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冕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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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道具一樣點綴了彩子的演出。

     掌聲雷動的瞬間,少女在胸前合掌微笑。

     “因為彌花真的很像公主嘛,所以我才想要讓彌花來幫我。

    ”這樣沒心沒肺的回答到底是天生的,還是經過算計呢。

    憤怒與羞恥的血液遊走全身,彌花已經無法分辨。

     坐在觀衆席上的景棋,也感覺到了環繞在彌花周身不自然的僵硬,但在這個時候除了擔心,沒有誰能代替彌花戰勝眼前的窘境。

    在還沒有開始自己的演出前,就先因僵硬的配合而失去評委心中的分數。

    再加上欺負可憐少女的印象,在觀衆那邊也讨不到便宜吧。

     “總是遇到狡猾的對手,該說是運氣好還是差呢。

    ”貴史的手指磨蹭着嘴唇,發出輕微的喃語。

     “怎麼?”一旁的評委在廣告插入的時間聽到了貴史的自言自語,回過頭問,卻看到瘦而高的青年離席的動作。

     “去廁所。

    ”優雅地笑着說出不相襯的話。

    不顧聽到的人當場石化的打擊,貴史在擦過舞台的一瞬,略微停頓,站在了因為編号最末,而站在舞台階梯處的少女身前。

     這家夥刻意停在這裡是為了嘲笑她嗎?彌花羞怒窘急地握住拳頭。

    而在長長劉海下,有着意外鳳眼的青年正輕笑着說道:“擡起頭。

    因為公主,是不管遭遇怎樣的窘境,都絕不低頭的人物哦。

    ” 彌花掀起眼簾,看到的是男子無聲而笑的側臉。

     是的。

    《第十三個月》中的公主,即使受到精靈的懲處,也一直保持她應有的高傲。

    就算是殘酷任性也好,那就是屬于公主的魅力。

    那種被誰勒住胸口般的感覺又再次燃燒,好像在這纖細身體的内部隐藏着熊熊燃燒的火種。

    憤怒、不甘、怨恨……所有情感,都可以化作名為動力的原料。

     “第十二名選手——千本彌花!” 随着主持人的聲音,彌花就像真正的《第十三個月》中的公主一樣,昂首走向舞台中央。

     “父親說在這城堡深處有一隻野獸——” 彌花筆直、堅定地邁動纖細的腳裸。

     “代替被奪取的薔薇,要用我的生命作為補償的代價。

    ” 彌花走到聚光燈最閃亮的舞台中心,牢牢站定,昂頭看向評審席,“我依約來了——野獸!”大聲的呼喝震動整個舞台,身體修長的少女擁有與身高同等的魄力,堅定的眼眸散發出水銀般奪目的光耀。

     被她凝眸注目,整個評審席都安靜了下來。

     她的表演沒有絲毫讨好的意味,既不可愛,也不嬌柔,但她卻有一種讓你無法移開視線的力量。

    像璀璨的寶石那樣,令你相信,隻有這樣的美女,才能得到野獸的傾心。

     是的,彌花對自己說,我既不嬌弱,也不想擺出駁取同情的姿态。

    就算把我當成讨厭的女人也好,也必須承認我的存在! 她的視線就像針一樣射來,但是貴史迎接着她的注目,被那仿佛有白色熾光在燃燒的熱情,深深震撼。

     而觀衆席上的某個少年,卻像害怕被刺傷雙眼的黑暗住民,輕輕避開了這樣的彌花的眼睛。

    即使現在隻是普通的少女,但是她一定有着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未來。

    那種被稱作“可能性”的東西,從來都不是公平地降臨在每個人身上。

    而或者再也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了。

     你知道嗎?在一圈花蕾之中,能夠真正綻放出花朵的數目…… 景棋澀然垂眸的刹那,也正是貴史昂首迎擊上少女目光的瞬間。

    驕傲美麗的“美女”,她所征服的是變成野獸的王子,還是終将會恢複成王子的野獸呢? “冠軍應該是千本彌花吧。

    怎麼說呢,她有種震撼人心的魄力,人無法不去看她……”短暫的廣告時間,舞台上有嘉賓在等待表演。

    而評審們則在小型會議室内探讨可能得冠的人選。

     “可是……她并不是我們需要的類型啊。

    ”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每年的節目,都是為了挑選本台需要的藝人而進行的宣傳活動。

    我們要挑出的是具親和力的偶像,本彌花的美貌太具攻擊性。

    ” “如果這樣說的話,”一開始支持彌花的年輕評委駁斥道,“另一位得冠熱門金彩子的美貌也同樣太過火了點。

    ” “美麗有什麼不對?” “不是不對,而是美到了不自然的程度!我們要選有生命力的演員,而不是會招惹女性觀衆反感的娃娃。

    ” “可是彩子的氣質比較柔軟,微笑的感覺和适當的示弱,就像鄰家女孩般惹人憐愛呢。

    相反彌花就像個戰神,雖然也很不錯,但不适合電視劇的演出啊!” “貴史先生的看法呢? 猛地被抛來矛頭指向,一直未曾參與意見的男子,放下撐在環型會議桌玻璃闆上的手肘,撩了撩濃密的黑發,犀利的視線左右梭巡,半晌,嘴角微揚,漾出一絲笑意。

     “我同意你的見解。

    十二号選手不适合成為演員,處于節目的考量,不可以讓她奪冠。

    ” “這是你真實的意見嗎?”坐在身側的現任制作人,擡眸向自己的前任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

     貴史回以犀利的微笑,交叉狀墊在左手肘處的右手食指彈了彈煙灰,斬釘截鐵地回複:“那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