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親仇難斷

關燈
柳長空的掌,那麼這一棵樹的生命力已經再也不存在了,或更有甚者,這堆血也已經變了質。

    沒有任何血液經過他手中散發出的毒氣籠罩後,還能保持原狀。

     這是誰的掌力?這是誰的血迹?淩海在思索,也在搜索,腦中迅速将方圓百丈之内的任何聲響都捕捉了過來,可是沒有反應。

    這一人,抑或幾人,絕不在百丈之内。

     翻身上馬,飛馳,順着血迹,但血迹卻漸漸地離開了小道向樹林中延伸,枝密葉茂。

    淩海又翻身下馬,将大駒馬拴在一棵小樹上,然後輕輕地撫摸了幾下那長長的鬃毛,撫平了大駒馬心中的不安,那是因為血腥的味道很濃。

    大駒馬四蹄刨了幾下土,把一顆大腦袋在淩海的身上蹭了幾下,“希聿聿……”地低嘶幾聲,淩海便走開了。

     順着血迹,尋覓斷枝,淩海找到了一隻手,在一片狼藉的樹林中,枝飛葉落,亂成一片,但那一灘血迹卻特别刺鼻,樹林中本隻有一片清爽溫熱的生命氣息,可是現在卻完全被破壞。

     這是一隻握劍的手,淩海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手背上的筋脈清晰可見,本來就很白的手,現在變成了雪一樣的色澤,和地上的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淩海拾起了一根樹枝,把那隻手挑開看了看,那本應十分柔軟的手,現在卻有點血肉模糊。

    淩海駭然,他看出這條手臂是用掌斬下來的,斷口的地方全都被震得破碎不堪。

     一個劍手的劍就是自己的第一個生命,劍手愛劍,那就像人愛惜自己的眼睛,愛惜自己的生命一般。

    劍手值得驕傲的并不是劍,更不是劍法,而是手,一個劍手的手,便是他真正應該驕傲的地方。

    劍手的手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握劍、揮劍訓練出來的。

    最具有生命力,保養得最好,最靈活的手。

    這便是劍手的驕傲,淩海也驕傲,因為他的手。

    他的手是兩隻最有靈性握劍的手。

     這是一隻握劍的手,可是現在不是,那手掌已經是一團碎肉,五根指骨都已經完全碎裂,隻是一隻稍具手型的碎肉。

    這隻手還在滴血,而且還是溫血,證明他在一柱香以前,還是一隻好手,有生命力的手,握劍的手。

    可是他的劍呢?劍到哪兒去了?淩海有些疑問。

    他的目光開始四處遊弋。

    開始尋找,他在找血迹延伸的方向,他在找劍! 他看見了一點閃光,那是反射太陽的光芒,既然能反射太陽,那必定是金屬之類的東西。

     淩海飛掠而至,是一把劍,一把還沾有血迹的劍。

    很亮,看起來是一把好劍。

     淩海拾起了這把劍,他捏住劍身,因為劍柄上沾有血,應該是它主人的血,就是這劍把他主人的手反震得血肉模糊。

    可是這劍尖上有血,還沒有幹,在雪亮的劍身上留下一點殷紅,十分别緻。

     淩海繼續飛掠,他看到了血迹,血迹是向樹林的深處延伸,他的速度很快,他又看到了一把劍,還有一隻帶劍的手,這隻手中之劍還在,手還是很有力,但臂已不在身上。

     這裡不止一個人在撕殺,有好幾個,雙方都是用劍。

    因為那隻帶劍的手是用劍削下來的。

     一柄很快的劍,而且很刁鑽、很冷、很狠的劍。

     這一劍将那隻手臂切得很平整,而且正是從胳膊與手臂之間兩根骨頭縫裡切過來的,同時劍身在切入骨縫時還有一個振動力,将兩骨接觸的地方震開,然後輕劃而下,這一劍做得很絕很神。

    淩海的心神也為這一劍的魅力吸引,因為這的确是一招好劍,也隻有劍術高手才可以看出劍道之間的神奇所在。

     淩海繼續前行,在一片沾滿血迹的大樹邊,他就聽到了微微的打鬥聲和厲喝聲,還有兵刃交擊聲,是從右邊的樹林中傳出來的,大概在一百丈左右。

     淩海飛躍,是從樹上飛躍,就像林中湧行的飛蛇,又像是淩空飛翔的山鷹。

    很快,很迅捷。

    他無須再看地上的血迹,他的耳朵已完全可以捕捉到那打鬥的地方。

    他的鬥蓬紮得很緊,不怕飛墜,他的披風更潇灑,就像兩隻翅膀,在空中振動。

     很快便接近了打鬥的場地,人物比淩海想象的更豐富,所用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