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奇幻馭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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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趕來,但是,他們卻遲了一步! 凝聚成一股晶瑩流光的刀氣猝然濁顫盤缭,兩條人影突合又分,就是那麼快,一大蓬熱呼呼的鮮血便滲揉在緊急得成為一連串暴響的金鐵交撞聲裡聚雨似的濺飛灑落! 多少成名高手,苦練幾十年,所求的便是這宛如永恒的實則短促至極的一擊,在這一擊中,無數的人命喪黃泉,無數的人稱雄道霸,縱練式拿樁的初步入門功夫開始,到力能卻千百悍敵,摘葉飛花均可傷人的深湛成就為止,他們藝業的精湛的程度如何,就會在這瞬息中分曉了! 彈飛半空的兩條人影,分成兩個的位置沉重墜落,淋漓的血染浸着全身,以至分不出那是袍上的顔色,仰是身體上的血液了,他們,是謝琪,以及朱天青! 陳少安目眦皆裂,嘴唇歪曲,他推肝厲膽般頓足大呼:“紅袍七尊啊——” 奔到一半的大魔刃桑青也驚愕住了,他失措地站在混亂駭叫的人群中,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做是好。

     桑青身旁的一位大爺李長順也泥塑木雕般呆呆地站在桑青的身邊,他卻仍舊本能似的以目光追尋着正搖晃不穩地掠向另一個方向的那股眩目流光! 猛然的,李長順悚凜大悟道:“大當家,你看那刀氣!” 桑青急忙順着李長順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到底也是行家了,甫一看見,便精神倏振,允吭大吼道:“不用急,雷一金這小子也活不了多長!” 正在悲怒交集,奔向他同伴那邊的陳少安聞言之下蓦地回首,于是,他也看見了,雙目中閃射着像要食人般的兇光,陳少安狂叫道:“桑青,你快派人救治我的兄弟,我去剝這王八蛋他娘的皮!” 話還沒說完,耳際突然傳來冷森森的聲音:“陳少安,少動歪腦筋,想打落水狗,還得過我老頭子一關!” 說話的是“魔刀鬼刃”楊陵,他一直跟随在雷一金左右,剛才由于變起倉促,雷一金又使用着至高無上的“馭刀術”,一時插不上手,這時,一見陳少安要檢便宜,豈肯将他放過! 大魔刃桑青明白以陳少安一人之力,決難是楊陵刀下之敵,他急忙地交待了李長順幾句,一揮手,帶着僅存的兩位大爺,十來個二爺三爺之流的角色匆匆趕上。

     這邊,李長順急如星火地遣人救傷,又一面壓制着慌亂嘩叫的一幹手下們,情勢混雜得緊! 那邊——晶瑩流燦的柱桶形光芒驟斂,雷一金跄踉着搶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他身上有兩處傷口,血肉模糊的肩胛,另外,他的腰帶裂斷了,細細的裂縫中,正有津津血水滲出! 傷口雖然可怖,但僅隻是皮肉之傷,也未傷及筋骨。

    雷一金的臉龐并不蒼白,反倒有一股奇異的,病态的紅暈,宛如染上了一抹丹殊,他這時強行壓制幹澀辛辣的喘息,冷厲地還掃了一下鬥場,紅袍七尊唯一僅存的“龍頭杖”陳少安,武功僅次陳少安的三元會魁首“大魔刃”桑青雙雙被師叔圈住,一時之間脫身不了,其他所在的戰鬥,由于剛才他那各個擊破的手段奏功,再加上一舉擊斃紅袍七尊之三,已使敵方慌亂,失去鬥志,情勢的優劣已經扭轉! 他作了兩次深呼吸,調勻體内流轉的真氣,然後取出楊陵留給他“小還丹”吞服了兩粒,一面調息适才所牦損過多的體力,一面監視全場!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陳少安,龍頭短杖映着日光,反射出一溜一溜的燦銀光彩,也反照出陳少安那充滿了怨毒與狠酷神情的獰厲面孔,那充滿邪惡的對手! 但是,陳少安隻是圓睜雙目,憤恨的火焰流露出他的兩眸内,卻沒有動手,因為楊陵這舉刀之勢,予人一種強不可破,無懈可擊的感覺,是那麼沉猛,那麼肅殺;那股無形的冷酷與深沉氣息已愕然地震憾了他! 仇恨使陳少安的語聲變得無比的沙啞,還帶着輕微的顫抖。

     他道:“楊陵,我要一寸一寸的割裂你師叔侄,讓你們輾轉哀号着死亡!” 楊陵吃吃地一笑,異常平靜而徐緩,道:“陳少安,大話無濟于事。

    要拿出真本領硬功夫來,你們已試過,但你們不行……” 喉結在不停地上下移動着,陳少安像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楊陵……你試試看,今後你們師叔侄将寸步難移,‘神龍教’不會輕饒你們的……” 楊陵喝道:“陳少安,你給我閉嘴,‘神龍教’并非無敵,隻是善于掩飾,在武林中從事颠覆、分化,暗殺的勾當,昔年家帥兄親莅‘武功山’興師問罪,你們的教主皇甫仁親口許下願為武林祥和,天下蒼生謀幸福的諾言,家師兄作古不久,但言猶在耳,想不到你們居然為虎作伥,枉顧道義,恩将仇報,我老頭子雖然洗手歸隐,兩手不欲沾染血腥,為了整個武林,說不得隻好重作馮婦了!”就這片刻的說話時間,大魔刃桑青偕同他的手下一窩蜂似的從四面包抄上來,幢幢黃影閃掠着,映進楊陵的目光裡,他故意引陳少安說話:“姓陳的,你們紅袍七尊的招牌砸了!” 陳少安狂叫道:“但要你們師叔侄的命來賠賞!” 楊陵在他幾個字音的吐露裡,左手閃電翻去,他成名的鬼刃已經出手,十支短小的鬼刃甫始眩晃,十聲厲啤已應刃傳出,那些圍上來的黃衣人中,竟有十個人同時栽倒! 顯然,楊陵已動了殺念,毀棄了誓言,作了實際行動。

     這一下,也幾乎将陳少安氣結,龍頭短杖帶起了蒙蒙的雲霧,将光彩連成一面瑩幕,暴卷強敵! 楊陵的身軀橫起急落,貼着地面一寸以上目眩神迷地翻滾着斜掠出去,陳少安連環三十七杖全部落空,他霍然回轉之下,魔刀又硬生生斬下三雙人腿! 鮮血濺灑成一幅奇異而悅目的圖案,縱然那是一現即逝的,狠酷的,尖銳而寡毒的,但總是一種刺目的傑作,在人體的歪倒中,楊陵巧妙地穿射過去,魔刀透過一個黃衣人的胸膛,串截進另一個黃衣人的小腹! 大魔刃桑青一雙白眼幾乎全氣成紅的了,他的“血齒刃”忽上忽下,倏左倏右,滴溜溜的旋舞着,以幽靈一樣追逐在楊陵的身後,不過,遺憾的卻是他老是晚了那麼一丁點兒! 陳少安的龍頭短杖挾着移山倒海的強悍勁力呼轟縱掠着,在氣流的排擠湧回中步步緊逼在楊陵的左右,但是,楊陵卻利用人體的間隙和移動遊閃來攻拒,他接連用得如此巧妙,以至陳少安與桑青都無法及時追趕上他,雙方隻在人影的晃閃中兜旋着,出手之間也礙足了事,但楊陵卻不在乎,反正,眼前隻要是人,便全是敵人! 一位黃衣大爺猛自斜刺裡刺來七刀,那是一柄鋒利的“弓背刀”,楊陵身子一轉貼着刀鋒偏過,魔刀翻劈另一個黃衣人,左手卻在近距離的刹那間一沉倏揮,一支鬼刃已深深插進這位使弓背刀大爺的心口! 正準備作下步攻擊的陳少安,楊陵已流光似的飛射向前,一股寒氣直淩陳少安頭頂! 他就地暴旋,龍頭短杖又發潑似的倒卷而上,杖影如山排峰頹,同一時間,另一位黃衣大爺縱身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