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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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把自己的女兒也要拉着去殉葬…… 淚水流盡,紛亂的思緒漸漸止息下來,她告訴自己,決不做前朝的殉葬品! 夜晚,她關好門窗,熄了燭火,和衣而卧。

     将至二更,她換上衣褲,從樓上躍下,越牆而出,從房頂屋脊上穿行,直奔虎威镖局。

     不多一會,她已到了镖局第三進院子。

     樓上樓下的房間,幾乎還都亮着燈火。

     “哪位?”東野焜開門而出。

     白豔紅心想,好靈的耳朵,我雙腳才沾地,他就知道了,真不知他功力有多深。

     “是我!”她張口答應。

     “啊喲,是白姑娘,得罪得罪!” 随着話聲,樓上樓下都有人出來,見是白豔紅,一個個忙打招呼,然後各提凳子到天井裡安置,請白豔紅坐下。

     侯四姑又忙着去二進院子叫人,片刻後大家都來齊,使白豔紅有些不好意思。

     “驚動了各位,于心不安,來此隻為知會各位小心,慕容石等老魔頭不知又定下了什麼計謀,要複仇山莊高手聽候他們調遣,但我與爹爹卻無法探知内情,實在是對不住大家。

    ” 如澄道:“女施主來得正巧,三更時大家欲去相府,尋找相爺謀反憑證,有些事正好向施主請教,相府内可是有個叫‘養心齋’的地方,施主去過與否?” 白豔紅道:“聽說過的,不過晚輩卻未曾去過,那是相爺閉門靜思的地方,每逢朝中疑難事或是操勞過甚,相爺就要去‘養心齋’養息或靜息,避不見客。

    怎麼,那裡有古怪麼?” 如澄道:“原來如此,施主這一解說,老衲就放心了,相府内果有個養心齋。

    據報,相爺的機密就藏在那兒。

    ” 白豔紅道:“這極有可能,‘養心齋’在府内東北角上,那兒有圍牆圍着,自成天地,相爺既然去那兒靜思朝中大事,收藏些機密書信也不足為奇。

    但據晚輩所知,相爺多半在書房裡處置政務,恐怕也留有機密,不能放過。

    ” 嚴壯行道:“姑娘此言有理,我們應兵分兩路,淩姑娘馬上就到,再作商議。

    ” 雷霄道:“兩處兼顧,萬無一失。

    ” 正說着,房頭上接連躍下十幾個人來,是淩曉玉、宣如玉、四星女、四星衛、羊操、風塵二怪,大家又分别見禮。

     如澄說了白豔紅兵分兩路的主意,淩曉玉想了想道:“周熊副主事知曉相爺将機密藏于‘養心齋’那是他從别人口中探知的,白姑娘在相府住過,比外間人更熟個中情形,兵分兩路的主意不錯。

    但書房上次已去過,人不須多,‘養心齋’既是機密重地,恐有高手護衛,可多去幾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東野焜心細,道:“白姑娘所說相府調遣複仇山莊高手一事,定是有了什麼謀劃,我們恐怕不能等閑視之,應仔細斟酌。

    ” 淩曉玉詢問了白豔紅後道:“彼等調集高手,不外兩種圖謀。

    一是準備近日舉事,二是再設個圈套,引我們上鈎,好一鼓殲之。

    因此今夜前往相府,要多加小心。

     無情刀婁敬道:“今夜我們是傾巢而出,不怕他們調集人手,最好是在今夜就獲得憑證,縱有千難萬險也置之不顧。

    因此在下以為,擔負衛護之責的要拼死将對方阻住,擔負室内搜索的,不管外間如何,務必不要心慌意亂,要細心查找,直到找着了謀反憑證為止。

    因為今夜無疑會打草驚蛇,再去就不知其将機密藏到何處,那就搜查無門了。

    ” 如澄道:“施主說得極是,今夜若不成功,隻怕再無指望,事不宜遲,分好人手就走。

     請馮施主、如愚師弟、婁施主、三娘、四姑、逸鵬、皮施主師徒、郎施主一共九人前往書房,其餘人則去‘養心齋’,按原議分頭行事,各位以為當否?” 衆人并無異議,準備動身。

     白豔紅道:“我也去,給各位帶路。

    ” 淩曉玉道:“不妥,今夜極有可能大動幹戈,白姑娘不能洩露身份。

    ” 雷霄道:“說得是,白姑娘請回吧。

    ” 衆人都說她不能去,白豔紅隻好回家。

     如澄又道:“不論誰先得手,都要盡快知會,馬上撤出,若情勢險惡,無法得手,請各位接到号令後撤出,不可戀戰!” 此時已近二更末,衆人分批出動。

     不到頓飯功夫,已達相府。

     馮二狗等八人直往書房方向,其餘人分批直奔東北角,從相鄰房頂上悄悄接近。

     第一撥十四人,由東野焜、雷霄、嚴壯行、嚴仁君擔任護衛,吳小東和淩曉玉、宣如玉、四星女、張勁風、張勁竹、田毅剛進屋搜索。

    第二撥是羊操、四星衛、風塵二怪,他們停在院牆外伺機而動。

    第三撥由如澄、楊忍率領,潛伏在另一個方向,以接應衆人。

     東野焜等人伏在鄰家屋頂上,朝黑洞洞的相府内張望,依稀看出靠東北角上有一座用圍牆隔起來的小院,也不知是不是養心齋。

    這座小院與相府中其他房舍相距二三十丈,獨處一隅,除巡邏的兵丁經過小院前外,似乎并無專人看守。

    若說他是胡相爺隐藏機密的重地,就不該如此粗心大意。

    因此,極有可能是設有暗樁,而且是護院高手,不是一般兵卒。

     東野焜把想法對淩曉玉說了,淩曉玉也以為然,商定東野焜先入内查探。

    他縱身一躍,到了大院牆上,此處離小院還有七八丈遠,便躍到牆内一株樹上,仔細朝小院端詳。

     小院内隻有一幢平房,黑沉沉并無燈火。

     他再展身一躍,輕如飛鳥,落在緊靠小院圍牆的一株樹上,居高臨下,看得更清楚。

    隻見一進院門,有條灰白小徑直通小屋台階,小徑兩邊是草地,砌有兩個長方形花壇,花壇邊沿置放着一盆盆花卉,别的再無其陳設。

    他從樹上掠到門口,見是兩扇黑漆大門,門上有鎖,門坊上有塊橫匾,上書“養心齋”,心中不禁竊喜,這裡幽靜安甯,看來并無人守護。

    于是又蹿進院中走了幾步,直走到小屋石階前,隻見小屋共有三間,中間門上有鎖,門楣上有字,寫着“養心堂”。

    于是他躍出牆外,回到大牆外淩曉玉等潛伏處,将所見情形說了。

     淩曉玉道:“如此機密重地,怎會無人看守?莫非隻是胡相國靜思之處,并無機密。

    ” 嚴壯行道:“進去看看再說!” 吳小東道:“兩位張兄還有田兄随我先進院,淩小姐和五位妹妹稍後再進。

    ” 淩曉玉道:“那就吳兄先請,小心了。

    ” 吳小東打頭過了大牆,幾個縱躍進了養心齋的小牆,沿磚砌小徑小心翼翼走到屋前,低頭看看三級石階,并無古怪,便走了上去,掏出開鎖工具,片刻就将鎖打開,輕輕一推,兩扇镂空木門應手而開。

    遂又取出松木片制成的發燭,蹲在地上一擦,引着了火,望室内打量,隻見是間客室,靠兩側牆邊支放着太師椅和茶幾,中間靠牆有張長條幾案,案上光秃秃什麼也沒有,他便跨越門檻,邊從百寶囊中摸出根蠟燭點上,幾餘三人也随之走進。

     吳小東輕聲道:“兩位張兄去左室搜查,我與田兄去右室,這蠟燭給你們,要是有箱櫃不能開啟的,叫我便了。

    ”說着又從囊中摸出一隻蠟燭引了火,遞給張勁風,四人分别行事。

     淩曉玉和宣如玉四星女此時進了大牆,正值有一隊巡丁走過,便伏在草叢中等候。

    巡丁走遠,便飛身掠入小院内。

    隻見中間一室門開着,黑洞洞的,兩側二室卻有昏暗的燭火,知道吳小東等人在裡面翻找,便率五女進入客室,讓宣如玉和黃梅湯燕、青梅楊杏去左室,自己和紫梅何鳳嬌、白梅喬玉珠去右室。

     東野焜等她們走後片刻,和雷霄、嚴仁行、嚴壯君先後掠進小院把風。

    雷霄和嚴仁君守在大門邊,東野焜和嚴壯行則站在兩座花壇前。

    隻見兩間側室有燭光,卻不聽到一絲動靜。

     東野焜向對面站着的嚴壯行打個手勢,意思他進屋去看看。

    嚴壯行點頭,讓他快去。

     東野焜迅速走了過去,還未上石階,他就覺得有點不對。

    憑他的功力,怎會查覺不出兩間屋裡有人?淩曉玉和吳小東等男女共十人,不管他們有多小心,就是閉住氣也瞞不了他,怎會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呢? 他于是一步躍入客室内,閉住氣往右間内室探頭一看,果如他在外邊意料,隻見一隻蠟燭在一張桌上放着,裡面除了靠牆置放的大木櫃和幾張椅子外,竟不見一人。

    他又連忙向後一躍,探頭左邊卧室一窺,除了一張大木床和幾張桌凳外也了無一人。

    這一驚,非同小可! 淩曉玉他們明明是進了小院的,若是遇敵也該有個響動,怎會無影無蹤了呢? 他心念轉動間,人已從客室掠出。

     嚴壯行忙從花壇迎出,東野焜低聲把屋中情形說了,并無打鬥痕迹,人卻不見了。

     嚴壯行一驚,道:“屋中有無暗室,他們會不會進暗室去了?” 東野焜道:“不曾查看,知會雷嚴二兄,一齊進去查看如何?” 嚴壯行遂将二人召過來集議,雷霄也認為極可能有暗室,既然胡相爺在此存放機密,又不用人把守,便是依靠密室來保安全。

    但一點令人生疑,若吳小東他們發現了暗室,就該派個人出來知會一聲,怎會隻留個蠟燭?依他之見,兩人進去查找暗室機紐,兩人在外接應。

     嚴壯行便讓他和兒子在外,自己和東野焜進屋,一人在左室,一人在右室。

     四人遂走到石階上,雷霄和嚴仁君留在走廊上,嚴壯行和東野焜進屋。

     東野焜進的是左側卧室,他一踏進室内,就感到有人潛伏,但卻不知潛在何處。

    他慢慢向大木床走去,借着昏暗的燈光四處查看。

    離床還有七八尺,他覺查出有人藏在床後,有慢帳遮着,便停下站住,想弄清有幾人。

    就在這時,突聽對面室中有重物怦然落地聲,同時聽到嚴壯行的驚呼聲:“不好!”便趕忙轉身出房。

    他剛邁出腳步,又聽嚴仁君、雷霄“咦” 了一聲,趕緊奔了過去,隻見兩人站在客室朝裡窺望,擠過去一看,是間書房,并無異狀,而嚴壯行卻沒人影兒,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雷霄倏地回身,口中道:“有機關,走!” 蓦地門外有個陰沉的口音道:“還想走麼?隻怕插翅也難飛了!” 雷霄順手操起牆邊的座椅,“呼”一聲抛了出去,人也随後蹿出,卻并無人阻攔。

    他扯出驚魂笛,面對花壇前五個黑影。

     東野焜和嚴仁君随後躍出,與他并列而站。

    刹那間,小院三面牆邊忽然閃起了一朵朵火花,片刻間從牆腳站起了一排排人,每人手中用竹竿挑起一隻大燈籠,把小院照得通亮。

     再看前面的五人,竟是胭脂四尊者和一個高大鷹鼻老人,直把目光對準四人打量。

     中間的鷹鼻老人冷笑一聲:“你三人鬼鬼祟祟到相府來偷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相府官邸,豈是爾等鼠輩肆虐之地!” 話剛完,從牆外躍進了風塵二怪惠空和尚、玄靈老道,羊操和江湖四傑,他們一跳進牆,便連忙走向東野焜,對方都不加以阻攔,任憑他們會合一處。

     胖僧惠靈道:“司徒天鵬,你抖什麼威風,做賊的是你不是别人……” 話未了,司徒天鵬便喝道:“賊秃,死到臨頭還敢張狂!” 瘦道玄靈喝道:“要死的是你,老道就是趕來超渡你的,讓你的靈魂兒下地獄!” 司徒天鵬突然換成了一付笑臉,道:“玄靈,你來得正是時候,正好趕上念經,為淩曉玉、宣如玉等人盡點孝心!” 玄靈等人在外突見小院燈火通明,情知已被發覺,便連忙趕來助戰,進小院隻見東野焜等三人,不見淩曉玉她們,心中本就存疑,聽司徒天鵬話中有話,不禁大驚。

     羊操喝道:“你胡說八道!小心老夫拔了你的舌頭,淩小姐福大……” 司徒天鵬呵呵笑道:“福大還會短命麼?她已在本總管掌心之中,要殺要剮那隻是相爺的一句話,羊老兒,你能奈何?” 羊操不信,問東野焜道:“真的麼?” 東野焜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他并未見到淩曉玉等十人,而嚴壯行老前輩是剛才失蹤的。

     羊操大怒,罵道:“憑機關暗算人,你這沒出息的老東西,快把淩小姐放出,否則我掏出你的五髒六腑!” 司徒天鵬面色一變,喝道:“羊操,你與淩曉玉賤人身為欽探,不去為皇上效力,卻如盜匪般夜入相府為非作歹,今日要你們來得去不得,一個個身首異處!” 羊操吼道:“老夫先劈了你!” 司徒天鵬忽又轉為笑臉,道:“羊老兒,莫慌莫慌,老夫知你有幾分能耐,故爾張狂已極,待老夫請出幾位高人,讓你老兒見識見識!”一頓,揚聲道:“有請總護法!” 聲音一落,小院門進來了一夥人。

    打頭的是秦玉雄、東嶽三少君,後面跟着三君子和天魁二魔還有餘沛。

     東嶽三君子中的老大王斯平道:“大管家,這班盜賊都到齊了麼?” 司徒天鵬道:“禀告總護法,除了活捉淩曉玉等十人外,還有一撥在大牆外接應。

    ” 王斯平點點頭道:“這裡太窄,不妨到外面去動手,把他們全都拿下!”說完,他倒背雙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羊操冷笑道:“很好,今日就見個高下!” 他當先朝小院門走去,其餘上尾随而出。

     東野焜出了小院一看,隻見十多丈外,有上百名弓弩手,把弩箭對着他們。

    那些擡燈籠的士卒井然有序魚貫而出,圍成了個大圓圈,将他們圍住。

    東嶽三君子等人面對小院而立,他們則背對小院。

     這樣多的人,這樣多的燈火,使如澄等人再也呆不住,急急忙忙躍進大牆,和東野焜等人會合一處,這情形使三君子等人十分滿意。

     隻聽王斯平又道:“大總管,他們這班人該到齊了吧,可别又有人成漏網之魚。

    ” 司徒天鵬道:“啟禀總護法,聽秦堂主說,沒有如愚老秃驢和集賢莊漏網的手下敗将無情刀婁敬,他們大概還躲在外邊觀風守望。

    ” 柳南秋岔言道:“那也不要緊,先把這夥人拿下,其餘的也走不脫。

    ” 如澄輕聲對東野焜道:“看來人家早有準備,我等不必戀戰,淩施主她們呢?” 東野焜把情況說了,如澄不禁有些着急。

     “這便如何是好,待把她們救出……” 如澄話未了,隻見對方又來了不少人,看清是奚玄機、張天龍、普濟、龔強等人,跟在他們後面的竟是嚴壯行、淩曉玉等十一人,隻見他們被繩索捆着,每人身後有兩名硬弩手把弩箭對着他們的後背,隻要他們試圖掙斷繩索,弓弩手隻要扳動機扣,弩箭就會穿心而過,任你身手多高,也不能在尺餘距離躲過一擊。

     這實在是妙的押送方法,難怪嚴壯行等人隻能聽命而行,無法反抗。

     東野焜等人驚得目瞪口呆,不明白嚴壯行等人明明是進了養心齋的,為何卻從相反的方向被押了進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刻,嚴壯行等人進了燈火圈内,奚玄機命護衛将他們排列成一排,依次把十一人治了穴,然後才走到三君子等人處來。

     司徒天鵬故意高聲問道:“奚會主,那十一個死囚都治了穴麼?” 奚玄機道:“不錯,隻要一聲令下,弓弩手就能将他們刺個透心涼,刀斧手則會砍下他們的腦袋,當着這班賊囚行刑,足以吓破他們的膽,大總管以為如何?” 司徒天鵬笑道:“好極好極,就請會主向這班賊囚曉之以理,敦促他們投降吧!” 東野焜果見淩曉玉等人身後,除了三尺外有兩名弓弩手把弩對準他們後心,又有一名壯漢手持鬼頭刀立在身後,明晃晃的刀葉映着燈光,高舉在他們頸上,寒光閃閃,好不怕人。

     東野焜又怒又急,心中轉着救人的念頭,卻想不出個好主意來,一時心急如焚。

     奚玄機道:“爾等盜賊聽了,本座奉勸你們束手就縛,聽候發落,若及時省悟,本座捐棄前嫌,既往不咎,收納你們為部屬,從此忠心效命相爺,保你們前途似錦,若是自以為武功高強,妄想負隅頑抗,那将是自尋死路!” 東野焜怒火萬丈,大步走出,道:“青衫客在此,你有什麼話說!” 奚玄機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叱道:“無知小兒,竟敢充人字号,小心割你舌頭!” 東野焜沉聲道:“你見過青衫客麼?” 奚玄機不理,兀自喝道:“青衫客,休做縮頭的王八,有種的出來了斷!” 東野焜未及出聲,雷霄斥罵道:“奚玄機,你有眼無珠,我們東野兄是不是青衫客,你問一問秦玉雄便知,如此瞎嚷嚷,真是丢人現眼,不怕辱沒你那會主身份麼?” 秦玉雄連忙道:“會主,這小子就是青衫客,一點不假,平日蒙面……” 奚玄機惱羞成怒,又不好拿秦玉雄出氣,但這口氣又咽不下,終于忍不住斥道:“你怎會知道他就是青衫客?這班人狡狯無恥,分明是以人頂缸……”略頓口氣一轉:“好,他既然說他是青衫客,就拿下他治罪!”再一頓,對東野焜等人喝道:“今夜與你們一對一見個高下,比一場,殺一個!”說到這裡,他側身指着被治了穴的淩曉玉等人,續道:“聽懂了麼,比試一場,宰殺一個,若我方有人碰破了一點皮,本座就下令戳他們一刀,若有人被害,就殺兩個抵命,讓你們眼睜睜看着同伴被戮,心中的滋味定是美妙無比……” 衆俠又驚又怒,對方分明是拿淩曉玉等人來要挾,迫使你在動手時隻有招架被殺的份,你隻要傷及對方,淩曉玉等人性命難保。

     這一招又狠又毒又無恥,你卻無奈他何。

     羊操厲聲罵道:“奚玄機,虧你是江湖上稱字号的人物,竟然使出市井無賴的手段訛人,有本事的就憑真功夫取勝。

    你沖天劍沒臉沒皮,羞辱祖宗八代,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奚玄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訛人的主意不是他出的,說起來确實有些丢人,但大總管說為了治服敵人,當不擇手段。

    總提調慕容石也未加以反對,他隻好照此執行。

    羊操老兒一頓好罵,辱及祖宗。

    激得他狂怒無比,大聲吼道:“羊操,本座要你的命,滾出來領死!” 羊操喝道:“老夫正要會會你這無恥老兒!”話聲中大步走出。

     奚玄機抽出長劍,怒氣沖沖迎上。

     “慢,奚會主暫勿動手!”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自奚玄機一方身後。

     奚玄機将劍還鞘,咬着牙退回原地。

     隻見挑燈的士卒讓開路,一個蒙面黑衣人和一個鬓發蒼白的高大老頭并肩而來,後面跟着慕容星耀、張媚紅。

     秦玉雄連忙領頭大聲道:“參見總提調!” 其餘人除東嶽三君子、天魁二魔、胭脂四尊者外,俱皆躬身行禮。

     慕容石手一擺,徑自走到場中停下。

     如澄大師也緩緩走出,道:“慕容施主、張施主,久違了!” 慕容石一陣冷笑,道:“如澄,十多年前你我一場好鬥,當時平分秋色,如今再度相遇,情形就不大相同了,你非死不可,命中注定要老夫超渡你,真是有緣!” 如澄道:“施主這十來年,把修羅追魂掌修習到了第三層境界,功力自非當年可比。

    ” 慕容石點點頭:“不錯,誠如你所言,老夫掌功已達最高境界,你自問是老夫的對手麼? 當年與你交手,老夫的修羅追魂掌隻到了第二層境界,所以打得你廢了武功,聽說你這幾年居然恢複了功力,這可是極不容易的事,若無高人指點,實難做到,是誰指點你的,能把姓名透露出來麼?” 如澄大師一笑:“施主說得不錯,老衲若非高人指點,功力斷不能恢複,這位高人乃家師好友寂空大師。

    ” 慕容石想了想:“江湖上不曾聽過有這樣一位高僧……不過這世上的高人也有早早歸隐的,是以後人不知大名。

    ” “這位高僧身懷絕技,但從來未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