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父疼子相依為命 妻害夫骨肉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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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雖有錢,但不要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管吃管住拿工錢,那得多少錢啊!咱好日子要當窮日子過,我還年輕,家裡這點事兒我全能料理,請老爺不要找别人了。

    蔣順一聽,從這一點看,陶氏就是個賢妻呀,俗話說:常将有日思無日,莫把無時當有時。

    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看來陶氏頗有眼光。

    大爺聽了妻子的話,家裡隻雇個看門的老郭頭兒,活兒全由陶氏一個人料理。

    除此,陶氏對蔣大爺是相敬如賓,照顧得無微不至,半年後,蔣大爺便放心地到外邊去做買賣,十天半月不着家,有時甚至一個多月,他對陶氏是萬分相信。

     前些日子,蔣順做了趟買賣,本來準備出去十天,但半道上出了點事,買賣吹了,便中途折回;另外,他心裡也惦記着陶氏,急匆匆返回了揚州。

    到家已是點燈時分,他“啪啪啪”使勁地敲着門,裡面沒動靜,他一想,大概是看門的老頭兒睡着了,幹脆,我越牆進去。

    他看看沒人,雙腿一用力,跳到院子中間,也沒答理守門的老頭兒,徑直奔内宅。

    一邊走,還一邊吵吵:“夫人,沒想到吧,我回來了。

    ”哪知正走着,就聽房内“撲通”一聲,把他吓了一跳。

    好像發現一個人從屋裡走出來,一眨眼又不見了。

    蔣大爺想:莫非自己眼花了?怎麼又沒人了!心裡想着,腳沒停便進屋了,卻見陶氏衣服不整,發髻散亂,床上堆着被褥,桌子上放着酒壺酒杯。

    蔣大爺一驚:“嗯?”陶氏向來不喝酒,她怎麼喝起酒來了!剛才是怎麼回事?蔣大爺把包放下,往椅子上一坐,臉就沉下來了,“陶氏,方才誰出去了?”“老爺,瞧您說的,哪來的人啊,就我自己。

    ”“不對吧,我明明看着眼前黑影一晃,眨眼就消失了,難道果真沒人?”“喲,老爺,看您說的,除我之外,并無他人呀。

    ”蔣順一想,也沒準兒我外出上了火,看錯了,也應相信自己的妻子,所以,也就不追問了。

    但看見桌上的酒壺酒杯,又問:“你素日不喝酒,這是怎麼回事?”“啊,老爺有所不知。

    每當您一出門,我就覺得苦悶,晚上睡不着覺,就借酒澆愁。

    雖然不會喝,但勉強喝兩口,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以解心頭的煩悶,沒有别的意思。

    ”“哦,好吧,既然你願意喝,往後我陪你喝。

    ”蔣大爺沒抓住什麼真憑實據,也不好追問,這事就算過去了,可這天晚上,他們夫妻誰也沒睡好,各自想着心事。

    蔣大爺心裡很不痛快,本來不打算相信,甚至願意自己看錯了,但這事實就擺在眼前,一點錯也沒有,為什麼陶氏一口否認呢?難道我們老蔣家要出現丢人現眼的事嗎? 過了兩天,蔣大爺心生一計,對陶氏說:“夫人啊,把東西給我收拾一下,我還得出門。

    ”“老爺,怎麼剛回來又要走?”“是啊,上回的事留了個尾巴,還得去把它結束了,一完事,我就回來。

    ”“那得多少天?”“不多,也就十天半月吧,衣服不用多帶,夠換洗就行。

    ”蔣大爺把東西收拾好,囑咐陶氏好好看家,就出了門。

     其實,這是蔣大爺的一計,他假裝出了揚州,繞了半圈,從東門又回來了,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安下身來。

    到晚上他睡不着覺,心想:我回去看看,陶氏啊陶氏,你要背着我做不光彩的事,我豈能容饒,究竟那個黑影是誰,我非要查清不可。

    到了晚上,他換好了短衣襟,小打扮,帶上匕首刀,離開小店,來到自己的家門口。

    這回他沒砸門,從西牆跳入院内,蹑足潛蹤趕奔内宅。

     這時二更已過,他發現房中燈光晃動,人影搖搖,側耳一聽,果然有男女說話的聲音。

    大爺的心一翻,怕什麼就有什麼。

    但不知這奸夫是何人?蔣順渾身抖做一團,他勉強控制着,來到窗台下,用舌尖點破窗棂紙,往屋裡一看,一張八仙桌上,擺着酒壺酒盅,四碟菜。

    陶氏面對着窗戶,描眉打鬓,擦粉戴花,跟往日大不相同,有個男人臉沖裡,後背對着窗戶,正跟妻子說話,模樣看不清,但見穿綢裹緞,借着燈光閃閃發亮,蔣大爺本想聽聽是怎麼回事,可人在火頭上,就控制不住了,心說:好哇陶氏,你當面是人,暗中是鬼,你背着我做出如此下賤之事,豈能容饒啊!想到這兒,他熱血沸騰,“刷”,把匕首刀拽出來,轉身來到房門,“啪”一腳把門踹開,像猛虎一般闖入房中。

    那男人和陶氏同時發現了他,這男人二話沒說,一轉身,用腦袋把窗戶撞開,一飄身到了院裡,眨眼就不見了,等蔣順追出來,早已蹤影皆無。

    蔣順知道,這人會點武功,不然怎麼身法這麼快呀?他一想,算了,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我問他幹什麼,問問陶氏不就清楚了?他轉身又回到屋裡。

    那陶氏早已吓成一團,臉蠟黃。

    蔣大爺過去“啪啪”就是兩個耳光,然後抓住她前襟的衣服,匕首刀直指她的咽喉:“陶氏,你給我說,這是怎麼回事?說!不然的話,我就宰了你!”“老爺,老爺别殺我,我說,我說。

    ”“說,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倆什麼關系?他姓什麼、叫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勾在一起的?要說得有半字虛假,我把你大解八塊。

    ”“老爺,我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