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顧大郎為弟求醫 顔氏女訴冤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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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見谕,無不領教!”瞿琰道:“我适才沿塘而來,見十數裡塘路傾圮,污泥壅塞,坎坷難行,晦冥雨霜天氣,更為不便。

    意欲托賢喬梓留此銀緞,修砌塘路,此亦陰功,實行有益于人世者。

    早行一刻,即我感一刻之惠。

    ” 顧老道:“砌塘路不過百金,老朽亦能力辦,這禮物畢竟求大仙取去。

    ” 瞿琰堅辭不受。

     兩下正推送之間,忽十餘個公人蜂擁入來,見了瞿琰,都歡喜道:“瞿爺在此了!”一齊跪下叩頭。

    瞿琰道:“爾等是什麼人,來此相混。

    我乃雲遊道者,怎認作甚樣瞿爺,好鹘突帳也。

    ” 内中一公人道:“小的鄂州仙棗城居住,與仆射劉爺府于貼鄰。

    上年幾遍價見老爺在彼閑玩,怎麼不是?”瞿琰道:“爾既與劉爺鄰居,可姓什麼,來此何幹?”那人道:“小的姓楊,家主楊懋思,現任本州刺史,自到任已來,得一奇疾,凡遇坐堂時候,便自眼脹頭昏,屋宇翻旋,神思颠倒,若見魔鬼,扶入私衙,立時清白。

    莅任已經半載,未曾斷一公案,目今身軀癱軟,寸步不能行走,醫禳道并無靈效,猛然想起老爺符藥最神,立差小人等星夜往辰溪貴府中求藥。

    不期老爺按臨外境,小人等一路尋蹤覓迹而來,複尋到陽埠客館。

    店妪指點說,老爺進城,在茶榷務前顧家治病。

    小的入門時,已與瞿慶哥哥相見,求老爺開天地之恩,救拔家主則個。

    ” 瞿琰道:“既是同鄉,怎忍不行救治?”那一夥公人同喚一聲“謝爺”,站起來飛也似去了。

    驚的顧老父子雙膝跪倒道:“不知貴人下降,失于禮敬,求原情赦宥,莫生嗔惱。

    ” 瞿琰笑道:“在朝廷為貴人,歸田野為散人,賢喬梓不必芥蒂,請列坐一談更妙。

    ”顧老父子謝罪畢,侍坐于側。

    瞿琰将禮物交還,兩下叙了半晌閑談,忽聽得門外人聲嘈雜。

    顧信一急出看時,隻見車馬人從,盈街塞巷。

    原來是楊刺史差委官吏,迎接瞿侍郎入州衙去的。

    官吏等同入顧家,見了瞿琰叩頭畢,呈上手本,備通來意。

    瞿琰别了顧家父子,即上車徑往州城來。

    此時本州郡丞等官,皆奉上司差遣遠出,隻有楊刺史之侄楊绾,乃當朝内史楊再思之子出迎,至于後衙,禮畢,盛設筵席款待,飲酒畢,複接入内室,診視楊懋思脈息。

    瞿琰細細看那病勢: 沒甚呻吟疼痛,非關瘦弱伶仃。

    圓睜兩眼亮登登,一昧貪眠喜困。

    說話有前無後,而皮厚漆深痕。

     公堂略坐便頭昏,未審是何病症?瞿琰看罷,對楊绾道:“令叔之症,是一股涎痰凝結于胸膈間,日久則成痫疾,且以符藥試之。

    ” 楊绾頓首稱謝。

    瞿琰用 砂畫符一道,取火焚化,令楊刺史吞之。

    未及半刻,楊刺史蓦然作嘔,吐出稠痰數升,閉眼沉睡,少頃醒來,脫然全愈。

     見了瞿琰同楊绾道:“這青年道者,卻是甚人,坐于我卧室之内?”楊绾附耳道:“這是兵部侍郎瞿爺。

    辱侄為叔父病危,差人直往辰溪奉請,今幸于本城相遇,複差官吏迎接至此,醫的叔父病痊,速宜拜謝!” 楊懋思驚駭,忙整衣冠,拜伏于地。

    瞿琰扶起,同出後堂,平禮序坐,重整酒肴相款,當晚留于側園客廳安宿。

    撥吏二名、門子二名、軍校四名,随身承值。

    瞿琰盡行遣出,止留瞿慶伏侍。

     當夜正睡間,忽聞悲泣之聲,自遠漸近。

    瞿琰心疑,推枕而起,步出軒前,玩月消遣。

    忽見一婦人從花蔭下冉冉心而來,将及軒前,複縮身退去,逡巡往返者數次。

    瞿琰喝道:“爾若是花木之妖,速當避迹。

    如系冤魂負屈者,可向前訴明,代汝申解,何必逡巡進退,行而複止?”那婦人斂步近前,跪于軒下。

    瞿琰凝眸細視,但見雲髩松,粉顔消瘦,愁眉連鎖,玉?低垂。

    瞿琰喝道:“此是花園之内,汝夤夜至此,人耶,鬼耶,妖耶?”那婦人道:“可憐奴非妖非人,乃陰魂也。

    含冤飲恨,以成怨鬼,求見老爺,訴明心曲。

    ” 瞿琰道:“爾有何冤枉,且備細訴明,吾為汝伸冤洩憤。

    ” 婦人道:“奴系羨陽孀婦顔氏,丈夫存日,于羨陽城内出本萬金,開一解鋪,原聘鄂州惡奴楊懋思總理帳目。

    未及一載,丈夫夭亡,凡一應錢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