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一回 集名園騷人競詠菊 盛绮席雅士欲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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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帆笑道:“ 祥甫不論做什麼事,必定要拖着我。

    我幫你寫倒不妨,隻是傳單的底子,要你做的。

    恐不說明白,停停都推到我身上來,因從前上過好幾回當,所以此番要與你講定的。

    ” 祥甫正欲回答,芷泉先說道:“這是頑耍的事,你也太頂真了,況我們到了這日,大家都有差使,你同諸位盤問衆妓的姓名、籍貫、年紀,因其中間有不認識的,或認識而不知籍貫、年歲的,問明之後,均須登入帳簿。

    帳簿由祥甫專管,我與主人品評優劣,辨别妍媸,最佳者即在該校書姓名上加上三圈,稍次的兩圈,又次的一圈,其餘有名無實,姿首平常的,俱不加圈,不入豔史。

    圈定後,聽其散去,方始我們再細細考訂,不須分什麼名次,單将三圈者為上選,兩圈者為中選,一圈者為次選,重行錄出。

    凡入上選之各校書,均作一絕以代評贊,以下中選、次選隻寫評語及籍貫、年歲。

    但作詩加評,非一時可以立就,須竭兩日工夫,抄寫整齊,始付手民排印,分送入選各妓。

    如此辦法,各位以為好嗎?” 衆人聽說,無不樂從。

    此時蟹已食畢,酒已盡量,事已講妥,期已訂定,芷泉取出金時計一看,不覺已過八下鐘了,洗手揩面之後,先自出席告辭。

    衆人亦起身謝擾,主人也不再留,相送一衆出園,臨走之際,惟重申十五之約,早些來園叙話。

    芷泉等唯唯答應,各自散歸,不表。

    書中有話則長,無話即短。

    倏忽之間,早又是十五那一天。

    祥甫、芸帆已于前兩日将傳單寫好,一共有五十餘張,當交芷泉過目,見都是海上有名人兒,雖知遺漏尚多,卻無十分有名的在内,所以略補幾個,湊足六十人,就算數了。

    即命兩個包車夫分頭送訖。

    到了十五清晨,芷泉、祥甫、芸帆三人會齊同往徐園。

     今日主人也一早起身,在園中恭候,及見芷泉等已至,便邀入大觀樓下請坐。

    因鳳儀水閣不甚寬暢,少停衆妓齊集,難以容留;況人多嘈雜,地方若小,易于擁擠,勢必目迷五色,蹈走馬看花之弊了。

    故主人隔日命園丁打掃大觀樓,又堆了一座極大極高的菊花山,裝設得十分華麗,如瓊樓蕊阙一般,中間擺着一隻紅木大圓台、十把椅子,兩旁排着六把紅木嵌螺钿的雙靠、四隻茶幾,左右次間裡面卻新擺着許多的單靠椅子,以備各校書的坐頭,布置得井井有條。

    芷泉等深為贊美,都說這幾天大費主人的心了。

    主人道:“這是理當的,說什麼費心呢?” 語還未畢,又見前天的四位客人與主人續邀的兩位朋友,不先不後,一齊卻到。

    彼此招呼,東西就坐,删除客套,晤對閑談,妙在都是熟識的,更不必叙禮寒暄。

    要知今日主人續邀的二客,即是同靴會中的張蔭明、宋芝雲,故與芷泉等尤其相熟,無非議論今天遴選群芳一事,芷泉便托他幫同鑒别,二人更為興高采烈,一諾無辭。

    芷泉又在懷中取出征召各妓的單子,遞與大衆觀看,衆人均說人數足夠,若尋常的一一招來,隻怕六百人也不止呢。

     說話之間,主人見花影亭亭,日将正午,即吩咐園丁擺席,以便飲酒談心,若待衆美畢至,大家俱有執司,問的問,寫的寫,品評的品評,翻難暢飲大嚼癫灰嶄勾郵侶穑恐魅舜媪舜四睿室幻娼淮岸。

    幻嫦蛑谌慫盜耍谌碩莢拗魅擻眯鬧艿劍倚喚袢掌品丫企邸V魅說潰骸八凳裁椿埃課曳顔庑胄枚萌夯ù蠡幔形姨焯煺庋莢傅摹!薄≈谌頌耍喚笮Α?BR》 少停園丁、廚子搬出酒肴,水陸紛陳,賓朋錯坐,主人末座相陪,不消說得。

    大家歡呼暢飲,杯杯盡,盞盞幹。

    席間談談說說,并不猜什麼枚,行什麼令,惟有盡興吃酒,放量食菜,專等衆校書到此,放出眼力,以定月旦之評。

    因今日不比往常,不參一毫私見,俾成《花叢豔史》,而為海上千秋佳話。

    其時菜已上了一半,約摸将近一下鐘,料想衆校書要來了,故芷泉朝外坐着,留心向外觀看,遙見那一邊花影紛披,有幾位校書分風擘柳,冉冉而來。

    正是: 漫說青樓皆賤質,須知绛阙亦标名。

     欲知那幾位校書是何芳名,且聽下回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