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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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雄,仁勇堂名不符實,怎麼就要溜了呢?堂堂正正出來,大家憑武功見個真章,死也死得像樣些……” 秦玉雄聽出是吳小東的聲音,便大喝道:“放肆,你敢與公子爺交手麼?滾出來!” 這一吼,驚動了整個園子,奇怪的是竟沒聽見一絲動靜,四十名黑衣刀手幾次出戰損失了一半,二十名女劍手一向守家,沒損傷一人,難道就在這片刻間被治服了?” 秦玉雄心念一動,忙對着主樓喊道:“鄭明珠、張小玲,出來!” 沒人答應,他不禁又驚又怒,雙臂一振躍了過去,蹿進客室再往左邊卧室一看,沒有人影,連郎戈也不見了,他又往右邊卧室探頭,隻見綠荷睡在床上,鼻息均勻,知她遭人點了睡穴,旋又沖到樓上,照樣沒人。

     他從窗口跳下來,大喝道:“鼠輩,公子爺在此,你們有種的就出來一鬥!” 陳志鳴等人連忙跟了過來,站成一排列陣,隻見從四處暗影中陸續走出一些人來。

     隻要随便一打量,就看出來的都是老對手,其中就有令人畏懼的蒙面青衫客!不過對手似乎沒有到齊,如愚如澄兩個老和尚沒有露面,淩曉玉那一夥人也沒蹤影,不知是不是潛伏在暗影中,取包圍之勢。

     秦玉雄轉着念頭打量。

    而此刻對手也站成了一排,有黑鷹嚴壯行、鐵掌沈志武、九宮門駱艄、白鶴門裴泱、獨眼枭皮懷志、侯三娘及一夥年青人,雷霄、梁公柏也在内,虎威镖局張家父子、飛龍堂俞秀娥也都來了,一個個怒目瞪視着他。

     除了青衫客,他誰都不怕!此人究竟是誰呢?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今日若能将此人除去,餘者何足懼?“狂風烈焰”傷不了他,“風雷激蕩”定能将他劈成幾塊,如同劈柴一般。

     這十二刀他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總有幾刀砍在他身上。

    其實何用幾刀,一刀也就夠了…… 秦玉雄越想膽越壯,今夜就殺青衫客立威。

    殺了青衫客,淩曉玉便失去了仗恃,再難和金龍會分庭抗禮。

     正想着,雷霄開言道:“秦玉雄,令師妹好心規勸于你,你卻滋生邪念……” 秦玉雄連忙喝止:“住口!你這個叛徒,金龍會已将你列為首犯,你不得好死!還有臉與本公子說話,你……” 郎戈從人後面走出來:“秦玉雄,你背叛師門,助纣為虐,今日我要清理門戶……” 秦玉雄大怒:“小賤人,你不過是師傅身邊的一個侍童,我是大師兄,你得聽令于我。

     不料你勾結這夥死囚,背叛師門,早知你這般無恥,便将你廢去武功,逐出門牆!” 梁公柏歎息道:“秦玉雄,你已走火入魔,不可救藥,竟這般死心蹋地為相爺充走卒。

     奉勸你及時省悟。

    休要仗技淩人,目空一切,須知青衫客、雷兄都不懼你那刀法,所以……” “梁公柏,你閉上嘴吧,公子爺的刀法如何,你不妨出來試試!青衫客也好,雷家堡少堡主也好,馬上就可以領略公子爺的刀法,包管你們一個個魂歸地府,挺屍當場!” 梁公柏冷笑道:“井底之蛙,可憐可悲!” 秦玉雄喝道:“姓梁的,你不配與公子爺交手,叫青衫客滾出來領死!” 馮二狗罵道:“癞蛤蟆跳秤盤,不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真是丢人現眼!” 秦玉雄道:“公子爺先宰了青衫客,再砍你的狗頭!”略一頓,指着青衫客:“你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見人,今日解下你的面巾,與本公子決一生死!” 青衫客不說話,隻平靜地看着他。

     此時,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來,把個庭院照得通明,從暗影中姗姗走出幾個女子來。

     秦玉雄看得清楚,正是淩曉玉宣如玉和四星女,卻聽對方不少人說:“咦,淩姑娘來了!”這麼說,她是剛到的? 淩曉玉點點頭,旋即對秦玉雄道:“秦玉雄,你想知曉青衫客是誰麼?” 秦玉雄見她身着淡綠衣裙,飄灑如天上宮娥,不禁心旌搖動,立即回答道:“你是我聘下的未婚之妻,理應與夫君站一方才對……” 淩曉玉大怒,嬌喝道:“秦玉雄,你無恥已極,死到臨頭,還敢張狂!” 秦玉雄冷笑道:“死到臨頭的是你們,不過本公子不殺你,定要将你捉來做個侍妾……” 青衫客怎聽得他辱及心上人,一聲大喝道:“住口!你怎地這般無恥……” 秦玉雄聽口音好熟,這不是二師弟東野焜的聲音麼?原來他假扮青衫客蒙人!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我道你是誰,原來你是東野焜,既被我認出,還蒙着那塊臉做甚?你是羞于見人對麼?假扮着青衫客唬人,本就不要臉面,蒙起來遮遮羞也無濟于事,何苦這般做作!” 東野焜慢慢扯下了面巾,陳志鳴等一看,果然是秦玉雄的二師弟,不禁長長出了口氣。

     淩曉玉冷笑道:“秦玉雄,你錯了,青衫客就是他,貨真價實!” 秦玉雄笑道:“什麼?東野焜幾時學成了絕技,我怎麼不知道呢?是如澄老和尚教的麼? 真是失敬得很,原來東野焜這般了得!” 淩曉玉見他冷言嘲諷,根本不信,歎口氣道:“秦玉雄,你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猶如井底之蛙,你比起他來,無論從武功到人品,真是相距甚遠,其實最不聰明的是你,可你卻以為自己的智慧超凡入聖……” “住口!你如此稱頌東野焜,莫不是勾搭上了他?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妾,膽敢……” “無恥!秦玉雄你太看高了自己,你在我眼中不過是勢利小人,蠅營狗苟之徒……” 秦玉雄暴跳如雷,大罵道:“賤人,你勾搭東野焜,無恥至極,還有臉見人!今夜我先宰了東野焜這個奸夫,再殺你這個淫婦!” 東野焜見他這般作踐淩曉玉,氣得大吼一聲:“住口!”聲如雷鳴,震懾全場。

     秦玉雄一愣,雙目瞪視着他。

     東野焜厲聲道:“秦玉雄,我念五年同門之誼,多次讓你,和小師妹一樣,想勸你回頭,可你利欲熏心,背師叛道,多行不義。

    你所做所為,令人發指……” 秦玉雄抽出腰刀喝道:“休在口舌上逞能,快滾出來受死!” 東野焜大步走出,卻被郎戈一把拉住。

     “二師兄,你莫與他交手,我受他之騙,已将師傅的‘風雷激蕩’傳了他……” “我知道,小師妹不必擔心……” “不,二師兄,你不能與他鬥,待小妹與他拼個同歸于盡,為師門清理門戶!” “無妨,他指名叫陣,我雖不願與他交手,事逼如此,也隻好對不住師傅了!” “不,二師兄,你不是他的對手,我……” 秦玉雄道:“你來也一樣,能是對手麼?你那點道行,自顧不暇,還想幫人,做夢!” 淩曉玉道:“郎妹妹,就讓你二師兄教訓教訓這個叛徒吧,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 言未完,皮懷志已按捺不住,跳了出來。

     “秦玉雄,老夫向你索回血債!” 喝聲中,一道劍光飛向秦玉雄。

     秦玉雄手一擡,腰刀帶起一股寒光迎向對方刺來之劍,兩人頓時激鬥起來。

     皮懷志在江湖闖蕩一生,五十歲後才到張彥禮家授徒,可說是身經百戰,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已達一流之境。

    他不但劍招詭辣,功力也極深厚,是以一開始就占了上風,使秦玉雄窮于應付,隻得采取守勢。

     雙方人衆都緊張地注視着兩人,這一場龍争虎鬥,不知鹿死誰手。

     郎戈與秦玉雄學的一樣招式,但在秦玉雄手上使出,卻出乎她的意外。

     她覺得他把風火刀法的套路應用得這般巧妙,就是師傅使出來也不過如此了。

    更有甚者,一些變化連接,她卻未聽師傅說過,秦玉雄的刀法确已青出于藍,難怪師傅說過這樣的話: “你大師兄是練武奇才,未來隻要再經些磨練,成就将在為師之上,創建風火門的重任就隻能放在你師兄肩上,他可望成為一代武學宗師。

    你以後下山,可助你師兄開宗立派,如果有緣,還可以成為夫婦,共創風火門,不枉為師教導你們一場。

    ” 如今眼見為實,秦師兄果真了得!隻可惜他堕入名利場中,追逐的是榮華富貴,師傅的教誨,早被他棄之道旁。

    唉,大師兄啊大師兄,你怎會是個沒心肝的僞君子呢?…… 她想着想着傷心起來,眼淚又悄然流出。

     此時秦玉雄對皮懷志的劍路已經熟悉,以守為主變為攻多守少,漸漸占了上風。

     郎戈不禁焦急起來,秦玉雄如此了得,己方無人是其對手,這便如何是好?看來隻有自己出去拼命,因為隻有自己熟悉風火刀法。

     她并不知青衫客的事,更不知道東野焜的功夫,是以阻攔他不讓他與秦玉雄動手。

     但皮懷志經驗甚豐,對風火刀法的路子也摸熟了幾分,是以不會在百十招内失敗。

    兩人越鬥越激烈,月光下隻見兩團白光盤來繞去,寒光閃閃,冷氣森森,好不驚人。

     郎戈見狀,又稍稍放了心,但她擔心使出“風雷激蕩”絕招,她相信無人能擋。

     果然,隻聽一聲大喝,秦玉雄手上腰刀刀芒暴長,一陣罡風聲起,白光中閃現刀影,潑風般向皮懷志卷去。

     郎戈看出,秦玉雄使的是“狂風烈焰”,驚得大叫一聲:“不好!”立即一步躍出,腰刀晃起一道白光,向秦玉雄攻去。

    但東野焜比她快了一步,直闖入白光中,架住了腰刀。

     秦玉雄忽覺青影一閃,刀勢受阻,側面還有人以兵刃攻來,便急忙往後一跳收式。

     他看清了,是東野焜和郎戈襲擊他。

     “東野焜,你該死!”狂怒中他不假思索,暴喝聲中向東野焜殺了過去。

     郎戈驚得大叫:“二師兄,退開!” 卻聽東野焜喝道:“師妹,快退開!” 秦玉雄怒氣沖天,一口氣劈出了五刀,刀刀都被東野焜以臂肘架住。

     陳志鳴看得清楚,脫口叫道:“青衫客!” 因為隻有青衫客肘腕套着皮套,敢招架兵刃,此外沒再見過第二人。

     秦玉雄本來可以明白過來的,但他怒極發了狂性,隻顧出招殺人,竟沒轉過念頭來。

     東野焜仍不忍心将秦玉雄一“杵”搗死,但存心給他點顔色看,讓他驚懼中認真想一想,或可懸崖勒馬、改邪歸正。

     于是,他在擋架了五刀之後,立即反攻過去。

    他以兩個拳頭當“杵頭”,兩隻手臂當“杵杆”,是以比拿兵刃的人,“兵器”短了許多,非得近身攻擊不可。

    加之兩隻臂肘不怕刀砍,可以随意揮擋,這樣一來使他可以在擋架時貼近對方,使對方難以對付,手中的兵刃變得毫無用處成了累贅。

    他才攻了三招,就把秦玉雄逼得後退了三步,刀法步法全亂了套。

     這時,他才猛然清醒過來,與他交手的是貨真價實的青衫客,不是他過去的師弟東野焜,不過,青衫客就是東野焜! 這個發現,使他心驚肉跳,繼而又激起他的憤怒,他要以“風雷激蕩”取他狗命! 然而雙方離得太近,腰刀根本無法施展,對方的兩個拳頭,猶如兩個小鐵槌,時時擊向自身要害,隻好連連閃避後退。

     突然,對方一拳砸在他的腰刀上,手一松,“當啷”一聲,腰刀落地。

     秦玉雄大驚,心念一轉,一掌擊出,被東野焜一拳擋住,把他震退了兩步。

     江南雙鬼不識東野焜的厲害,老大劉良駒跳了出來,手揮沉甸甸的方節鞭,“呼”一聲打去,東野焜照舊以臂架擋。

     秦玉雄連忙退出圈外,拾起腰刀觀戰。

     劉良駒喝道:“小子,再吃我一鞭!” 東野焜輕輕閃過,問道:“你是何人?” 劉良駒大咧咧道:“小子,你家爺爺号稱江南雙鬼,識趣的跪下叩頭,饒你個全屍!” 馮二狗叫道:“殺人無算,作惡多端,東野老弟千萬莫手軟,除了這害人精!” 劉良駒罵道:“劉爺最喜殺人,今日你們一個也走不脫,要你們死得骨斷筋裂!” 喝聲中一鞭夾頭打下,力大鞭沉,氣勢剛猛。

    東野焜揉身而進,左臂擋架右“杵”直擊劉良駒心室,這一下動作快速,極難閃避。

     但劉良駒卻把身子一扭,躲開了這一擊,實出衆人意料之外。

     東野焜一擊不中,劉良駒已轉