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八十九 列傳第一百一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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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將不為用。

    」頵遣其佐杜荀鶴至汴通好,全忠喜,屯宿州須變。

    行密以康儒在頵所,故授廬州刺史以間之。

    頵怒,族其家,儒曰:「公不用吾謀,死無地矣。

    」 頵與安仁義連和攻昇州,劫刺史李神福妻息厚養之。

    神福方與劉存攻鄂州,行密召之。

    神福謂諸將曰:「頵反,此心腹疾,宜速攻之。

    」頵遣李皐詒書神福曰:「公家在此,苟從我,當分地以王。

    」荅曰:「吾以一卒從吳王,任上將,終不以妻子易意。

    」乃斬皐,破頵兵於曷山。

    始,頵將王壇等以舟師躡神福後,至吉陽磯,不戰。

    會日暮,壇掩神福軍半濟,神福反舟順流急擊,大破之,因縱火,士多死。

    明日,壇復戰,敗於皖口,頵乃自將來戰。

    神福曰:「賊棄城而來,此天亡也。

    」乃瀕水堅壁不出,請行密以兵塞頵走道。

     仁義焚東塘戰艦,夜攻常州,不克,轉戰至夾岡,立二幟,解甲而息,追兵莫敢嚮。

    頵陳舟蕪湖。

    行密遣將王茂章攻潤州。

    仁義以善射冠軍中,當時稱朱瑾矟,米志誠弩,皆為第一,仁義常曰:「志誠弩十,不當瑾矟之一;瑾矟十,不當吾弓之一。

    」人以為然。

    又其治軍嚴,善得士心。

    戰卒數百,濠梁不毀,開門鬬,先告所當中,然後射之。

    茂章等不敢與确。

    行密遣使謂曰:「吾不忘公功,能自歸,當復為行軍副使,但不可處兵。

    」仁義欲降,其子固諫,乃止。

     行密召其將臺濛泣語曰:「人嘗告頵必反,我不忍負人,頵果負我。

    吾思為將者非公莫可。

    」濛頓首謝,率騎度江,為陣以行。

    士笑其法,濛曰:「頵宿將多謀,備之何害?」與王壇等戰廣德,濛以行密書遺壇諸將,皆再拜氣奪。

    濛麾兵擊之,壇走。

    神福旣以不戰困頵,頵紿言母病,還至蕪湖。

    聞壇敗,留精兵二萬屬郭行琮,身走城。

    濛之行,為狹營小舍,覘者以為才容二千人,頵輕之,不復召兵。

    與戰黃池,矢石始交而濛遁,兵爭逐北,遇伏,頵大敗,召蕪湖兵,不得入。

    行琮及壇皆歸行密,頵恚,自料死士數百,號「爪牙都」,身薄戰。

    濛退軍示弱,士超隍,濛殊死戰,軍潰。

    頵奔城,橋陷,為亂兵所殺,年四十六。

    其下猶鬬,示頵首,乃潰。

     頵始以元瓘歸,戰不勝,輒欲殺之,頵母護免。

    及鏐與行密合,頵曰:「今日不勝,必殺元瓘。

    」已而頵死,傳首至淮南,行密泣下,葬以庶人禮,亦葬康儒,還元瓘於杭。

     頵善為治,資寬厚,通利商賈,民愛之。

    善遇士,若楊夔、康軿、夏侯淑、殷文圭、王希羽等皆為上客。

    文圭有美名,全忠、鏐交辟不應。

    頵置田宅,迎其母,以甥事之,故文圭為盡力。

    夔知頵不足亢行密,著溺賦以戒,頵不用。

     行密使王茂章穴地取潤州,安仁義以家屬保城樓,兵不敢登。

    召李德誠曰:「汝可以委命。

    」乃抵弓矢就縛,父子斬揚州市。

     濛字頂雲,亦合肥人。

    頵破,行密表為檢校太保、宣州觀察使。

    天祐初卒。

     朱延壽者,廬州舒城人。

    事行密,破秦彥、畢師鐸、趙鍠、孫儒,功居多。

    行密欲以寬恕結人心,而延壽敢殺。

    時揚州多盜,捕得者,行密輒賜所盜遣之,戒曰:「勿使延壽知。

    」已而陰許延壽殺之。

     初,壽州刺史高彥溫舉州入朱全忠,行密襲之,諸將憚城堅不可拔,延壽鼓之,拔其城,即表為淮南節度副使。

    全忠猶屯壽春,延壽以新軍出,每旗五伍為列,遣李厚以十旗擊西偏,不勝,將斬之,厚請益五旗,殊死戰,全忠引去。

    於是取黃、蘄、光三州,以功遷壽州團練使。

     昭宗在鳳翔,詔延壽圍蔡以披全忠勢,擢奉國軍節度使。

    全忠兵每至,延壽開門不設備,而不敢逼也。

    延壽用軍常以寡鬬衆,敗還者盡斬之。

     田頵之附全忠,延壽陰約曰:「公有所為,我願執鞭。

    」頵喜,二人謀絕行密。

    行密憂甚,紿病目,行觸柱僵。

    妻,延壽姊也,掖之。

    行密泣曰:「吾喪明,諸子幼,得舅代我,無憂矣。

    」遣辯士召之,延壽疑,不肯赴。

    姊遣婢報故,延壽疾走揚州,拜未訖,士禽殺之,而廢其妻。

     贊曰:全忠,唐之盜也,行密志梟其元而後已。

    田頵使出軍賦而助之,此其謀責難而絕之,非忠於唐也。

    棄所附而覬尊大,亦已妄矣。

    孔子稱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

    如仁厚、田、朱,材不足為吳、蜀之老,可與事天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