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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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了墨陽。

    墨陽先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才走過去交給了陸雲馳。

     陸雲馳很小心地接了過去,摩挲着這塊玉佩,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于懷念的表情。

    就在墨陽忍不住想開口說話的時候,陸雲馳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件類似針一樣細長的東西,輕巧地在玉佩上撥弄了兩下,咔的一聲,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帶了十七年的玉佩竟然分成了兩半。

     墨陽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陸雲馳微笑着說:“清朗,你應該沒這麼吃驚吧?既然你能看見那本劄記,那就證明你是從那兩塊懷表裡取出的鑰匙。

    我和你的原理差不多啊。

    ”我說不出話來,隻能僵硬地看着他。

     “我父親,也就是你們的外公,手很巧,喜歡制作一些精巧的玩意兒。

    這點我很像他。

    大姐的玉佩和我的金鎖都是他親自做的,而那兩塊懷表,還有那個盒子,則是出自我的手,是我送給姐姐的。

    ”陸雲馳邊說邊從玉佩裡掏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很輕薄的紙。

     “這就是那個秘方嗎?”墨陽低聲問。

    他的聲音裡帶了幾分顫抖。

    陸雲馳神情凝重地一點頭,“是啊,這就是那張讓咱們家破人亡的秘方。

    ”一刹那間,我幾乎感覺墨陽要撲上去,撕爛那張紙,可他隻是站在原地,粗重地喘了幾口氣。

     墨陽看着陸雲馳把複原的玉佩交還給我,“你想怎麼做?你又要我怎麼做?”他語氣森寒地問。

    陸雲馳看了一下手表,“這個先不提,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如果時間太長,我怕霍長遠還有陸城會起疑心,而且徐丹青的藥力也快過了。

     “我今天來見你們主要是想告訴你們應該知道的真相。

    還有,我要用這個秘方引陸仁慶上鈎,所以,墨陽最近不要找我。

    你和清朗身份特殊,很可能會引起陸仁慶的懷疑。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明白了嗎?”陸雲馳嚴肅地說。

    “那……好吧。

    ”墨陽遲疑地應道。

     “我知道,我今天說的這些,你們很難馬上接受,我也不是為了讓你們叫一聲舅舅,才特意告訴你們這些往事的。

    而是因為有些事情很危險,并且已經涉及你們,我才不得不說的。

    ”陸雲馳拍了一下墨陽的肩膀,又對我溫和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陸仁慶想接的訂單是誰的嗎?”墨陽突然問了一句。

    陸雲馳神色一正,“是蘇國華的,而且他們不是第一次交易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我忍不住驚叫起來。

    這蘇國華想要幹什麼?一邊插手六爺的面粉廠,一邊還要和陸仁慶做生意。

     陸雲馳一搖頭,“我的消息來源不會有問題。

    出面的人是蘇國華,而真正的買主是他背後的……”“日本人,對吧?”墨陽冷冷地接了一句,“咱們和日本人早晚會有一戰,現在最需要的,一是糧食,二是鋼鐵。

    陸仁慶接了訂單就形同賣國,誰都知道蘇國華就是日本人的走狗。

    ” 我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如果陸仁慶真的這麼幹了,那他置一直與日本人争鬥不休的六爺還有葉展于何地?怪不得他不讓六爺阻止蘇國華開面粉廠,怪不得他不讓六爺插手鋼廠事務,怪不得貨船滞留港口的事情他不聞不問,他自己就做着日本人的生意,賺昧心錢。

     “陸仁慶和他父親還有祖父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眼中隻有得益,沒有其他。

    ”陸雲馳目光冰冷,“其實日本人在自己國内出産的鋼材質量更好,但是通過海遠從本國來補充這些物資,太浪費時間和金錢,反不如在中國境内直接采買省時省力。

     “制造這些特殊用途的鋼鐵,上海兵工署下屬鋼廠做得到,有一家是英國人開的鋼廠也可以制造。

    然而現在但凡有點血性的商人,都聯合起來抵制日商,或者不敢和日本人做交易。

    最近這些緊俏物資價格飛漲,我想陸仁慶敢頂風而上,是想趁機大撈一筆,發國難财。

    ”說完,陸雲馳好像一吐心中積郁般長長地出了口氣。

     “既然日本人懂得怎麼冶煉那些特殊鋼鐵,他們幹吧不直接告訴陸仁慶,讓他照做就是了?”我脫口而出。

    陸雲馳和墨陽都沉默不語。

    我立刻明白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日本人怎麼會把自己國家冶煉鋼鐵的核心機密告訴一個中國人?如果這些機密這麼容易就得到,陸老爺也不必對白家窮追不舍了。

     “嗯……”這時丹青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我微微吃了一驚。

    陸雲馳看了她一眼,迅速說:“好了,你們不要去找我,我會有辦法聯系你們的,等我消息。

    我先走了。

    記得,今天說的事情要保密。

    ”“呃……”我張了張嘴,“再見,您小心。

    ”“舅舅”兩個字,我現在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陸雲馳了解地一笑,“清朗,就像你姓雲姓白都沒關系,你就是你,所以稱呼我什麼都無所謂,現在叫傅先生反倒更安全些。

    我們今天終于相見,我也期待着能夠真正團聚的那一天。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默不作聲的墨陽,就毫不猶豫地掉頭離去。

     林子裡立刻變得悄無聲息,靜得好像連風吹拂過樹葉的聲音都聽不到。

    我隻覺得自己心裡一會兒空落落的,一會兒又堵塞得快要爆炸。

    終以知道了掩蓋已久的真相,可父母的下落依然沒有消息。

    “清朗。

    ”墨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溫暖有力。

    我回頭看去,他的笑容很淡,充滿了憐惜,又帶着一股力量。

     “清朗,别多想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改變,但不論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的。

    ”他用力握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嗯。

    ” “發生什麼事兒了?”丹青呻吟着說了一句。

    我們回頭看去,他正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陽穴,努力想要坐直身體。

    我和墨陽趕緊跑了過去,“丹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我頭暈得很。

    清朗,出什麼事兒了?剛才我好像被人,被人抓住了,然後……”丹青含糊地說。

     “清朗你看着她,我去弄點水來。

    ”墨陽吩咐道,就往林外跑去,我則輕柔地幫丹青揉着太陽穴。

    沒一會兒,墨陽就跑了回來。

    他把自己的手帕弄濕了,交給我,好給丹青擦臉,讓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