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瞿氏子放雷逐怪 車雲甫挺斧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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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個女兒不知被妖精攝在何處去了?”瞿琰止住道:“且莫啼哭,包還老妪二令愛便了。

    ” 令翼兒導引,前後屋宇,遍處尋覓,并無蹤迹。

    瞿琰心下沉吟不樂,親自上大廳屋脊觀望。

    隻見第六層房子高樓上,有一股黑氣盤旋于窗口。

    瞿琰又定睛細看半晌,才下屋來,喚荀氏等一行人同入高樓,四圍看遍,又不見影響,衆人都要下樓去。

    瞿琰焦躁,複跨出南窗外月台上來,隻見月台側首有一間小樓,那樓門高不過五尺,是一把大鐵鎖鎖上的。

    瞿琰看了,道聲:“慚愧!這二女子多分在此了。

    ” 忙忙跳下月台,問荀氏道:“那扃鎖小樓是甚去處?”荀氏道:“這間側樓,乃老身奉佛誦經之所。

    ” 瞿琰道:“既是佛樓,為何從月台上出入,鎖閉不開?”荀氏道:“老身一家長幼皆賴佛爺護佑。

    凡焚香拜佛,必沐浴更衣,足穿新履,從月台上啟門而進,方免塵垢以玷金身。

    等閑童仆不許擅入。

    前月間,聖鶴寺師父有一至親,從西域帶回百十卷真經,寄藏佛樓之上,叮囑虔誠供奉三年,阖宅盡皆成佛。

    老身朝暮禮拜,望生淨土。

    隻因花樓上興妖作怪之後,許久不曾開鎖,這是我佛金身聖境,況有真經護衛,什麼邪鬼敢以近傍?這也不必看的。

    ” 瞿琰道:“我正為這真經而來,作速開鎖,遲延則劈門以進。

    ” 荀氏不敢違拗,即探手于胸前錦囊内取出鎖匙,遞與瞿琰。

    瞿琰親身開鎖,啟門入去。

    這幹人都喧哄要上月台來瞧,瞿琰喝住,隻喚荀氏、滑道士、翼兒、車雲甫數人進樓,開了前後窗扇,隻見佛座前拜闆上二女子手足摟抱,臉對臉,側睡在那裡。

    荀氏見了,連叫幾聲不應,跌足嚎哭起來。

    瞿琰道:“老妪且慢哭,試摸令愛胸額可未冷麼?”荀氏依言,左手拭着珠淚,右手來摸二女胸額,尚皆溫熱;複候鼻息時,微微呼吸不絕。

    荀氏歡喜道:“二小女身不冷,氣未斷,還有生機。

    但不知為何睡在這裡?”瞿琰道:“此乃着魔之狀,諒不緻死。

    宜令女侍們管守,切莫驚喧移動。

    ”又問:“那和尚所寄真經卻在何處?“荀氏指道:“佛爺法座旁,兀的不是經卷?”瞿琰看時,卻是四個小小籠子,外面用黃布包裹,重疊钤印封固。

    滑道士等看了,不解何物。

    瞿琰喚翼兒取刀斧來劈開。

    荀氏攔定道:“這是我師父寄奉真經,怎敢擅行劈毀,豈不召佛爺降禍?”車雲甫笑道:“恭喜,尊府的禍事也盡彀了,還怕什麼佛爺?”雙手扯過一個籠子,往窗外便抛。

    瞿琰扯住道:“老丈且慢動手,這籠内決是異物,逐個個開來展看,以法制之,莫使他乘隙而遁。

    ”車雲甫連聲道:“是!” 也不待荀氏言語,急忙忙跳下樓去,取了一柄大斧,飛身入樓,将四個籠子劈開看時,盡是些紙剪成的人馬。

    滿樓人喧哄不已。

    這黨媽媽吓的呆了。

    翼兒扯過上面那個籠子翻看,内中有一紅紙将官、白紙老子、藍紙軍校,竟與那夜瞧見的大将、土地、執斧趕逐的鬼使面龐形狀無二。

    當下反複看了幾遍,頓腳道:“啐,真着鬼!早知這藍面入娘鬼囚是一紙剪的,一手攥住,怎使他揚威耀武,追的人無處藏身!咳,可惜了這一場好殺。

    ” 說罷,拿起這藍紙鬼,扯作粉碎。

    衆人皆笑。

    瞿琰兩手加額道:“朝廷之福也。

    不然,妖術一行,生靈盡遭荼毒,這幹戈甚時甯靜?”止住衆人,毋得喧嚷,若露了風聲,賊必逃遁,一時難以捕獲。

    衆皆寂靜無言。

    當下将籠子依然捆索,取紙書符四圍封固,對荀氏道:“老妪拜的好師,若非我來看破,汝滿門皆為賊黨,幾遭滅族之禍。

    ”荀氏慌的面如土色,手足皆顫,隻是跪下磕頭。

    瞿琰扶起道:“老妪不必如此,你且講那和尚名号,并寄經之人姓氏,才好行事,脫你家的幹系。

    ”荀氏道:“師父姓甘,号為一庵,是聖鶴寺的法座,講那至親姓史,不識是甚名号?”瞿琰道:“拿住和尚,便有了那人。

    老妪速到縣門擊鼓,報與大尹知道,我這裡自有區處。

    ” 荀氏帶了翼兒和兩個鄰舍,同出街口,雇了一乘轎子,飛也似擡到縣前,冬冬地擂動大鼓。

    這大尹姓樂名彰,急穿公服升堂。

    管門人役已把荀氏拘拿,跪于階下。

    大尹道:“汝這老婦人有何急事,擅行擊鼓?”荀氏将已前甘和尚怎樣寄頓籠子,向後花樓上二女怎樣見怪,并接僧道法士等驅遣,怎樣受傷,又攝去二女,并瞿相公放雷逐怪,開籠見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