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白馬寺懷義嫉賢 大峽山羊雷仗義

關燈
不伐,少年若此,實為難得。

    依卿所奏,盡赦諸谏官之罪,卿亦就職毋辭。

    ” 瞿琰才叩頭謝恩而出。

    當晚批出聖旨,說許敬宗系朝廷大臣,不思盡忠報國,屢屢忌賢妒能,本宜重懲,姑念開國功勳,削職閑住。

    此時,瞿琰擇日莅大理寺之任,與劉仁軌同在長安為官,人人悅服。

    天子、武後,不時宣召入宮,評議國政。

    内中有妒忌的佞臣欲行讒謗,看了印常侍、許敬宗的樣子,誰敢多言?故此瞿少卿建議,朝廷無有不從。

     光陰代謝,不覺早過了兩個年頭。

    左樞密劉仁軌因父親劉浣歸閑鄂州,年老病故,率領家眷丁憂回籍去了。

    瞿琰留于京都,年過二旬,未曾婚娶。

    多少皇親國戚、宦室豪門,托媒說合,盡皆卻而不就。

    當下正值弘道元年十二月,高宗皇帝駕崩,太子顯即位,改元嗣聖,尊武後為皇太後。

    二月,太後廢天子為廬陵王,立豫王旦為皇帝。

    内外政事皆決于太後之手,複立武氏七廟,又擢番僧懷義為白馬寺王,以念佛誦經為名,出入宮禁,得幸于後,醜聲遠播。

    眉州刺史英公李敬宗起軍揚州,太後遣大将軍李孝逸将兵征讨,瞿琰常召入宮中,贊畫機務。

    懷義暗思:“他青年标緻,舉止溫雅,又見太後言聽計從,甚相親信,心中暗忖這官兒若久侍椒房,難免偷香竊玉,不如及早逐他離此遠去,以除心腹大患。

    ” 日逐在心,無隙可入。

    當日侵晨,正和武後在龍床上作耍,宮娥傳報:清海防禦使差官赍本奏稱,清遠縣巨寇羊雷、潘三澼聚衆數萬,據州僭縣,大生變亂,官軍不能抵擋,遠近振動,勢甚猖獗,求朝廷速遣大将,統兵征剿。

    武後聞報,不能盡興,忙披衣而起,急欲出朝,聚集大臣商議。

    懷義道:“陛下素有膽略,人皆稱為女中大帥。

    今聞此小警,何憂怖如是耶?”武後道:“卿家但精房帏之術,豈解國家大事?前李敬宗這厮與駱賓王、唐之奇等移檄州縣,共謀作叛,雖遣大将軍李孝逸率兵讨之,未聞捷獻;今複清海騷動,離此較遠,倘一時四遠響應,倉猝難以征服,這是切身之害,故朕心深以為憂。

    ” 懷義道:“海寇山僚,恃險負固,不時竊發,恣行擄掠,意圖金帛子女,欲滿則退,乃疥癬之疾耳,何勞聖慮?陛下欲圖萬全之計,隻遣一文武兼全臣宰,督率将士,領兵征進,勢如摧枯拉朽,管取馬到成功。

    ” 武後道:“朕亦知速發精兵, 破彼烏合之衆, 成功甚易。

    遍想滿朝大臣,并非文武全才之士,故朕心憂疑不決。

    ” 懷義道:“臣觀大理寺少卿瞿琰倜傥不凡,才猷拔萃,陛下委以重任,必能立業建功。

    ” 武後道:“瞿少卿青年有志,才德俱優,朕朝暮咨以國政,輔翼廟堂,豈可使之遠出?”懷義道:“輔弼朝綱,固雲重務,然剿夷賊寇,亦非細事,如委托不得其人,必贻國家大害。

    ” 武後沉吟半晌,允其所議。

    傍晚發出聖旨:授瞿琰為清海軍經略使,監督正将二十員、裨将五十員、馬步精兵五萬,外欽賜寶劍一口、令旗一面,便宜行事。

    清海軍十四州、四十七縣軍兵盡行調遣。

    所有一應殺戮,不必奏聞。

    瞿琰見了旨意,反生歡喜,暗思讒佞盈朝,忠良遁迹,久戀于茲,必罹重禍。

    即時辭朝,文武官員一齊餞别,迤逞領兵前進不題。

    且說這清海地境,春秋時為南越地,三國時屬東吳孫權統轄,名曰廣州,至唐高祖改郡為州,易名清海。

    其地脈總百越,山連五嶺,夷夏粵區,仙靈窟宅。

    本州所屬清遠縣有一好漢,姓羊名雷,排行第一,乃大羅山獵戶,生得臉如鍋底,身似金剛,一部落腮胡,兩隻朱紅眼,雙臂有千斤之力,凡入山捕獸,慣用一杆純鐵鋼叉,重五十餘斤,獨自一個出入深山窮谷之中,撞着豺狼虎豹,手到成擒;性雖急躁,最有義氣。

    父親早喪,事寡母勞氏極其孝敬。

    忽一日早上,羊雷見天色晴明,吃了酒飯,倒提着鋼叉,取路往峽山上來,尋覓野獸。

    行了十餘裡山徑,看看走至嶺上,忽聽岡側樹林裡人聲喊叫“救命”! 羊雷忙奔入一步看時,隻見兩條大漢,腰裡插着刀斧,将一個後生背剪綁了,正待下手,見羊雷撞到,吃了一驚。

    羊雷大喝道:“青天白日,汝兩個在此殺人,莫非謀财害命麼?”一大漢道:“冤有頭,債有主,我等與這厮系殺父之仇,在此報冤。

    客官你自請行路,莫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