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緣 第15回 聯二喬各說心間事 聚五美得遂夢中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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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銅雀美于秋,雙鎖更風流。

    燈前各談幽情,分外意綢缪。

    聯五鳳,共衾-,姿嬉遊。

    當年異夢、昔日想思,此夜全勾。

     《訴衷情》 卻說何鳌既已伏誅,塘報到了青州府,李如白聞了此報,心中大喜道:“瑞生不共戴天之仇至此也算報複的盡夠了。

    我想何鳌與吾友結冤,偏偏犯在我手,這是上天明明假手于我替友報複之意,亦可以答天心而報知己矣。

    且吳瑰-之禍,原因契交朋友、護救山鶴而起,今何鳌既誅,不唯瑰-之氣吐而山鶴之冤亦雪矣。

    山鶴之冤雪而瑰-之氣尤吐矣。

    我當差人馳報南昌,庶令瑞生兄聞而欣慰也。

    ”于是将何鳌、王學益同棄西市及瑰-、山鶴蒙赦放還,吳瑞生奉旨複姓之事修成一劄,差一家人同書童赴南昌送去。

     看官你道書童因何在此?前事撫台因瑰-、山鶴俱被何鳌誣陷,遂觸目警心,恐青州府獄中猶有冤枉。

    素知李知縣片言折獄,故特行文委他一一檢閱衆囚。

    李知縣檢到書童,方知他亦受何鳌之害,遂令禁卒将他放出,帶回官宅而去。

    正欲着他往南昌送信,适值遺此家人,命他帶伴同行。

    書童因久系圈套,不得見主,一承此命,就如開籠之鳥一般,恨不得一翅飛到主人面前。

    因他帶着那個家人星夜拍馬趱行,就如置郵傳命一般快,不消月餘,便即到了南昌。

    問到刑廳衙門,進後宅見了主人便叩下頭去,将書呈上,李刑廳接書拆看,才知仇人已誅滅,父親與山鶴蒙赦放還,自己亦奉旨複姓,遂不覺喜形于色道:“大仇已報,我吳麟美庶無愧于子職了。

    ”遂問書童道:“我聞你自寓所回家報喜,便被何知府擒去送監禁锢,不知你以後如何就得出來了?”書童遂将李知縣奉撫院文檢獄放出之事述了一遍。

    說着話,忽一家人禀道:“撫院老爺有請。

    ”吳刑廳便即出來宅門,向撫院衙門而去。

    到了後宅門首,傳了梆,開了宅門,撫院迎出,讓至書房,行了禮坐定。

    茶畢,撫院便道:“恭喜賢婿,老夫适接塘報,才知何鳌老賊今已正法,令尊公亦蒙赦放還,賢婿又奉旨複姓。

    大仇已報,不久父子團圓,可喜可賀。

    ”吳瑞生答道:“适接山東青州府益都縣知縣李兄一書,愚婿也早知此事,方欲馳報嶽翁,乃先蒙嶽翁寵召,賜此佳音,佩感多矣。

    ”撫院又道:“令尊公既蒙恩赦還,可速接來,以奉色養,兼行娶妻必告之禮,以便蔔吉與小女并甥女完婚,老夫生平之願足矣。

    ”吳瑞生道:“愚婿正有此意,謹依台命。

    ”又吃了一杯茶,随即告别。

    到了自家宅内,忖道:“此時部文想也不久将到嶺南,九江口較崖州路近,此時或者到了。

    ”遂一邊吩咐馬夫赴崖州按取山鶴,一邊吩咐轎馬赴九江口迎接父母。

     話休絮煩,卻說瑰-與老夫人一自到了南昌境界,吳瑞生已早排了儀仗遠遠迎接。

    吳瑞生接着,便随轎而行,又有阖府官員、-衿人等亦陸續出郭迎接,瑰-俱下轎一一還禮,然後上轎前行。

    不多時,到了刑廳宅内。

    五載離别一朝團聚,一時悲喜交集。

    這是人情所至,不必細述的了。

    吳瑰-開言道:“孩兒自九江分别到任以後,不知如何就報了大仇,如何又遇了恩赦,緻令骨肉團圓?”吳瑞生從頭至尾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瑰-聽了大喜道:“多虧孩兒有志,才有今日。

    不然你爹娘便久戍他鄉,永無出頭之期矣。

    ”老夫人又道:“總是咱家沒傷陰骘,所以神佛保佑,否極泰來,吉人天相之言于此驗矣。

    ”說着話,忽報山鶴野人至。

    看官你道嶺南較九江甚遠,如何此時也就到了?原來崖州至南昌俱是水路,又且都是下流,兼連日遇了順風,所以來的這樣爽快。

    卻說瑰-與瑞生将山鶴迎進,到了書房,作了揖,山鶴說道:“隻因小弟一首俚言,累及兄台受刑遠谪,今又幸承令公子出力,雪此奇冤,遠接小弟至此,得與兄台相晤。

    波及之恩不啻天高地厚,弟當世世銜結矣。

    ”瑰-道:“吉兇同患,良友之誼。

    弟與兄台情同手足,就是小兒聊效一臂之力,也是分所當然,況此實撫台金公一疏之力所賜,小兒何力之有焉?”說罷,方才就坐飲茶。

    不一時酒肴俱到,五載睽違,一朝聚首,不覺話長。

    說到各自遠谪處,便互相太息一番。

    說到嚴、何敗落處,便互相稱快一番。

    說到目下聚會處,又互相欣慰一番。

    說說笑笑,不覺日落西山,直到星移鬥轉,方才就寝。

     到了次日,梳洗方畢,忽報撫院老爺有帖請太老爺,吳瑰-向山鶴野人道:“吾感金公厚德,意欲親詣叩謝,念他是封鎖衙門,不便進谒,今承此召,便當乘機拜謝矣。

    ”山鶴道:“亦借鼎言代弟轉緻。

    ”吳瑰-别了山鶴,直赴撫院衙門而去,到了後宅門首,将手本傳入。

    不多時,金撫院開門迎出,讓至書房,方作着揖,吳瑰-便雙膝跪倒,金撫院一手拉着道:“親公請起,弟斷不敢當此禮。

    ”彼此謙讓多時,方才就坐,又彼此說了幾句套話。

    三杯以後,金公便向吳瑰-道:“弟有一言相啟,吾有一弱女,并一甥女,前下自揣,曾托敝契趙肅齋、鄭漢源作伐,已許配令郎,使欲蔔吉權行贅禮,令郎乃以娶妻必告為辭,今幸一家完聚,承親公光臨敝院,就便同擇吉辰,粗備妝奁,将小女并甥女送過門去。

    不知親公尊意以為何如?”吳瑰-打一恭道:“辱承雅愛,不棄寒微,遂緻蒹葭得倚玉樹。

    何勝欣慰!”金公道:“既蒙金诰,榮幸多矣。

    ”便令人請出趙、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