰?元皇帝蓋雖祖耼而其意謂吾祖固天之貴人也于是崇建太清宮每禘祫并于?元皇帝前設位序正是蓋以?元為太祖拟周之後稷而其祖宗則俱為昭穆矣至宋大中祥符間天書封禅之事競興遂複效唐人之為推所謂司命保生天尊大帝以為聖祖建立景靈宮聖祖殿居中而僖祖以下各立一殿分置左右是蓋以聖祖殿居中為太祖拟周之後稷而祖宗則俱為昭穆矣晦庵嘗言景靈之建外為都宮而内各為寝廟門垣乃為近古蓋以其規制宏壯每帝各居一殿不如太廟之共處一堂稍類古人立廟之制而足以稱天子所以嚴奉祖宗之意是則然矣不知所謂聖祖者果有功德之可稱如後稷譜系之可尋如稷之于文武成康乎祭法言虞夏商周禘郊祖宗之制鄭氏注謂有虞氏以上尚德禘郊祖宗配用有德而已自夏以下稍用其姓氏之先後為次項平甫亦言此經作祭法者己于篇末自解其意先序帝喾堯舜鲧禹之功次序黃帝颛顼契防湯文武之功以為此皆有功烈于民者故聖王祀之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則其意蓋謂郊禘祖宗皆擇有功烈者祀之耳而後之有天下者欲稽此以祀其祖先則固與其説大異矣愚嘗因是而究論之虞夏商之事逺矣周人郊祀後稷宗祀明堂此後世所取法也以詩考之言後稷配郊者為生民思文言文王配明堂者為我将我将之詩其所稱頌者受命興周而已而生民思文二詩則皆言教民播種樹藝五谷之事然則文王有功于興周而後稷則有功于天下萬世者也傳曰烈山氏之子柱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夫社五土之神稷五谷之神皆地之異名也古之聖人能建天地所不及之功則其道可以拟天地故後世祀之推以配天地棄自商祀以為稷則周為諸侯之時固以配食地隻矣周有天下棄開國之祖也文王受命禮合配天而實棄之子孫也周公制禮作樂既舉嚴父配天之禮以祀文王矣而棄之祀仍商之舊列于社稷是尊祢而卑祖也故複創為明堂之禮而以是二聖人者各配一祀焉【晦庵亦言古惟郊祀明堂之禮周公以義起】自秦以來文王配天之禮廢矣而稷之祀至今未嘗廢蓋稷之配食地隻周未興而已然周已亡而不替所謂有功烈于民者祀之萬世如一日也後之有天下者豈複有此祖也哉而必欲效周之禮推其逺祖上拟後稷或本無譜系可考而強附防于古之帝王如曹魏二周之祖舜神農與文王是也或姑推其上世之逺祖而不問其人品功德之何如如唐之景帝宋之僖祖是也又否則推而神之托之天帝之杳防如唐之?元宋之聖祖是也而上視周家祀後稷之意則不類甚矣曷若隻推其創業之祖上拟文王郊祀明堂俱以配侑而上世之祖既未有可以拟後稷者則不必一遵周人之制可也 論後世禘禮可廢 宋神宗時詳定禮文所言古者祼獻饋食禴祠烝嘗并為先王之享未嘗廢一時之祭故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