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愛良馬番将獻謀 挂數珠猢狲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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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果州任所,瞿珏弟兄慮路途遙遠,求秋僑、耿憲護送同行。

    當下那積年作怪老猴精被瞿廷柏一弩射死,取了數珠金钏,将猴子提起,挂于樹上。

    利厥宣向前躬身施禮道:“小相公善射,雖後羿、由基,不過如此。

    然擲弓之時,衆人仰視,不知矢從何發,斃孽猴于頃刻,若非神術,焉能緻此?”瞿琰道:“适聞報老猴逞妖作耗,決系精魅。

    況猿性類人,通臂便捷,若以平常箭法射之,必能閃避,故先以空弦疑其心,次後擲弓眩其目,猝發袖弩使彼應接不疊,方死吾手。

    此乃一時鄙見,有何神術乎?”利厥宣拜于地下道:“郎君弓矢絕倫,識見迥異,天幸至此,總督劉爺之福也。

    ” 秋僑等下馬扶起道:“兄是何人?請起!劉爺個中必有委曲。

    ” 利厥宣道:“且請到驿亭内禀知詳細。

    ” 一行人都入館驿廳上來,揖罷坐定,利厥宣通了姓名,即對衆備言劉仁軌前後被圍之事。

    瞿琰忙請龍氏出廳相見。

    利厥宣、關赤丁拜畢,又把前事禀說一番。

    龍氏頓足叫苦。

    秋僑道:“夫人且莫驚惶,有傷玉體。

    适聞利長官說,番王與骨賤用計将劉爺困于龍門城内,前後夾攻。

    細度地勢,骨賊反陷于我之阱内。

    明日出城,并力截殺,擒此奸奴,番寇不戰自退矣。

    ” 利厥宣道:“咱也想速戰為上策,幾次被喻統制阻撓住了,無奈潛逃,往鄰近州縣求取救兵,誰想遇督爺夫人阖宅到此。

    咱每每度量,要擒骨賊,也不為難。

    可憎他有那一匹墨頂 神馬,日行千裡,縱使勝捷,隻慮這賊脫逃,難以擒獲耳。

    ” 關赤丁道:“将軍等放心前去厮殺,骨查臘果若戰敗乘馬逃竄時,咱自有妙法擋住,任将軍等擒拿便了。

    ” 瞿琰道:“聽君之聲,似乎曾相會來。

    倉卒失忘,一時難省。

    ” 關赤丁道:“小人姓關名赤丁,涿州人氏。

    上年到建州東嶽廟前賽會,被印星這厮強奪玉蟹,誣咱為盜,幸逢廉訪劉爺辨冤釋放。

    今從西番回南,路逢利長官,說及劉爺被圍,舍命前往求取鄰兵救援,偶值相公家眷臨此,乃不期而會。

    劉爺不日可出重圍。

    轉思當日印星中矢,莫非自是小相公袖弩麼?”瞿琰道:“非我孰能射之?”大家撫掌歡笑,同在驿中宿了一夜。

    次早,取驿馬二匹,利厥宣、關赤丁騎了,一齊到果州鎮來。

    副統制喻铎預差人迎候,親自出郭接請入城,參拜夫人已畢,龍氏立刻就要起兵,喻铎怎敢違命?唯唯聽令。

    利厥宣令秋僑、關赤丁帶領二千軍士,抄路出南岷嶺埋伏,阻截骨查臘歸路,秋僑等先自去了。

    第三日,利厥宣、喻铎盡率本鎮軍馬,出城搦戰,單留瞿琰守城。

    此時骨查臘正帶一隊番軍攻打西門,隻見城門開處,利厥宣當先出馬,與骨查臘交鋒。

    二将鬥至二十餘合,利厥宣馬忽前失,翻身跌于地下,骨查臘舉槍便刺。

    利厥宣平地驟起,早已閃在半旁。

    骨查臘又複戳來,利厥宣棄槍,從馬腹下鑽過,衆番軍圍逼攏來。

    恰值副統制喻铎馬到,舉兩口利劍,抵住骨查臘厮殺,利厥宣脫身回陣,換了戰馬,複翻身殺入陣來。

    三匹馬盤旋交戰,骨查臘雖勇,怎當得二将夾攻?不數合之中,力怯敗陣而走。

    利厥宣、喻铎雙馬并追,趕了一程,隻見骨查臘轉過山坡,寂然不見。

    利厥宣撥回馬頭,催并将士沖殺轉來。

    衆番軍見主将已走,無心戀戰,突圍亂竄。

    官軍并力掩擊,一面搶奪馬匹器械,從後迤逦追逐。

    這骨查臘縱馬上坡,回首看時,不見利厥宣趕來,停馬于山峰之上,伺察動靜。

    遠遠見番軍大敗,急撥馬抄轉,奔回原路,尋覓救應。

    剛剛走出南岷山下,猛聽得一聲炮響,山凹裡無數軍兵擁出,一員蒼髯老将躍馬挺戟,攔住去路,大叫道:“骨賊慢來,吾已候汝許久,及早納降,姑饒一死!” 骨查臘不答,手舉長槍,沖殺前來。

    那老将秋僑挺戟截住,交手數合,被秋僑一戟刺中頭盔,骨查臘棄盔落荒便走。

    秋僑不舍,奮勇來追。

    骨查臘駕馬如飛,秋僑怎能趕上?骨查臘走了一程,心下暗喜脫離險地,料無人追,轉出金泉山下,忽見百餘個大漢,簇着一人,一字兒橫截路口。

    那人手持木匣,緊緊攔阻不放。

    骨查臘看了,不解其意。

    正待策馬沖去,猛聽得一聲唿哨,那人急開匣蓋。

    不知匣裡是什麼東西,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