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長安侯仗勢霸民女 白眉毛除暴懲頑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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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侯府周圍踩了踩道。

    因為晚上要動手,地形不熟怎麼能行呢。

    一切準備工作做妥,他就在附近找了店居住下,趁酒足飯飽,倒下就睡,一覺就睡到定更天。

    他揉了揉眼睛起來,下地擦了把臉,然後把包裹拿出來,換好了夜行衣,将随手用的東西往腰裡一系,短衣襟,小打扮。

    而後把燈燭吹滅,門關上,把窗戶推開,噌一聲飛身上房,直奔西安侯府。

     徐良還有個綽号叫山西雁。

    他的動作比雁子還快,比雁子還輕,三晃兩晃就到了侯府的西牆外,看看左右無人,就腳尖點地飛身上牆,往院裡觀看。

    他見到院裡有花池子、有石橋、還有涼亭。

    噢,這是侯府的花園。

    他掏出問路飛蝗石擲到下面,然後俯身側聽,一無狗叫,二無人聲,這就放下心來。

    他雙腿一跳,“噌”地落在園裡,憑着自己的經驗,尋房、串宅,尋找姑娘朱似玉。

    找來找去,發現一個宅院十分寬闊,屋中燈光明亮。

    他轉到此屋的後窗戶,用舌尖舔破了窗棂紙,往屋裡觀看。

    見到屋内甚是闊氣,在正中央放着一張一丈多長的大桌案,上邊是南繡屏錦的桌圍子,桌圍子後邊是一把虎皮高腳椅。

    在椅子上坐着一個人。

    這個人頭上戴着軟相巾,身披團龍袍,腰系金帶,借燈光看是一張紅臉,看歲數不超過三十。

    濃眉毛,大眼睛,三絡短墨髯。

    一看這個傲慢勁兒,就可以斷定他是長安侯。

    不然的話,他不能穿這身裝束。

    往兩邊看,左右站着十幾名仆人。

    桌子前邊,還跪着一個人,這屋裡正在審訊。

    側耳一聽,原來長安侯賀兆雄正罵手下一個夥計。

    這夥計屬于内宅總管。

    就聽到這麼說的:“飯桶!一個弱小女子你都制不服,她到底答應不?”“回侯爺的話,我們估計錯了,原先認為她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隻要軟硬兼施,還能不聽話?誰知這女孩那麼倔強,軟硬不吃,成天又哭又喊。

    這還不說,當我們給她解開繩子後,她把自己的臉都抓破了,頭發也扯得一绺一绺的。

    看沒辦法,我們又把她捆上了。

    侯爺,您看怎麼辦?依奴才看,讓我們再勸幾天,等她老實些,您再和她開心取樂。

    ”“放屁!你回去給我打,大騾大馬都能打老實,何況是個人!我甯願活活把她打死,快去!”“侯爺,是!有您這句話,奴才心裡就有底了。

    不然咱不敢打,我這就去,就去。

    ”這個當差的站起來,把燈籠點着,轉身出來奔後院。

     徐良很聰明,知道他們指的那女孩子定是朱似玉。

    正好有人引路了,自己就在後邊跟着。

    這跨院的院脖子很長,進了院有一座二層樓。

    樓上燈光明亮,樓梯在外邊,還有挺大一個涼台。

    就見這人提燈上涼台了。

    老西兒看看左右沒人,兩腳點地飛身縱上涼台,扒在後窗戶上,桶破窗棂紙,偷偷往裡看。

    一看這屋裡按新房布置的,緞子被褥鴛鴛枕,紅油漆地闆新床罩,滿屋的珠光寶氣。

    就看到在雙人床邊上坐着一個女子。

    徐良一看,正是在酒樓上看到的那個女子。

    不過變樣子了,發髻蓬松,臉上鮮血直流,雙手被倒綁着,兩隻腳捆在床腿上。

    在她面前站着十幾個女人,有年輕的,也有上歲數的。

    一看便知是丫鬟婆子,都是王府的人,其中有個五十來歲的,正在勸說朱似玉:“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兒,你嫁給我們侯爺能有虧吃嗎?這是造化,還不樂意。

    你爹也能跟你借光啊!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又哭又鬧,一百個不樂意。

    你說,你再能耐,還能逃得出去嗎?再說一旦把侯爺激怒了,不但你這條小命保不住,連你爹也一起受株連。

    我說你還是往寬處想想,就答應了吧!我告訴你,總管到前邊見侯爺去了,侯爺要一怒,你不會有便宜。

    ”這朱似玉什麼都不回答,就是一個勁地哭。

    這時侯總管一推門進屋了,把燈籠吹滅了說道:“劉媽、李媽,剛才我請示侯爺了。

    ”“侯爺怎麼說的?”“侯爺有話,她要不識擡舉,甯願把她打死。

    ”“是啊,好了,既然侯爺有這話,咱們心裡就有底了。

    ”“對呀,真氣人,說什麼都不聽。

    ”“拿鞭子來,看這賤人聽不聽!” 這十幾個人要收拾一個人,這朱似玉能活了嗎?徐良真想進屋,又一想,這樣進去不行,萬一有人把我認出來呢?最好的辦法是化裝。

    他就從百寶囊中拿出了個假面具。

    這件假面具真夠吓人的,往臉上一戴,活脫是個大鬼,龇牙咧嘴,紅眉毛大眼珠子。

    他把假臉套上以後,一推窗戶,“咔”的一聲,先把屋裡人吓了一大跳。

    當屋裡的人看到窗口的那張鬼臉時,一陣大亂,當時就吓倒七八個。

    老西兒飛身跳到屋裡,壓低聲音對那些人說:“聽着,都不許動!誰要動一動,我就掐死誰!”那些膽稍大沒昏過去的,站着光哆嗦,就不敢動了。

    老西兒用手一指:“來!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