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身錯獻江荪羞慚 子不孝雨絲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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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被制住了穴道。

     燕子翔躺在幹硬的地上,仍似未産生真實感。

     “這小子真具有擊倒我燕子翔的實力嗎?”他閉上眼,内心仍恨父母,沒有教他好的武功。

     “說!你為什麼要迫害勾欄中的—些可憐蟲?” “你說她們可憐?” “怎麼?你以為她們不可憐?” “褲子一脫,大把的銀子就來了,天下哪有這麼輕松的行業!” 南宮政一愣,道:“聽你的口氣,頗為羨慕這一行對不?” “倒也不是羨慕,總以為她們賺錢太容易!” “錯!她們賺錢太難了,至少在下海時曾經過人格和自尊的鞭策。

    好!你以為這一行賺錢容易,我就成全你。

    ” “你要如何處置我?” “不會讓你失望的,但你幹這一行,則不需要武功……”閃電出手,連拍十餘下,燕子翔滿地翻滾,哀号不已。

     他的武功已經失去,剛才還抱怨道,那點武功太不管用,現在他多麼重視那“一點點” 的武功。

     口口口 “後庭花”相公堂子門庭若市,難然大多數人對這一行及勢中這一行的人萬分蔑視,似也不妨礙他們的存在。

     有些人硬是喜歡這個調調兒。

     其實藐視這一行的人,主要是勾欄的窯姐,她們最瞧不起這些和女人搶生意的“大丈夫”。

    她們如果知道某一嫖客光顧過相公堂子,她們拒絕接待。

    理由很簡單,他們是逐臭之夫,鑽過糞坑。

     燕子翔人品俊逸,個子又不甚高大,打扮成女的,還真搶去了“後庭花”原有相公的光采,不久就被譽為“花魁”了。

     這種侮辱男性的行業,最初由“狎優”而起,“優”就是當時的“娼、隸、優、辛”四大賤民之一的戲子。

    “狎優”就是玩戲子,那時唱花旦的多是面目姣好的男童,極像女人,故稱之為“像x”,以後叫白了稱之為“相公”,也許另有原因,但迄無較合理解釋。

     現在“後庭花’也正在選“花榜”,龜奴到處張貼“花榜”,更絕的是,為了宣傳以廣招徕,還叫榜首的狀元、榜眼、探花及傳x四名乘轎遊街。

    燕子翔就坐在最前面的一乘彩轎中。

     推動這“花榜”盛舉最有力的,正是進他來此的南宮政,他出錢出力,終于辦成了這件事。

     南宮政為什麼如此熱心作這件無聊的事呢?這當然是有原因的,表面上卻僅是懲罰燕子翔殘害勾欄中的妓女。

     四乘彩轎由一些無聊的人擁護着來到通衢大道上,人太多,轎子無法通行,隻好暫時停下來。

    于是有人大叫,請四位“新貴”出轎一瞻豐采。

     真正是一呼百諾,大家齊聲贊成,盛情難卻。

     相公堂子方面的負責人自然願意,難得有這機會讓相公翻公開亮相。

     于是在千呼萬喚之下,四位相公出轎了。

     最後出轎的自然是燕子翔了,一身的绫羅綢緞,濃裝豔麗,花容月貌,立刻造成了轟動。

     甚至有些登徒子想近前去摸他一把。

     燕子翔羞怯地遊目四方,突然他的目光與一位觀衆的兩道目光一接,立刻低下頭去。

    燕子翔一直輕視他的母親,而現在他居然不敢正視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現在的打扮不堪入目。

     隻不過母子關系畢竟非同小可,況且他落到這地步,一直孤立無援,如今看到了親人倍增親切。

     甚至他在那一瞥之間,發現母親目蘊淚光。

     于是他再次擡頭望去,母親已不在原先那位置了。

     他四下打量,不見了母親。

    是了,他以前對他的母親太絕了,他的母親寒了心,況且在這場面上,也無法援手。

     燕子翔正自失望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了細微之聲,道:“子翔,我在你身後,今夜我去救你……” 燕于翔似乎想流淚,但他忍住了。

     口口口 晚上,他沒有接客,大約三更稍過,燕雨絲就出現了。

     他目前是挂頭牌的紅相公,—人獨住一院。

     燕雨絲出現時,燕子翔的心情是很難形容,他恨母親的走調,也恨自己的不争氣。

     他沒有說半句話,就被燕雨絲救出,來到鎮外七八裡外在林中放下他,燕雨絲喘着,道: “子翔,怎公會這樣?” “天生下賤……。

    ”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你如果是來糗我的,你自管請便!” “怎麼會?” “那就不必問!” “我是希望知道,會不會有人強迫你?況且你的武功已廢,總不會自己廢了自己的武功吧!” “是一個名叫南宮政的青年人……。

    ” “他為什麼要廢你的武功?” “因為我在一家勾欄中鬧事,殺了一個人。

    ” “這就是了!要不,那個南宮政絕對不會如此狠毒。

    ” “你是來諷刺我的?” “子翔,人總要檢讨自己的過去。

    ” “你的過去就光彩嗎?” 燕雨絲本想拂袖而去,可是她也不能不認自己過去的走調,雖然兒子不該如此對待她。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子翔,娘并沒有否認自己做錯了事,但作子女的,最好先了解事情發生的經過,再責備父母,盡管娘并不迷信‘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那句話。

    ” “你救了我,我會記住這筆帳,我走了……。

    ” 燕雨絲對這個長子真看穿了,隻不過檢讨自己,确有不是之處,子女為她的行為擡不起頭來。

     “子翔,我想試試看,還能不能為你恢複武功?” “已經三個多月了!還行嗎?” “事在人為,試試看吧!” 燕子翔雖然仍對母親存有芥蒂,但武功太重要了,如他未失去武功,又怎會在“後庭花” 受這種罪? 在燕雨絲的居處,她為他恢複功力。

     她知道,以她目前的功力,為兒子複功有點不自量力,但冒這份險是值得的。

    如果為了兒子而中途死亡,她以為也死得其所。

     一天一夜,幾乎是死去活來,她終于達到了目的。

     她這麼做,主要是在兒子面前贖罪。

     絕對末想到,燕子翔功力恢複,打坐調息三個時辰之後,一躍而起,的确和以前一樣了。

     大喜過望,是絕對意外的事。

    但是,望着一邊打坐行功,—頭虛汗,面無血色的母親,卻沒有感激涕零的感受。

    他以為這是她該付出的,他對她的冷漠卻仍是她罪有應得的,他居然未等母親行功完畢就自行離去了。

     燕雨絲睜眼看着兒子不辭而别,刹那間她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一股急氣打心底升起,她的心神—松,忽然倒了下去,口鼻中大量流血。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想活了,就運功使“血不歸府”,如果不遏止而大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